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府这段爵位继承的流言传的街头巷尾都是,芙蓉阁这种达官显贵寻乐,纨绔女子觅欢的声色场所自是不例外。 只见芙蓉阁灯火辉煌的大厅内,彩绸飘飘,厅内丝竹管弦,搂搂抱抱的寻欢男女,笑语欢颜,一派莺莺燕燕,歌舞升平。 厅内一角,几个身着华服的女人,边喝酒边每人搂着一个浓妆艳服,妖娆美貌的小倌调笑着。 其中一个女人在被身边小倌喂了一口酒后,亲了那小倌一口笑道:“墨儿真乖,真不愧小娘我这么疼你。” 然后搂着他的腰,笑嘻嘻朝桌上几个寻欢的女人八卦道:“你们听说了魏国公府家的一段新闻没有?” “难道说的是魏国公夫人新得了一个女儿”下手一个女人放下酒杯笑道: “怎么没听说,这事恐怕京城人人都知道吧!不过一个庶女出生搞得那般轰轰烈烈的,又是宴客吃饭,又是舍钱舍粥,听说还请了护国寺请了好些和尚念了好几日的血盆经呢!魏国公府门口连着几天不但舍粥还装了好几大框铜钱,只要去的人都可以抓一大把,搞得整个京城的乞丐穷人都去排队抢钱看热闹了呢!” 那女人听了笑道:“你说的这个是旧闻,我说的是魏国公府最近的一桩新闻。” 然后面有得色的笑道:“听说魏国公夫人准备废嫡立幼,将自己的爵位越过嫡女薛岁安传给自己宠侍新生的庶出幼女呢 !” “你说的那个薛岁安可是魏国公府唯一的嫡女,说是得了什么离魂症,然后又被护国寺的慧能法师念咒治好的那个?”另一女人停下酒杯问道。 “可不就是她”坐在这女人右下手的女人夹了一口菜吃后,笑道: “要说这薛五小姐薛岁安虽不在坊间,坊间倒是处处有她的传说,先是出生没多久就变了傻子,魏国公府的夫人主夫为其不惜重金求医问药多年,后又说什么其痴傻是得了什么离魂症,被护国寺的慧能法师大施法术治好了,现在又陷入了什么爵位争夺风波,真是折腾啊!” 又道:“徐小姐说的这魏国公府的最近这新闻,我也听说了,说是魏国公夫人怕那薛五小姐离魂症再次发作,刚好自己的宠侍又为自己生了女儿,所以,这魏国公夫人想要废嫡立幼,把薛五小姐该继承的爵位直接让给自己宠侍生的幼女呢! ” “此话当真? 魏国公府可是百年国府,魏国公夫人怎么可能那么荒唐罔顾礼法?就算魏国公夫人想做,那魏国公府的陆主夫和陆家能答应么?陆主夫我曾经偶然远远见过一面,看着倒是个性子要强的” “当不当真我不知道,只是现在京城人人都这么说,否则魏国公府不过一个庶女出生,魏国公府为何为其庆生搞得那般轰轰烈烈的? 至于礼法?呵呵,女人要是宠爱起一个男人来,还管什么礼法不礼法的,不说别的,临川伯夫人不就冲冠一怒为蓝颜,即便被皇夫骂一顿也要把爵位传给自己宠爱的男人生的女儿么?至于陆主夫性子强硬,男人再强硬能强得过女人去。说不定就是那陆主夫性子太强了,魏国公夫人早就受不了他,而且魏国公夫人若真要废嫡立幼,就算皇夫不支持,皇贵夫也……” 大约关于皇室,那人说着说着声音低了起来,几人低语了几句后,只听一个女人笑出声来,道 道:“哈哈,那看来那薛岁安的爵位是真保不住了,好事啊!” 另一个笑着附和道:“是啊,确实是一件好事啊!” 桌上剩下未说话的女人笑着奇道:“徐小姐,上官小姐,我就不懂了,为何那薛五小姐可能保不住爵位,你们两这般高兴,还幸灾乐祸的说是一件好事呢?” 那个被称为上官小姐的抢先一步笑道:“倒也没什么? 我呢!也不是真的厌恶那薛五小姐。只是你们也知道我家哥哥弟弟多,然后我爹也不知道从哪个主夫口中知道了那薛五小姐离魂症好了后,其聪明俊秀比起其他世家女也不差什么了。又想着那薛五小姐作为那魏国公府唯一的嫡女不但正夫连侧夫也没一个。然后我父亲就觉着这实在是一头好亲事,竟想着一股脑的把我那十几个哥哥弟弟都嫁到魏国公府去,除了我那嫡出的亲哥哥做正夫外,其他庶出的兄弟都做了侧夫。说是亲兄弟同伺一妻可以少争执,还可以省了大笔嫁妆钱。然后不管我那个哥哥弟弟生了女儿,那将来魏国公府的富贵可不都是我们家的,我爹爹越想这事就越美,竟每天逼着我想折去结交那薛五小姐。” 说着又自嘲道:“可我家虽在这京城也算是大户,但跟魏国公府那种顶级豪门哪有什么交集?