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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小叶干部的新工作30

刘金宝爱打扮,嘴又甜,很讨中老年女同志的喜欢。</p>

叶满枝在水房洗床单的工夫,常月娥已经把自家的点心盒子拿出来请他吃了。</p>

出于一些不好诉诸于口的嫉妒心理,叶满枝在心里翻个白眼,心疼自己的长白糕。</p>

刘金宝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好几眼,叹了口气说:“看你这样,不像是生病的,哎,你今天没去上班,不知道咱单位有多热闹!”</p>

叶满枝不想捧哏,但架不住她妈愿意捧场。</p>

“小刘,你们单位怎么了?”</p>

“今天又来个新同事,反正挺一言难尽的。”</p>

叶满枝立即瞪大眼睛问:“街道办又来新人了?咱们不是没有编制吗?新来的是临时工吗?”</p>

“怎么可能是临时工!人家是从区里直接带帽下来的编制!”刘金宝扁扁嘴问,“小叶,你啥时候去上班啊?你跟陈彩霞不在,我聊天都找不到人。”</p>

叶满枝不客气道:“我跟彩霞姐都被刷掉了,我还去上什么班啊?”</p>

“谁说你被刷掉了?穆主任不是只找陈彩霞谈话了吗?”刘金宝盯着她,长长地哦了一声说,“你不会以为自己被刷掉了,才闹情绪不去上班的吧?”</p>

“???”</p>

“放心吧,试用期结束,只有陈彩霞没能转正,咱们三个都被留下了。”刘金宝笑道,“穆主任上个月就向区里申请扩编了,街道办人员编制与居民总人数是配套的。一万六千居民的时候是6个人,现在将近一万九了,不能还是6个人吧?”</p>

叶满枝连忙问:“那咱们街道现在到底是几人编制啊?”</p>

“穆主任申请增加两个编制,不过区里没批,只给了一个,本来以为就是七人编制了,结果今天周一,那个赵二贺突然就来报到了。”刘金宝再次强调,“人家那个名额是从区里带帽下来的。”</p>

对于街道领导来说,这肯定是好事。</p>

甭管这个名额是不是带帽的,终归是给街道增加了一个人员编制,哪怕以后那个赵二贺被调走了,这个编制仍是留在街道办的。</p>

但是对他们这些小干部来说,区别可就大了去了,因为编制是带帽下来的,陈彩霞直接被淘汰了。</p>

不过,这事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当初来试岗就知道只能留两个,如今能多一个编制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p>

叶满枝消化了一下刘金宝带来的消息。</p>

有点佩服他打探消息的能力,不由感慨道:“你怎么什么消息都知道啊?”</p>

她要是早点得到消息,也不会只听彩霞姐的一面之词,闹出这么大的误会了。</p>

刘金宝摇头说:“我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穆主任申请扩编,好像连张副主任都不知情,我看他今天也挺惊讶的。穆主任说,没有确切消息之前,不想让大家失望。嗐,谁知道领导是咋想的!”</p>

无论如何,叶满枝能留在街道继续上班,对叶家来说是个好消息。</p>

叶守信在晚饭时喝了点小酒,埋怨道:“你这孩子怎么听风就是雨!领导都没找你谈话,你先不去上班,这像什么话!明天去了单位跟领导好好解释解释!”</p>

老叶对闺女这工作挺满意的。</p>

在家门口当干部,工资高,上下班不用打卡,工作时间灵活,中午甚至还能回家眯一觉。</p>

家属院离工厂这么近,他还从没回家睡过午觉呢!军工厂管理严格,无论车间还是办公室,一人迟到早退,整个部门的奖金跟着遭殃,谁敢用中午那点时间回家休息!</p>

叶满枝辩白道:“关键是我不知道有扩编这码事呀!这么大的事,穆主任怎么一直瞒着呢?”</p>

叶守信嘬了口烧酒,哼道:“你们主任在投票结果出明她至少在投票当天就知道了扩编的结果。她明知已经扩编了,还同意副主任的提议,让大家投票表决,而且按照小刘那意思,当时还是明着唱票的,你说这是为啥?”</p>

叶满枝想到好几种可能,但还没缕清思路。</p>

“如果张勤简提前知道增加了一个编制,也许彩霞姐就不会以0票收场了吧?”</p>

“呵呵,小陈是跟着他的,又没犯啥大错,他连自己人都不投票,这不明显有猫腻嘛。知道这些细节的人,谁不说一句副主任不地道?”叶守信又嘬一口酒,感叹道,“这个副主任之前上蹿下跳的,但是出了这码事以后,肯定要消停一阵子了。主任就是主任,副主任就是副主任,闺女啊,你学着点吧!”</p>

