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昭看着她翘起下巴，带着几分傲娇的模样，忽然觉得这样的江采月，要比之前总是笑眯眯的模样更生动。 </p>
他不动声色地抿了口水，“嗯，你说的有道理，等有机会，我也请你尝尝我们当地的特产——豆汁。” </p>
豆汁？ </p>
就是那个据说像是泔水发酵过的玩意儿？ </p>
顾思昭这是没安好心啊！ </p>
她几十年后可是经常网上冲浪的，别以为她不知道！ </p>
她正要开口，忽然瞥见顾思昭嘴角残留的鱼腥草碎末，又一下子和他一本正经的眼神对视上。 </p>
下一刻，她没忍住，爆发出巨大的笑声，抱住肚子弯下了腰。 </p>
“哎呦，哈哈哈哈，顾思昭，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想到你刚才干呕的样子，我就……哈哈哈……笑得停不下来。” </p>
刚才顾思昭“yue”的时候，真的蛮搞笑的。 </p>
“有什么好笑的？”顾思昭虽然这么说，嘴角却不可抑制地勾起。 </p>
他感到两人之间水火不容的氛围似乎已经消失。 </p>
等她笑好了，抹掉眼角的泪水，他忽然正色道：“我们现在能好好谈谈吗？” </p>
江采月怔了下，“好，你说。” </p>
顾思昭点头，“先前我对你有些偏见，或许将你的人格品行想象得太过低劣……” </p>
刚一开口，江采月的眉头就紧紧皱起。 </p>
“但仔细分析当前形式，你也是被逼无奈。身为女性，面临的困境更多。” </p>
这话算是说到江采月心坎儿上了。 </p>
想想她十几岁就没了父亲，之后母亲、哥姐勒令她退学，说女孩读了书也没什么用。 </p>
等到了二十岁，又被催婚催育，风华正茂的年纪，生活整日一地鸡毛。 </p>
只因为她是女人，就要比男人多一道枷锁，不能施展抱负。 </p>
“所以我的想法是，我们继续遵循一年的婚姻协议——正好我的研究也还需要一年。” </p>
“在此之间，我们达成共识，一致对外。” </p>
江采月听完他的话，表示赞同，“可以。” </p>
她顿了顿，忽然鼓起勇气道：“顾思昭，或许你之前认为我是趋炎附势、一心想攀高枝，但其实——” </p>
“我对你好，不光是想要巴结你。和你相处的这段时间，我是真心感谢你、敬重你。” </p>
顾思昭要是不提武承辉，他本人确实是个可爱的人。 </p>
男人沉默了。 </p>
过了一会儿才闷声道：“我知道了。那么我们……就相安无事相处一年。一年后，我们离婚。” </p>
说完，他感到心里忽然被抽空一块。 </p>
“嗯，好。”江采月心里也不好受起来。 </p>
不管她此前如何不停警告自己，顾思昭将来会有一个爱恋一生的白月光，但此刻听到顾思昭嘴里平静说出“离婚”，她还是有了不舍。 </p>
她意识到，自己其实并不厌恶和顾思昭的夫妻关系。 </p>
谈判结束后，顾思昭当晚依然和江采月同睡一张床。 </p>
只是两人心里都有杂念，背对着背，无法入眠。 </p>
忽然，顾思昭感到床动了一下，他回身，看到江采月正转过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 </p>
他心跳逐渐加快，面色却还好是冷淡？ </p>
“顾思昭？” </p>
顾思昭一挑眉，“嗯？” </p>
她忽然撑起身子，脸庞渐渐靠近他，“你能不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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