第92章 盘古遗迹

成白催动烟鬼降落，山顶地势平坦，矗立着宏伟的古建筑，规整形似圆盘，占地宽广，饱经沧桑的外表庄严又不失狰狞威武。 “这是无面人的神殿，看规格是顶级的。”跳出百宝袋的俐童一眼辨别。 相比北大陆哭嚎废墟的残破不堪，这座神殿保存完好得多，甚至能看出还有人来往活动的痕迹。 成白遥望猎人枪王所在的无面人建筑群，远在西北方千里外，与骨冢、神殿三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我们进去看看，说不定藏有宝物。” 成白做好打算，让烟鬼在外面望风，带着俐童悄然潜入。 神殿四周火光为灯，巨石为墙，幽静深远，充满肃穆和神秘感，偌大的空间寂静无声。 四处高大直立的花岗岩石柱，两旁古老雕塑造型各异，栩栩如生，却并非无面人石像，而是另一种奇特种族形像，人身兽首蝙蝠翅，大多遍布裂纹，甚至缺手断脚。 成白如今实力强大，没有隐身，与俐童沿途观赏，评头论足。 俐童见多识广，辨别种类道：“那些不过是石像鬼，沉寂不知多少年，失去原本的生命力，当初镇守此地的兵力不容小觑。” “这么多数量，这座神殿对无面人相当重要。”成白算了算，残缺石像鬼足有万数，若还健在，比白玉旗主率领的尸骸军团还要强大许多。 俐童疑惑道：“此地是祭拜无面主宰的最高神殿。无面族拥有过超凡智慧，在水洞星域曾经势力庞大，称霸一方，区区穷奇大陆兴建这么高级的神殿，莫非有所图谋？” 成白好奇道：“图谋什么？穷奇大陆还有什么好东西吗？” 俐童提示道：“如果有的话，就在神殿中央祭坛上。” 那处宽广殿堂内有上千条粗大锁链，连接着式样古怪的巨大方形祭坛，将它悬吊在深不见底的深渊上，四面只有一个方向有桥梁通往外围。 成白走过桥梁，祭坛似乎在轻微脚步声中悠悠晃荡，脚下的深渊阴暗中隐隐闪烁鬼火般的亮光，令人望而生畏。 祭坛外方内圆，地面布满镌刻的符文，中央耸立着八面阶梯可供上下的圆形祭台，除了通往外围的方向，其它三面各有一扇幽黑深邃的厚重石门。 这些门户外形长方，却都不是完整一块，而是从中分开出倒梯形的空位，正中央有一个工整的硕大圆形孔洞。正面看去，石门空缺形状像是狭长铅笔头往下插在圆球上，等石门造好又把铅笔头和圆球拿走似的，形状精确规整令人惊叹。 俐童道：“看到那些门了吗？三面有明显门户的古老通道，就是幽冥道的入口，也称抉择之门，不出所料已经失去作用。” 成白狐疑道：“失去作用？那条幽冥骨龙怎样来到这里？” 俐童想了想道：“那些抉择之门是盘古族遗弃的人造幽冥道，除非还有动力运作，否则就是废物。幽冥骨龙可能来自其他幽冥道。” 成白心存疑虑，奇道：“无面人神殿中为什么有盘古族门户？” 俐童推测道：“盘古遗迹悠久得多，无面族占据遗迹，在此基础上兴建神殿，祭台曾经供奉着神火源，无面人获得过接近永恒的动力，便是来源于此。” 成白认同这说法：“开启门户的秘密肯定在祭台上，可惜神火源没有了，只留下空荡的遗迹。” 中央祭台台面内凹成规整弧形，烙印着奇异的红色旋涡形花纹，动态生动历久弥新，乍看仿佛还在转动，蕴含奇妙道韵，像是永恒旋转的太阳。 俐童看纹理绝非镌刻而成，辨认细节道：“是真理之火，品格高洁，超凡入圣，多年前在此燃烧，才留下特殊印记。无面人如今衰败不堪，与失去这神火源有关。” 成白疑惑道：“真理之火乃穷奇大陆天地灵物之首，何其希珍，究竟被谁所得？” 俐童如实道：“多年前被云门大帝收走，此事隐秘，这神火源本就是盘古族前人留给大帝的遗产，无面族发现强占罢了，也算物归原主。” 