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念玄清王殿下孝心,特赐留京伴驾之赏————” 诏书被放在了身着华服的皇女手上,宣旨的姑姑露出个笑来。 “四殿下呐,恭喜啊!” 接过诏书的燕栖夜头上缓缓冒出了个问号。 念谁孝心? 谁有孝心? 她吗? 在接旨的时候露出这般错愕地表情属于殿前失仪。 不过她的疑惑表情在周围那些惊讶、不可置信的表情里显得不是很突出,于是也没人注意到她小小的失仪。 这封诏书让四周的官员皆炸开了锅。 被赐了封地的王女,留在京城?! 回过神来的燕栖夜装作没有任何反应,继续走流程。 “儿臣,谢母皇恩典。” 燕栖夜捧着诏书,又行一遍大礼。 [你母皇又在发什么癫] 燕栖夜平静回复:[我觉得是你们这些神明有问题,该好好查查是怎么选天子的了。] 凤凰: 这锅怎么甩祂头上来了。 祂也不知道其他的家伙怎么选人的啊。 估计和祂一样是个看花纹选人的货色吧。 祂也不想辩解。 祂总感觉燕栖夜听完这封诏书有一种平静的疯感。 山雨欲来的疯感。 引起轰动的燕煌钰丝毫没有反省自己诏书不合理之处的模样,一副岿然不动的模样。 她坐在上方垂眸看着站在底下的女子,目光一寸寸描摹她的眉眼。 真像啊。 他的女儿。 和他真像啊。 今日估计因为是大日子,她脸上被施了些粉黛,本是淡色的唇被揩了口脂,显得精神很多。 穿的衣服是亲王的服饰,和她平日里的穿衣风格截然不同。 倒是挺衬她。 燕煌钰看着底下人不太适应的模样,在心里低笑一声。 她都能想到她这个女儿是如何被她的那个掌事公公按在椅子上,强行给她涂上的。 想必是一脸不耐烦,又自知理亏,冷着脸坐着等下人完事。 就像那人被她哄着才愿意让她亲手给他上脂粉一样 发觉自己思绪又飘开的燕煌钰顿了顿,放在凤椅扶手上的手缓缓收紧。 那人有什么好想的,呵,一个男子罢了。 她一介帝王,什么男子不是招招手就来的? 凤凰把燕煌钰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戳戳还在走流程的燕栖夜,好奇询问。 [你母皇到底精神有没有问题啊?怎么一会笑一会臭脸的不会疯了吧?] 规规矩矩盯着地毯上的绣样的燕栖夜一边在心里疯狂更改接下来的计划,一边在神识里和凤凰唠嗑。 [疯了没有?不知道,有病肯定是有的,想一出是一出。你看底下的大臣,估计也觉得她有病。] 凤凰: 确实诶。 燕栖夜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还是把放心的太早了,还以为封了王,就能溜出京城去亲手准备我的计划。结果她给了我封地,给了我封号,还给我赐了婚,到头来告诉我她喜欢我,要我留下陪她。] 真是见鬼的恩宠! 燕栖夜想起诏书里的“孝心”两字,几乎要笑的背过气去。 孝心,她? 就她在外面营造的人设,昨天发烧今天咳嗽的,搞不好哪天就西去了。 她不让上面那人给她打棺材已经不错了,还指望她侍奉那人吗? 四周还有窃窃私语声。 燕煌钰并不在乎,只是伸手对着底下的女子招了招。 “过来,让朕好好看看。” 燕栖夜抬头,看着上方的燕煌钰。 [去呗。] 燕栖夜从地上站起,带着诏书一步一步往上走去。 腰板挺的笔直。 燕煌钰见她慢慢往上走的模样,一个恍惚突然间想起当年自己登基的时候。 那年她也是如此盛装,在万人朝拜下一步一步爬上这权力之巅。 一晃那么多年过去了,她的女儿已经这么大了。 夺嫡啊 夺嫡啊。 燕栖夜行至燕煌钰身边,单膝下跪,抬头看向她,等候她的吩咐。 燕煌钰从回忆里反应过来,垂眸看着她。 燕煌钰伸手托住了燕栖夜的脸,漫不经心地上下打量她已经长开的五官。 燕栖夜温顺地将脸靠在了她的手掌中,垂下的眼睫像片羽毛,轻轻盖住了那双和她父亲一模一样的眼睛。 燕煌钰的脸色好了不少。 其实这个女儿也长得挺像她的。 她终归是她的血肉。 [她刚刚对你有一瞬间的杀气。] 凤凰有些警惕地盯着燕煌钰的手。 燕栖夜在神识里轻轻安抚了一会炸毛的神鸟。 [我知道,估计又发癫。