况那薛五小姐跟个闺中男子似的,总躲在魏国公府不出来,我哪有机会结交的上?我那父亲哪管这些,只说我办事不尽心,不为家里哥哥弟弟着想,现在好了,那薛五小姐可能继承不了爵位,身价大跌,我那父亲也不再逼着我去结交那薛五小姐了。我不就省了一桩事,然后天天可以自由自在的和你们喝花酒了么?” 又笑着看了一眼被称为徐小姐的人,嗤笑道:“至于老徐嘛!她啊,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看上了那名动京城的杜家三公子 ,哦还有他弟弟杜七公子,还非得逼着她父亲派媒公去求亲,想把那两兄弟都娶回去,可惜……” 说着噗嗤笑了出来,继续道:“可惜人家杜家没看上她,还说两位杜公子的八字跟她不合。后来又听人说杜主夫带着杜三公子和杜七公子去了那护国寺,那么巧的“偶遇”了魏国公府的陆主夫和薛小姐,那杜三公子和杜七公子还偏偏合了那陆主夫的眼缘,眼见两家就要正式相看了,她可不就因爱生恨把这得不到美男子青睐的气撒在了那薛五小姐身上了,现在听到薛五小姐要倒霉了,她能不高兴么 ?” 那徐小姐被这样取笑,恼羞成怒道:“什么看上了去求亲?不过是家父听说那杜主夫急着要为家里的两位公子找妻主,然后我偶然看了那三公子一眼,觉得娶回家做正夫倒是个不错的,他弟弟就顺便娶回来做个侧夫,所以才让我爹请媒公去问问看。” 又羞恼道:“现在看来,那杜家和杜三公子也不过是个趋炎附势,贪恋权贵的。什么偶遇?哪有这么巧两家偏偏在护国寺见到的,定是那杜家和杜三公子嫌弃我家只是侯爵没有那魏国公府公爵有权势,所以那杜主夫才拒了我家求亲,巴巴的带着儿子跑到那护国寺去跟那魏国公府的去搞什么“偶遇”的,偏偏那杜三公子还一副清高的翩翩公子样装模作样的。现在那薛岁安爵位都保不住了,我看他还去不去跟她议亲不议。如果他去了,也就罢了,若是不议,那所谓的名动京城的杜三公子也就不过如此罢了。” 说着摸了摸身边男人的脸,哼笑了一声,又道:“其实那杜三公子也就脸长得好看了几分多读了几本书,论乖顺,论会伺候人怕连我的墨儿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旁边的上官小姐听了这徐小姐恼羞成怒的用身边小倌折辱起了求娶而不得的杜家公子,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搂过身边的男人一面喝酒,一面朝那徐小姐身边的小倌道:“墨儿,你今晚可得好好伺候你家的恩主老徐啊,在她眼里,那名动京师的杜三公子连你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呢?虽然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的酸的酸话 哈哈哈……” 说着几个人恣意取乐,越发不堪起来。 这一幕被三楼一密室的蒙面男子看在眼里,那密室在芙蓉阁三楼的一处隐秘角落,能够通过密室内的几处开口看到芙蓉阁的各处而不被注意。 密室内,只见那男子脸上蒙着面纱,身着了一身黑衣,头上只戴了一根简单玉簪,黑发如瀑。 他原本边摇扇边饶有兴致的听着她们说着魏国公府的爵位争夺绯闻。 直到见到她们搂着身边的男人们开始上下其手,喝酒取乐,涎言色语起来后,便把扇子一收,清亮的黑眸中闪过一丝深深厌恶,对身边坐着的红衣男子道: “你每日看着这些只知喝酒享乐,抱着男人调笑,淫欲无度的混账女人们不觉得恶心么?” 他身边坐着的红衣男子,身量修长,乌发朱唇,肌肤如莹,雌雄莫辨,只见他轻启朱唇,笑道:“不觉得啊!” 虽只一浅笑便有着十分的妩媚风流,原来这红衣男子竟然就是京城风月场上无人不知的芙蓉阁的阁主风芙蓉。 只见那风芙蓉眼波含媚,黑眸带笑道:“只要来芙蓉阁的女人就是我的客人,若是没有我的客人带了大把的银子来我这芙蓉阁挥霍,我怎么有能力养得起芙蓉阁这上上下下上千口子人。而且她们不但带来了银子还带来了数不尽的消息,她们既给我带来了这大的价值,我又为何要觉得她们恶心呢?况且,若是没有你嘴里这些混账女人带来的各种内幕消息,你也不会想着找我合作的吧?” 