成白扫了一眼祭坛下方深不见底的巨大坑洞，神识探入地底，惊奇道：“下面别有洞天。” 他带着俐童，往黑暗深坑凌空虚渡而下，内部空间深邃宽阔，越往深处，昏暗的光芒越加明亮，却不是火山口。 坑道壁隐约呈现层状结构，仿佛无尽深渊层层叠叠，暗紫深红色泽令人目眩神迷，难以确信身处地底。 再往下方深入，坑道壁出现了多个大小不一的甬道口，内中纵横交错，让成白怀疑暗藏有复杂迷宫。 当眼前出现更巨大的通道时，深坑往下终于到达尽头，底部是一片浓稠血湖。 成白皱了皱鼻子，没有闻到血腥味。 天长日久，血湖早已丧失精华，留下的只是冰冷肮脏的残渣，没有丝毫生命存在……不，如果亡灵生物可以算生命的话。 坑道壁上最大的甬道窜出来一条身长180米的巨大幽冥骨龙，似乎躲避着他人，飞快跃入血湖，朝池中高耸的残破石岛游去，钻入岛内，转瞬即逝。 成白看得清楚，正是骨冢遇到的那头。 俐童兴奋叫道：“嘿，它逃走了，幽冥道一定就在里面。” 那座石岛方圆百多米，外形独特，似是半颗破碎巨蛋，表面黯淡无光，色泽混沌，丝毫不引人注意。 成白瞧了几眼，转过头就记不清它的样子，形貌难以留存在记忆中，心中大为震惊：“那是什么？似乎能够自行从他人记忆中消退。” 俐童的娃娃脸神色凝重，轻声道：“混沌不分，冥昭瞢闇。是混沌之蛋的壳，曾经有一位盘古族人在这里出世，留下了蛋壳。” 成白灵光一闪，心中惊疑道：“莫非这是云门大帝出生之处？” 这么希奇的东西，说不定藏有珍贵宝物，成白兴冲冲来到蛋壳岛搜索。 岛上杳无人迹，地面延绵到四壁呈现蜂窝状结构，高低如山峦起伏，材质早已石化。原本精美宏伟富有韵律的结构，如今支离破碎，遍布坑坑洼洼。 成白环顾四周，讶然道：“它钻到哪里去了？那么大的块头。” 这岛才多大地方，却找不到巨大的幽冥骨龙踪影。 俐童坚持道：“肯定有开启幽冥道的媒介，那骨龙钻进去逃走了，否则不会销声匿迹。” 成白睁开灵眼细看，死气沉沉的混沌蛋壳中依然残存造化道韵，细看回味无穷，可惜只剩一处有残余灵气。 那是一把斜插在地面的巨大石斧，连柄长达二十余米，做工粗陋，却被研磨得分外光滑，材质与混沌蛋壳完全相同，乍看毫不起眼，转过头就会忘了它。 俐童围绕石斧漂浮着转了几圈，大喜道：“混沌蛋壳炼制的斧头，幽冥道必定隐藏其中。” 成白好奇观望：“如此大斧，暴君变身或可使用，怎样开启幽冥道？” “幽冥道是链接不同世界的媒介，满足某些条件即可开启来往自如。但需要什么条件……暂时不知道。”俐童念念有词，掩饰自己的尴尬。 “连你都不知道？” 成白无心在这里慢慢研究，拔起混沌巨斧掂了掂，约有十万八千斤，先收进百宝袋。 蛋壳岛上没有值得一看的东西了。 成白突然收起俐童，躲入隐身状态，悄声道：“有人来了。” 出现幽冥骨龙的甬道中走进来两名高大身影，闲庭信步之间横跨血湖，走上蛋壳岛，分明实力超凡。 其中一个体格特别粗壮，竟是老熟人，曾经在万物天梯打过架的无面人主帅。 另一个无面人高瘦得多，行走之间居于主位，说起话来脸上细长触手窸窸窣窣抖动，由此发出声音：“幽冥骨龙明明往这边来了，难道附近还有幽冥道存在？” 无面人主帅恭敬道：“领主大人，此处盘古遗迹发掘多年，各个角落都已经翻遍，就连血池元气都抽得一干二净。” 领主巡视蛋壳岛，说道：“每次看到此处，总觉可能还藏有事物，转头便将它忘却，着实诡异。” 无面人主帅心不在焉道：“老臣曾经尽心竭力带回些混沌碎片，研究没有结果，元气、灵气、精气皆荡然无存。