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月恒摇摇头。</p>
“还不确定是不是他，说这些为时过早，我提此事只是想与你道歉。”</p>
程令雪垂下眼。</p>
“不必，我觉得不重要。”</p>
“可我觉得重要。”</p>
姬月恒替她把被子裹得更紧，耐心道：“我承认，我是不会轻易信任别人，但此事的确与你无关——</p>
“我应当与你道歉。”</p>
程令雪长睫扇动，看他的目光写满匪夷所思，仿佛不认识他。</p>
他现在正常得像一个好人。</p>
事出反常，必有妖。</p>
她也不是意气用事的人，眼下蛊还没解开，便配合地软下姿态。</p>
“我没事……”</p>
二人又是一阵沉默。</p>
从前大多时候，都是她不说话，姬月恒逗弄撩拨，这会他不知吃了什么药，像个正常的人，反而尴尬。</p>
但她想得太简单了。</p>
被子忽然被他扒拉开，姬月恒坐在榻边，整个把她掏出来揽到怀里，脸如从前一样枕着她的颈侧，低喃道：“整整七日，你就没有半点想我么？”</p>
要命！他们是什么小别胜新欢的关系么？这太肉麻了……</p>
程令雪周身僵若石像，稍许，她硬着头皮点头：“有点想。”</p>
想那颗净邪珠，怎么不算想？</p>
姬月恒只低低笑了下。</p>
真话假话重要么？不重要。假话说着说着，自然就成了真。</p>
重要的是，她肯编假话哄他。</p>
他把三房派来女细作的事告诉她，隐去了他问的那些问题，末了淡道：“你放心，我素来洁身自好。”</p>
程令雪又是一惊，他和她更不是需要与对方交代这些的关系啊！</p>
她一时不知该接什么话，只干巴巴点点头：“嗯……”</p>
姬月恒见此，叹了口气。</p>
又没话找话：“还有一事，我得同你道歉。我亦是才想起来，那夜，是你的初次，而我太过孟浪。”</p>
闻言，程令雪眉间覆上清霜，温软的言语中不自觉多了微凉的讥讽：“原来你很在意这个？”</p>
姬月恒抬头，对上她微讽目光，凝着她的眼中溢着怜惜。</p>
“并非因为发现你是初次，才倍加珍重，要与你道歉。我并不在意这些虚假的东西。我道歉，只是内疚——</p>
“我对男女之事所知甚少。原本可以更温柔，让你少些不安。”</p>
他低头在她额上印下轻吻。</p>
“往后我多学着些。”</p>
本应是旖旎温存的时刻，可程令雪却似见了鬼，她撑着虚弱的身子从他怀中弹出来，一下窜到床角。</p>
姬月恒被她的反应弄得一怔。</p>
“是难受么？”</p>
程令雪看他的眼神越发匪夷所思，她定定凝着他，恍惚道。</p>
“是……是我又出现了幻觉？”</p>
“你、你太怪了！”</p>
第45章 045</p>
姬月恒房中的纱屏以纱为底衬，模糊地透着光，乍看白纱如云似雾，其上绣着繁花锦雀。花枝上，两只锦雀一上一下，似在调情，又像在对峙。</p>
正如此时食案前的二人。</p>
程令雪面上冷然，盯着碗中饭菜，余光却一直留意姬月恒。</p>
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公子今日不知着了什么魔要自己剥虾。他的手太漂亮，玉白长指轻动，白净手指沾上了黏腻的汁水，从指尖滴下……</p>
程令雪突地想起某些片段。</p>
她十足冷静地垂眼，清冷低垂的长睫透出风月不侵的专注。</p>
微红耳垂却落入姬月恒眼底。</p>
原来竟喜欢他的手，他拈着手中剥出来的虾，漫不经心地微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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