那黑子男子听了风芙蓉的话,不置可否,只见他重新展开了折扇,坐在风芙蓉对面,一面轻摇折扇,一面嘲讽道:“这确实是她们的唯一价值。不过,若是别的倒也罢了,但是她们说的关于魏国公府的事儿那就未必有价值了。” 又朝风芙蓉笑道:“芙蓉,你猜那薛嫣会不会干出她们嘴里说的那个蠢事?废嫡立幼?” 那风芙蓉听了,端起案前的茶水抿了一口,轻道:“以刚刚那几个女人的议论和我这几天收集到的消息来说,不无这种可能。” 那蒙面黑衣男子,听后,哼了一声,道:“薛嫣那个女人虽说也算不得什么好东西,但也决计不是个蠢货。废嫡立幼除了能够讨好她的那位莫侧夫外,对她魏国公府还有什么好处么?不但招来非议,惹怒她那性子的陆主夫和他身后的陆家,还有可能得罪皇夫和天下维护宗族正统的世家,只有绝对的蠢人做家主才会干出这种不利于家族的蠢事。比如那位临川伯夫人,而薛嫣只是混账倒不至于蠢。” 又道:“再说了,薛嫣和她的正夫陆鸿少年夫妻总算还是有些情谊的。所以说薛嫣废嫡立幼的,都是些不了解薛嫣那女人听了几句道听途说就胡说八道的话儿。虽然,我巴不得她做出这种蠢事来才好呢,这样想要抓到她的把柄也容易得多。可惜,薛嫣绝不是为了一个男人就感情用事的人。对她来说,魏国公府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 风芙蓉听了,奇怪的看了蒙面男子一眼,他总觉得他对魏国公夫人薛嫣的态度很特别,说恨吧,又透着几分亲近,说亲近吧,又透着几分瞧不起。 他,和魏国公夫人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还有,他到底是谁? 风芙蓉心下疑惑,却不直接发问,只是笑着道:“听公子的话,公子倒是对那魏国公夫人,甚是了解!” 那蒙面黑衣男子,看了风芙蓉一眼,似笑非笑道:“芙蓉你用不着出言试我,我的身份,我迟早有一天会让你知道。至于我对薛嫣那个女人……” 说着又冷道:“说了解也就这样吧!总之,那薛嫣绝不会干出这么损坏魏国公府利益的事儿,不信,你就等着看吧!” 说完又转口道:“好了,我们不说薛嫣那个女人了,说说她那嫡女薛岁安吧!她得的那个什么离魂症,你们可有查出什么异常没有?你,你之前不是说那薛岁安好像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般么?” 风芙蓉虽对黑衣男子的身份很是好奇,但见他还是不愿告知自己,倒也没有勉强,反正就像他说的,自己迟早有一天会知道他的身份,而目前只要两个能合作愉快就好。 又听到他说起了薛五小姐,尤其是说到那薛五小姐被什么东西附身的时候,黑眸里有一种诡异的光。 风芙蓉看着愣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转头,道:“这薛五小姐得的什么离魂症确实听起来离奇古怪。我们在魏国公府的人也确实是说这薛五小姐刚开始醒来时,像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一样,但护国寺的慧能法师说这主要是那薛五小姐刚刚离魂症好所以魂魄还不稳,等时日一长,自然就恢复正常。事情也确实如慧能法师说说,这薛小姐除了刚醒来时有些不正常,后面越来越正常了,尤其是这薛五小姐去了那护国寺还愿回来纳了初侍后,越发看着跟大景别的世家女没什么两样了,只是听说这薛五小姐对她那初侍特别宠爱,而且马上要跟杜家公子正式相看议亲了。除此之外,倒也没有异常的。” 正常? 没什么异常? 黑衣蒙面男子再三听到风芙蓉薛岁安挺正常的,不由心里冷笑一声,道: 光是什么离魂症这么离奇古怪就听上去不正常吧!难道她也是…… 想到这里,他心加速了几分,可也不好就这事跟风芙蓉多说什么,只是转口道: “那这薛岁安薛小姐,对于外面传言她母亲要把她的爵位抢给她的新生妹妹,她什么反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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