但是你放心,再怎么癫,她也不至于在这种时候对我发难。] [难说,她都偷偷改圣旨了。看底下礼官的模样,她们根本就没有收到消息。] [不会的,她不会动手的,不然就是在打她自己的脸。] 没有哪个帝王会蠢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害自己的孩子。 虎毒不食子。 表面上温顺毫无锋芒的燕栖夜垂下眼睫,掩盖住眼中的冷漠,像一只温顺的羊羔一样靠在帝王的膝上。 托着她的脸的那只手慢慢往后移动,最后放在了燕栖夜的脖子上。 燕栖夜的眼底闪过一丝寒芒,但还是没有动,就好像对方只是像一个母亲一样在摸着女儿的脑袋。 燕煌钰感受着属于她女儿的生命力。 她的女儿的血液在她手下流动。 只要她轻轻一握,她就会死在这儿。 燕栖夜没有任何反应,似乎那手是在抚摸她的头顶,而不是放在她的致命之处。 燕煌钰看着她头顶,笑了。 这孩子,实在是太没有心计。 就算是被碰到致命处,连一点紧绷也没有。 要么是她纯然如孩子,要么是她对她这个母皇全然信任。 无论是哪个原因,她都很满意。 放在燕栖夜脖子上的手移开了。 太瘦了。 燕煌钰心想。 送去的补药都没有吃吗? 怎么还是这副从山里回来的模样? 燕煌钰从自己头上的发饰中取下一根装饰性的簪子,低头插在燕栖夜的发上。 [噗嗤。你觉不觉得,你母皇对你做的事情你很熟悉?] 之前刚对张渡言做过同样事的燕栖夜: [她应该没给我插和帝王或者皇太女有关系的簪子吧?] 她怕她待会一踏出宫门就被暗杀。 也不是打不过,就是麻烦的很。 [没,是很随便的簪子,就是装饰的。] 燕栖夜:啧。 [不过看起来值很多钱。] 燕栖夜撤回了一个“啧”。 “起来吧。” 燕栖夜站起来,往后退几步,站到下方的台阶,保证自己是在仰视上头的人。 燕煌钰见她这个样,失笑。 虽然有时候倔的要死,但是守礼这件事,她的晚晚还是几个皇女里做的最好的。 太疏远了。 若是于飞,当下就会说两句好话哄着她开心,而不是像晚晚这样,见她和那些臣子见她差不多模样。 她本想给她个好的封地,让她去那儿养养肉,也省得呆在京城里被这个看那个盯的。 劳心费神的,没法好好养身子骨。 可是等到到她面前,受她封赏的时候,燕煌钰看着她疏离的态度,改变了想法。 本就这样疏离,若是她现在把晚晚派出去,和老大一样总不着面的。 估计等年宴的时候碰上,晚晚看她的目光还不如那些大臣见她熟悉。 燕煌钰不顾身边之人的阻止,临时改了诏书,要她留在身边。 “今日这身,倒是有几分皇女的样子。” 燕栖夜: [她在怀疑我的衣品吗?!] [可能只是没话找话,别生气,别生气。] “平时太素了。” 燕栖夜选择沉默。 “你这孩子你之前说的对,你还太年幼,就这样放你出去自立门户,为时过早。还是在朕身边多待一些时日吧。”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燕栖夜: [不愧是上一代夺嫡胜者,这话说的,堵的你没话可说。] “谢君上恩典。” “要喊母皇。” 燕栖夜: 凤凰: 这是在玩什么母慈女孝的戏码吗? “谢母皇恩典,能够伴母皇左右,儿臣感激不尽。” “好孩子。” [你刚刚差一点要杀了她。] 燕栖夜跟着众人行礼。 [你不看看她把手放在哪儿?] 要不是她那时候想尽了所有她记得的死法,她早就出线缠在那人的脖子上送她下去。 上一个想那么做的人坟头草已经几尺高。 但是她不能。 [你有没有发现,你完全不反抗之后她看你的眼神都变了。] 燕栖夜:? [在怜悯你。] 燕栖夜: 哇哦。 她想回去洗脖子了。 [笑的我想死,她刚刚看你的目光和看燕呦呦一样,估计把你留下也是这个原因。我真的要笑死了。] 燕栖夜: [我想吃烤鸡了。] 凤凰:? 燕栖夜不再理脑海里不服气的声音。 她得好好查查她父君和那人的事了。 本想往后推推,现在看来,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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