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头城东高速路口，李局像一个军人站岗一样，昂首挺胸守候着。 王杰冠等人也跟着他，像个僵尸一样站着。 唯一的区别，就是没有人打伞，而董主任则在他身边，孤独给他打伞。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妈的，早知道就让林阳来了，这场面，自己经历多次，还是不太习惯，还有点头晕。 刚市公司的办公室打电话来说了。 蔡局坐了一台路虎。 所以大家就看路虎车就对了。 终于远远地看到了一辆黑色路虎，李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抬手打掉董主任的伞，然后自己一个箭步往前，迎着车头踉跄地跑了过去。 路虎司机不知道什么状况，吓了一大跳，还好反应快，一个急刹车差点没把他撞死，李局也是霎那间明白什么，窘迫地站在原地。 司机探头出来就是一顿怒骂。 “你他妈的找死是吧。” “要死死一边去。” “别他妈的出来害人。” “草拟他妈的。” 李局脸色有点尴尬，也不好说什么，狼狈红着脸地走了回来，王杰冠看他这样样子，其实很想笑，但是看大家都很有修养，没有笑，自己也忍住了。 又等了一会。 又看见一辆黑色路虎，而且还是龙魁的车牌号码，李局再一次准备出动，但是想起刚才尴尬的遭遇，又稳住多看了一眼，这一看路虎已经在前面缓缓地停下。 蔡长青，蔡局从车上很从容地走了下来。 李春光发现还真是蔡局，倒吸了了一口凉气，撒腿就跑，来到蔡局面前恭敬地说道：“老领导，欢迎你回到我们龙头来指导工作。” 蔡长青看到李春光，又往后看了一眼，没看到范天文，只看到了王杰冠等人，心里已经不爽。 老子来了。 你范天文不来迎接我，不给我面子？ 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脸上笑着说道：“春光，首先辛苦你到这里来迎接我啊，不过我这里也得批评一下你，你跟我了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我这个人不喜欢坏规矩，这路口迎接，可是一把手肖局的待遇，你这样做会让别人说我搞特殊了。” 一般来说，到高速路口来接，都是一把手的待遇，其他人都只需要在公司门口迎接就可以了，李春光确实有点过了。 不过李春光完全没有接受领导的批评，赔了一副十分开心的笑脸，拍马屁地说道：“我不知道别人，老领导在我心里，就是最重要，我必须要到这里来迎接你，就算挨批评也在所不惜。” 听了这句，蔡长青倒是心里好受了点，拍了拍李春光的肩膀：“自己人就别跟我客气了，今天说是来视察一下，其实也是回来看看你们。” 李春光马上流露一副十分感动的表情：“我们知道老领导始终都关心我们的，龙头始终都是你的家乡，这里每一瓢水，始终都流传你蔡局的传说。” “哈哈。”蔡长青终于真的笑了一下啊，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我在龙头的那些痕迹，估计都被你们的范局长抹光了吧。” 王杰冠一听这句，就有一点点的醋酸味，看来别人说蔡局和范局不和，估计也不是什么空穴来风，不过在王杰冠看来，范局来了龙头，确实带来了一点点的风清气正的东西。 当初蔡长青离开龙头之前，搞了一个展览馆，来宣传他的丰功伟绩，但是范局以来，就把他这个展览馆改造成了公司的一个技能实操训练基地，这些都是很有魄力的。 王杰冠刚才一直举着个相机，有点手酸，就发给了下来，但是刘主任悄悄拍了拍自己，示意自己不要偷懒，我尼玛啊。 李春光马上压低声音，讨好道：“老领导，你在龙头的那些伟业，是谁也无法抹杀的，不说远的，就说鹤地水站，就说鹤岗大水库，这些工程，让我们龙头几百上千万的群众都喝上干净水，我们龙头千千万万的群众都会记得你的好。” 客观来说，这个蔡长青在龙头，确实是做了不少成绩的，要不然他也不能上到市公司当上了二把手了，而且未来几年，还很有希望继续当市公司一把手。 蔡长青也有点发牢骚一样：“可惜啊，很多人不像你这样想，还有不少人说我搞这些工程不是为了人民群众，而是为了那些工程款呢。” 李春光马上就义愤填膺：“谁说的，说出这样的话，肯定会遭天谴的，简直不可理喻。” 这马屁真响。 蔡长青还想说什么，但是似乎是看到王杰冠手里的相机，又把话直接吞了回去，淡淡不忿说道：“你们范局今天在吗，我去拜会一下他，免得说我来了他地头，也不去说一声，喧宾夺主了。” 李春光倒是没有隐瞒直接回答：“范局原话：他说今天约了县长下乡去考察新水站的地点，所以实在办法来迎接你，他跟我说，要我招待好你，还说中午一定争取赶回来，陪你吃饭。” 确实几乎是原话了，王杰冠很仔细听了，也挑不出任何的毛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太对，特别是李春光的咬字，他故意把这个“争取”“陪你”这两个字读得很重。 蔡长青听完了脸色有点阴沉，自嘲一般说道：“范局长日理万机，别让他为我事情操心了，我就来随便看看，主要是你们今年水资源情况，也不吃饭，走了，先回你们公司喝杯茶，我上个厕所。” 于是乎，一群人上车，大家就一起回公司去了。 到了公司，蔡长青就到李春光办公室喝茶说悄悄话去了，除了董主任还能进去倒茶，其他人统统都不给进去，好像在谈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不过后面我王杰冠又看到几个主任副主任什么的结队过来，先鬼祟地看一眼范局办公室门是紧闭的，才一骨碌溜进了李春光的办公室。 这些人大多是以前蔡长青提起来，或者是有多少关系的。 有点意思。 王杰冠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范局如果今天在，这几个主任副主任的，敢不敢进这个李春光的办公室？ 大概十点半。 蔡长青终于走出办公室，然后要到鹤地水站去看看。 这次林阳很聪明，第一时间就跑下去占了一个位置，生怕别人不让他去了。 王杰冠因为肩负拍摄的重任，所以还得跟着。 到了鹤地水站。 大家下车，水电站站长叫做李文明，是个长得挺朴素的人，带了一排年轻的水电站工人出来迎接，紧紧地握住蔡长青的手说道，十分动容地说道：“蔡局你回来了啊。” “领导好。”其他人高喊了，一个个注视着蔡长青，眼泪在眼眶打转，就是不出来，演技直接爆表，感觉排练很久，其实他们这些人除了站长，根本都没见过蔡长青。 别说什么感情了。 当初鹤地水站建设，前后花了三年时间，他蔡长青也就动工完工来了两次而已。 蔡长青亲切地和他们握手：“同志们，辛苦了。” 领导不愧是领导，镜头感就是强，他每握手一次，都要回头微微笑看一下王杰冠，要等王杰冠确定拍了照片，他才松开继续下一个。 本来王杰冠想拍一张作为素材就够了。 看他这么停顿法，搞得自己不拍都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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