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心声

没有人回应二人的喊声，但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一片乌黑，还伴有奇特的怪味，其中一人掀起的捏着鼻子，走到屋内的一角点起几根火把。 “不开门，也不点灯。” 屋内恢复光明，李阿古看到了二人口中的老巫，也是一名老人，但相较于族长那种枯槁身姿，眼前这位老巫像是坨烂肉，堆在一把椅子上。 老巫是个秃顶，但脑袋上的褶子一层堆着一层，肥肉把整个脸都遮住了大半，李阿古甚至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个活人。 “你俩你俩把墙上那个” 老巫没有理会那俩人的埋怨，每说一句话都要喘上一阵。 “那个羊头骨扣我头上。” 二人照办，将挂在墙上的一颗大脑袋提溜下来，这是一只正常的山羊头骨，但体型要比之前的那颗大上不少。 那人将头骨小心翼翼地扣在老巫头上，一眼过去很是滑稽。 老巫费力地支起来右手，把斜着的头骨扶正，“是这个羊羔子吗？” “绝对是，我们俩兄弟亲眼看着它起死回生！”男人兴奋地回应着。 “哦哦” 一时间屋内安静下来，唯一的声响便是那老巫粗重的呼吸声，被罩在面具里，这声音十分明显。 “听得见吗？” 老巫的声音传到耳边，李阿古一个激灵，那两个年轻人却没有任何反应，难道这声音只有自个能听见，李阿古抬起头看向坐在前面的老巫。 “就就是我说的。” 这下李阿古确定这声音就是来自于眼前这个怪人，那颗巨大的羊头骨似乎可以让它与自己交流。 “你能跟我说话？” 既然对方能够察觉到自己的存在，那势必知道些什么，逮着这个机会，李阿古还想再询问些其他信息，但那老巫对自己毫不理会，只是自顾自地说。 “你来的来的太晚啦”，老巫声音里已经有了哭腔，但在李阿古看来，坐在跟前的人没有任何动作，站在旁边的年轻人也未察觉到任何异常。 “找个机会马上从这个鬼地方跑出去！” 老巫突然加大嗓门，声音高上许多，吓了李阿古一跳，但就是这一嗓门耗尽了他所有的气力，不管李阿古再怎么呼唤，都再收不到任何回应。 老巫脖子一歪，山羊头骨从头上滑落下来，他死了。 “死了？” 察觉到这一点的两个年轻人神色瞬间慌张起来，想要跑出去禀报便撞见刚刚赶来的堇文，这次他身后没有任何人跟随。 “文大哥，那老巫他” 其中一人用手指了指座椅上的尸体，但眼睛始终没有从李阿古身上移开。 李阿古头皮一紧，刚不久族长死在自己跟前，这老巫也死在面前，难不成自己是个瘟神，而且看这待遇，这老巫恐怕地位不低，这下恐怕那个叫堇文的男人非要剁了自己不可。 但没想到对于老巫的死，堇文似乎并不放在心上，一脸平静地向两个小辈交代了些什么就匆匆离开了。 随后的几天整个村子忙碌起来，为两位亡者举办白事，李阿古闻到各种气味，木炭燃烧的味道，那是老巫生前的房子，后来又闻到了油脂与烤肉的味道，那是老巫的与族长的火葬。 村民似乎对用火十分的考究，始终保持火堆尽可能的小，甚至因燃烧而升起来的烟雾也会用巨大的芭蕉叶给遮盖住。 白事完毕，李阿古也来到了自己最后的归宿，羊圈内。 这地方倒也不算难受，除了羊粪味与满地泥泞外，起码能够遮风挡雨，而且还有人供给食物，只不过这些羊群也并不能跟自己交流。 “做个家畜也不赖。”，李阿古安慰着自己。 羊圈里的时间好像都慢了下来，每天窝在里面，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看这围栏内的羊，闲来无事，李阿古还数了数这里面有多少羊。 没想到数量还真是不少，足足有200多头，当然这个数字李阿古也不知道对于全村而言是多是少。 而且奇怪的是，羊圈里除了自己，清一色的都是白羊，自己这个黑毛山羊待在里面，格外显眼，也因如此，没有路过的村民都会不自觉地瞄自己几眼。 今天李阿古终于看见自己每天吃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几个妇人叽叽喳喳地坐在羊圈旁边，怀里抱着玉米杆一样的东西，折断，晒干，就成了自己的饲料。 这群妇人边干活边说笑着，也算是这个村子里为数不多的笑声了，李阿古也一眼瞧见了一位熟人，那个叫做堇飒的女孩，被几个年长的妇人包围着十分显眼。 “小飒今年也17了吧。” “该找个男人了。” “文哥肯定不会让小飒找哩。” 妇人们八卦着，围着堇飒不停地询问，把小姑娘问得脸红到耳根，这个模样倒跟李阿古印象中的堇飒不太一样。 那个趁着夜色救了自己，又偷偷喂自己吃喝的活泼女子，相比于妇人，堇飒的皮肤是日晒过后的小麦色，精干的短发不遮眸子，小腿跟手臂都能隐约看到一些健康的肌肉。 “就算换了物种，也还是会喜欢健康活泼的女孩子啊。”，李阿古感叹着，回想自己曾经还是人时惨淡的恋爱史，只是空悲切。 “堇飒” 李阿古注视着眼前的女孩，心中不断默念着，“哪个'堇'，哪个'飒'呢”。 而就在此时，堇飒猛地抬头，一脸迷茫的看了看四周后，没有发现什么后又低下头来干活。 这一幕李阿古自然也看在眼里，却并未放在心上，仍旧在心中默念这个女孩的名字。 “堇飒。” 随着李阿古的再次默念，堇飒也再次抬起了头并站了起来，这次她的脸上又多了几分困惑。 “小飒咋了。” 一位妇人察觉到堇飒的举止，关心道。 “我好像听见有人叫我，应该听错了吧。”，堇飒再次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叫自己后，挠了挠脑袋又坐下。 “她能听见我心里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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