都是同一材质，岂会有所分别？” 成白听得暗叫侥幸，不知多少年来，无面人竟生生漏过一件未知宝物。 “我族主宰当年洞悉此地存在荒古神族遗迹，方才亲自占据，在远古万族角逐中获得最大利益。可惜最珍贵的真理之火被云门大帝夺走，主宰也受制于人，导致我族流离失所，日益衰败，连大好神殿都荒废了。” 领主感慨万千，沉默下来。 无面人主帅抓住机会请示上级：“云鹃、沈涯等人成立光辉军团，发来联盟邀请，想要共御外敌，领主大人如何决断？” 领主品评道：“猎人行会打算在论武狩猎大会之后，整合大陆所有战力，集中剑崖召开应劫大会，不顾各大城市被古神占据，定要与逐日者抗衡，太不自量力了。” 无面人主帅提议道：“逐日者看不上穷奇大陆几样破烂东西，目的是入主善会城，那里才是物华天宝，权尊势重之处，我族何必卖命？领主大人不妨派遣使者虚与委蛇。” 领主嗤之以鼻道：“君子族一向虚伪。在他们眼中，我族如同妖兽，何尝不是外敌？不如让他们与逐日者相争，我族坐山观虎斗，伺机获利。” “此计甚妙。”无面人主帅随声附和。 领主颔首道：“两害相较取其轻，君子族维护旧制出面反对的肯定有，必然产生不同派系。逐日者并非针对我族，隔岸观火最好。” 无面人主帅赞同道：“大人高明。” 领主越说越是得意：“我族主宰已经成功解脱困缚，洞悉局势奥妙，只需再容忍一时，便有机会夺回昔日荣光。” 两人在蛋壳岛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举步跨过血湖离去。 成白沉吟道：“无面人终属异族，在大陆独善其身罢了。”不再留恋此地，瞬间传送到神殿外，会合烟鬼往南奔向黎海。 乘骑烟鬼在海面上空遨游，俯视海面平静安详，颜色青碧。相比北方坎海，黎海的岛屿稀少，海风凉意更甚。 成白顺路直冲云霄，漫游天穹。 碧空晴朗，飘荡着零散洁白云团，与周边云朵不同的是，其中一朵白云来去如天马行空，从不随风飘动。 云中隐藏着摩云兽，它形似白狮，毛发如卷云飞扬，四足侧面各扑扇着一只翅膀，身长百多米，体积庞大，却轻如鸿毛。 成白骑着烟鬼，飞驰在它附近，相比似在巨大舰船旁经过一叶轻舟。 烟鬼提点道：“摩云兽善于隐匿自身，他人在旁还若无其事，只怕有诈。” 成白灵眼看去，这朵云果然是幻视造就，真正的摩云兽躲在对面另一朵云中，戏耍着寻觅者。 “在那边。” 烟鬼在成白指挥下，转头朝摩云兽的真实所在奔去。 摩云兽受到惊扰，从云中探出脑袋，对着成白方向打了个喷嚏，顿时刮起飓风，汹涌怒号冲击扫来。 成白面色微变，连斩九重刀气，将飓风劈散，紧接着屈指连弹，数道振动波组成狙击弹矢，从狂风间隙中打向摩云兽，“嗤嗤嗤”在妖兽身上开了数个血洞。 虽然占据上风，成白却神色凝重，只因攻击大多没有击中目标要害，竟出现了不小的失误。 这在以往见所未见，不说万无一失，成白起码自忖百发百中，突然明显出错，对方恐怕有令人大幅增加破绽和失误的古怪秘术。 摩云兽吃痛怒吼，释放强大力量，飓风更为狂暴，夹杂众多飞速翻滚的锐利风刃，形成刀刃风暴席卷而来，威势令烟鬼骇然变色。 成白意气飞扬道：“来得好，看看是你的刀风厉害，还是我的刀气更强。” 海面上空白云化为乌云翻滚，风暴肆虐，雷火交加，不久便风平浪静，洒下一阵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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