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公堂之上

小川似懂非懂地应着，外面的王守成已经在招呼了，“到地方了，大家下来吧。” 苏行烟姐弟拿上包袱下了车，那边李氏姐弟三人已经被人抬放到县衙门口，赶车的两人驾着马车到一旁。 王守成对门口的衙役说明来意，并从怀中抽出一张叠得整齐的纸张，恭敬地递给他。 苏行烟心里嘀咕，那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诉状。幸好这次有村长一起来，不然她真不会这套流程。 衙役接过诉状仔细看了一遍，又看了看王守成身后的众人，想来这些就是当事人了，没想到一名小小的村长办事还挺周到，不用他们再跑一趟去押人，省事了。 衙役心情不错地开口：“行，你们先到一旁等着，不要挡着门口，我进去呈上诉状，等候县令大人传召吧。” “哎，哎，辛苦大人了。”王守成恭敬地目送衙役进去，自己才转身带着众人到一旁的树荫下等着。 约摸一盏茶的工夫，递话的衙役小跑着出来，一眼瞧见树下的几人，连忙跑到王守成身边，催促道：“快点随我进去吧，大人接了诉状，正要见你们呢。” 原本蹲在墙根安抚几人情绪的王守成噌地一下站起身来，激动地招呼身边的人，“快，咱们快走，大人要见咱们了。” 苏行烟心里很激动，这还是第一次见官。虽说宦海沉浮，七品官不足道哉，但对她这个普通人来说，就算在以前的世界，她连镇长都没见过，这可是她两辈子见过的第一个大官了。 其他人倒是畏惧大于好奇，都低着头谦卑地跟着衙役进了县衙。 一路上除了好奇的苏行烟和以姐姐行动为参考的小川两人，时不时地抬头瞄一眼县衙布局，就是带路的衙役提点着王守成的声音，“大人最是勤政爱民，奉公守法，一会儿大人问什么你答什么，不要害怕，但也不能胡编乱造，公堂之上说假话可是要挨板子的。” 王守成一一应下，穿过门口的石头屏风就来到了公堂。 在衙役的指引下，众人安分地跪在堂下等候县令问话。 冰凉凉的石板硌的膝盖生疼，苏行烟低下头掩饰住自己呲牙的表情，悄悄偏移一侧的重量，让两条腿轮换着受重。 看着旁边的几人都安静地跪着，没瞧出有什么不适，就连最小的小川也没像她似的来回晃动，算了，忍一时忍一时，苏行烟在心里劝告自己，要是惹怒县令，不知道会不会被当做藐视公堂打板子呢，她看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 众人已经跪着了，却没听到县令大人的问话，苏行烟实在有些受不住，悄悄往脚后跟处挪了挪，尽管压下来的重量让脚遭了罪，但给了膝盖一丝喘息。 此时的苏行烟十分理解小燕子要制作“跪的容易”的心情，她现在也急需一个啊。这万恶的封建社会，这万恶的下跪，太痛了。 就在苏行烟心理活动铺满屏幕时，从一侧由远及近传来脚步声，听声音似乎还挺急切的，然后是椅子移动的声音。 “本官乃安阳县县令，你们的诉状我已查收，情况我大致了解了，就是不知谁是状告人，谁是原告啊？”一个算不得年轻的中年男子声音在几人前方响起。 县令的声音落下后，王守成冲着堂上的方向弯腰行礼，指着苏行烟姐弟和自己说：“大人，小人和这姐弟俩是原告，状告人是李氏姐弟。”又指了指身后躺着的三人。 苏行烟见村长提到自己，便拉着小川学着他的样子也弯腰行礼。 李氏断腿没法跪，李正德和李牵楠则是被绑在一根长木上，也没法跪起来。 县令顺在王守成指的方向看清了几人，便点点头，朗声对几人道：“按诉状所说，苏李氏伙同娘家姐弟，先对亲侄女进行绑架，后东窗事发，被村长缉拿后，趁机逃脱，逃脱过程中还伤人，是这样吧？” 王守成伏地应道：“是这样的，大人。原本也没想惊动大人，只是这李氏姐弟知错不改，反而变本加厉，草民实在没有办法规劝，这才来劳烦大人。” 县令点点头，一个村长能为无父无母的孤儿做到这些，属实不易了。视线转移到焦躁不安的李氏姐弟身上时，县令未语先冷笑，“哼，李氏姐弟，你们可知罪？” 久经官场的威压一经释放，在场几人都忍不住抖了抖，李氏姐弟三人更甚，大姐李如南挣扎着翻身起来，恨不能把头埋进地里，颤抖着说：“大老爷，我冤枉啊！我冤枉！” 苏行烟听她喊冤，心里冷笑，她能有什么冤屈，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果不其然，等县令沉声问她有什么冤屈，细细讲来时，李如南噎住了。她想不出为自己开脱的说辞，只因之前看戏时见犯人被审总会喊冤枉，刚刚被县令的威势吓到，情急之下喊出冤枉，实则哪里有什么冤屈。 县令见她支支吾吾说不出个完整的句子，就知道她口中的冤枉并无实情，怒极反笑道：“既然你说不出冤枉所在，那便不由得你空口狡辩了。”看了眼后面的两人问道：“李正德李牵楠，你二人呢？可有什么要说的？” 李正德听到问话，急忙使出全身的力气蛄蛹着往前爬了几步，“有，有，大人，小人有话要说。”被一旁的衙役拦住不让上前才作罢，便侧躺在地上，抬头费力地望着县令说：“大人，小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受了大姐李如南的教唆啊，去绑架大丫是李如南的计划，小人是被亲情蒙蔽双眼，一时糊涂才做了错事啊，求大人明鉴啊！” 没等县令细问，李如南听到小弟这样颠倒黑白，直接两手撑地爬行到李正德边上，扯着他的胳膊怒吼道：“李正德你在说什么？我教唆你什么了？分明是你说的可以帮我处理掉大丫，也是你说的自己认识不少买家，怎么就成我的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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