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站在他们中间的人，那就意味着对方的修为远在他们之上，防御，不过是垂死前的挣扎罢了。</p>
这群人惊慌失措的模样尽数落在了姜越眼里。</p>
姜越可怕的发现她竟然有点享受这种感觉。</p>
看着敌人在自己的面前做无谓的挣扎，看着他们瞪大眼睛中的惊恐自己竟然有一种诡异的舒畅感。</p>
现在姜越不得不承认恐惧确实是一种很好的养料，它能放大施暴者心中最阴暗隐秘的情绪，带来难以言说的快乐。</p>
姜越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太对，如果这快乐不是以辛楹夫妻的生命为代价，她或许会很享受。</p>
但这份快乐是建立在痛苦之上的，辛楹夫妻死去的痛成了以免她迷失在杀戮中的警醒。</p>
以这些人的修为，她全力一剑就可以尽数斩杀，但姜越还是玩着猫追老鼠的游戏，在追逐中再多刺一剑，在追逐中让对方恐惧的死去。</p>
这并不是因为姜越变得嗜血残忍，恰恰相反，姜越做的是最公平不过事。</p>
杀人偿命，一切都不过是一报还一报，公平的很。</p>
黑蟒拖住一部分人后，其他人应该就是这么追着辛楹的。</p>
他们杀了黑蟒本可以放过辛楹，但他们没有。</p>
既然当初没有放过别人那就别怪今日的姜越没有放过他们。</p>
本是充满绿色的草地，却下起了一场红色的阵雨。</p>
这雨也没有固定的地点，东边下一点，西边下一点，有时候南边多一些，有时候北边多一些，最远甚至下到了五里外的地方。</p>
红色的雨滴滴滴答答的掉在草叶上，将本就娇弱的绿色叶片压的匍匐在了地上，但雨还没停，反而滴答的更快了起来。</p>
就在叶片快要被红雨淹没，粘在地上时，红雨突然停了。</p>
但方才那片被浸湿的叶子还是久久没有再立起来，不远处的另一片草叶反而重复的承受着它的同类刚才承受的一切。</p>
虽然大小不一，落下的地方也不确定，但总体来说这红色的雨下的极有规律，且与其他总是带来希望和生命的雨不同。</p>
每当这红色的雨大一点的时候带来的不是破土而出的嫩芽，不是新生，而是一个生命的终结。</p>
每一道大雨就有一个生命在绝望中永远不再呼吸。</p>
一炷香后这场红色的阵雨终于全部停歇。</p>
姜越拔出了最后一剑，站在原地久久没动。</p>
方才她一共挥了三百六十二剑，除了最开始死的那个男修，其他人都是在被刺了五六十剑后才死。</p>
明明是第一个死的倒霉鬼，没想到最后却变成了最幸运的人。</p>
那个男修本来应该是最该死的，但那是姜越气急，一剑就了结了他的性命，现在想来竟然还是他的福气。</p>
陆璟看完了这场杀戮的全过程，姜越在发泄心中的仇恨，他也并不轻松。</p>
以前的姜越是个好师尊，对峰上的弟子几乎有求必应，对其他人也都好言好语，是个好人，但向来没什么锋芒。</p>
不管是宗门里还是宗门外的挑衅，也都是象征性的教训收手，而且就算是教训都没让对方受过太重的伤。</p>
陆璟虽然觉得这样的性格有些不适合修仙界，但他也说不出这样有什么不好。</p>
看着此刻大杀四方的姜越，陆璟才认识到自己的师尊竟然还有这一面，现在他明白了，以往那些气死人的挑衅根本从来都没有让姜越真正动过怒，姜越真正动怒的模样，其实是今天这样。</p>
血珠顺着姜越的剑尖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周围死寂而冷冽。</p>
明明周围充满的绿色，却无端让人觉得寒冷。</p>
“师尊。”</p>
陆璟上前握住了姜越另一只没有拿剑的手。</p>
指尖冰凉。</p>
“陆璟，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p>
姜越从刚才的杀戮中挣脱出来，回过神来看向陆璟，眼睛里满是迷茫。</p>
方才的姜越大杀四方，充满戾气，此刻那股劲已经散了，整个人是说不出的悲伤，让人看着心碎。</p>
陆璟握着姜越的手力道重了一些，将那十分冰凉的手完完整整的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他伸手理了理姜越耳边散乱的头发，“不怪师尊。”</p>
“不，怎么能不怪我呢？”</p>
姜越惨然一笑，语气落寞，“断了辛楹尾巴的那个男修我认识，很早之前就认识。”</p>
陆璟知道姜越说的必然不是半月城门口的那次相遇，便耐心的听着，</p>
“之前我去紫金商行同望月宗的司空妙起了口舌之争，那时司空妙想杀我，可她不是我的对手。那天我心慈手软放过了他们一行人，只毁了司空妙的丹田。这些人是来找什么吞天黑蟒的蛇胆回去邀功，帮司空妙重铸丹田的，辛楹他们受的是无妄之灾。”</p>
姜越抬起头盯着陆璟，语速突然变快，目光灼灼，“要是，要是我当时斩草除根，直接杀了他们。是不是就没有今天的事了？”</p>
姜越一来这个世界就是身居高位，虽然见过一些小龌龊，但无论怎样争也好，斗也罢，都没有人因此丧命。</p>
之前总担心凌泽入魔，但在她心里，这不过是一段剧情而已，凌泽如今没入魔，也不过改了剧情，没什么大不了的。</p>
就连当时的云锦山之行，她也从未担心过自己可能会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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