*</p>

叶满枝对老叶的分析半信半疑,翌日去单位上班的时候,特意观察了一下张勤简。</p>

从表情上看不出什么,但他有个唱京剧的爱好,喝茶的时候总会习惯性哼上两句。</p>

今天张勤简却安静地喝茶看报纸,像是没什么心情唱戏了。</p>

叶满枝在心里暗暗佩服穆主任,只用一个编制,就摸清了每个人是人是鬼。</p>

投票是张勤简提议的,他的两票也是他自己投的,怪不到别人身上。</p>

所以,当穆主任询问她昨天为什么没来上班的时候,叶满枝没敢对领导撒谎,如实道:“我以为自己被刷掉了呢,不好意思来上班。”</p>

“这事也怨我,周六跟彩霞聊完以后时间有点晚了,没能跟其他同志及时沟通,”穆兰拿出一个信封给她,“其他人的入职手续都办完了,你昨天没来,我帮你把该填的填了。这是上个月的工资,还有你的工作证。”</p>

叶满枝接过信封,先把红色的工作证拿出来,逐行扫过上面的个人信息。</p>

姓名:叶满枝</p>

性别:女</p>

年龄:18岁</p>

籍贯:滨江</p>

职别:干部</p>

服务单位:滨江市正阳区人民委员会光明街道办事处</p>

地址:正阳区光明头道街60号</p>

发证日期:1956年8月27日</p>

叶满枝从前出去办事时,只能带着介绍信,一直没有工作证。</p>

这会儿望着工作证上的“职别”和“服务单位”,她心中欢喜的同时,鼻腔也酸酸的。</p>

为了这个正式编制,她可太不容易啦!</p>

叶满枝收起工作证,对穆兰说:“谢谢主任!”</p>

“你这两个月工作做得出色,群众反馈也很好,适合做基层工作的人才咱们肯定要想办法留下的。不过,你现在只是迈出了长征第一步,以后的工作也不能松懈,一定要保持之前的工作热情!”</p>

叶满枝连忙保证:“我一定听您指挥,好好为人民服务!”</p>

“嗯,去忙吧,抽空往你的工作证上贴张一寸相片,咱们统一盖戳。”</p>

叶满枝拿着工作证和工资,喜滋滋地返回自己的办公位。</p>

正准备把工作证拿出来再欣赏一遍,突然感觉自己上方投来一片阴影。</p>

“你是叶满枝同志吧?我是新来的赵二贺!”</p>

叶满枝抬头望去,首先在心里嚯了一声,这位新同志咋这么高呀?</p>

不仅高,他还壮!</p>

叶满枝的工位在门口,赵二贺往那一站,把大门挡得严严实实的。</p>

因着跟彩霞姐关系好,她对这位带帽下来的赵二贺,感受比较复杂。</p>

就像昨天刘金宝说的,他们四个虽然都是关系户,但好歹是经历过两个月历练考验的。</p>

而赵二贺什么考察也没有,还只有高小学历,直接带着编制过来,确实让人替陈彩霞惋惜。</p>

但对方主动来示好了,她是必须礼貌回应的。</p>

“赵二贺同志,欢迎你!”叶满枝站起身与他握手,结果发现自己的身高只到人家的胸口,她忍不住抬头问,“赵二贺,你咋这么高啊?以前是运动员吗?”</p>

“嗯,我以前是市体队的。”赵二贺咧嘴一笑,黑黝黝的脸上露出一口大白牙。</p>

“你这体格都能去隔壁派出所上班了!”</p>

难怪刘金宝不高兴。</p>

原来街道办只有张勤简一个男的,配合派出所夜间巡逻,全靠他一个。</p>

后来刘金宝来了,能跟张勤简轮换着值班,让他在张勤简那里刷了不少好感。</p>

只凭能值夜班这一点,张勤简也会把他保下来。</p>

如今又来一个高大壮硕的赵二贺,刘金宝再也不是张副主任唯一的“小金宝”了。</p>

嘻嘻……</p>

两人寒暄过后,穆主任召集街道办的所有人员开会。</p>

“今天全员到齐了,咱们开会讨论一下接下来的工作安排。”</p>

“随着光明街居民的增加,咱们街道办的规模也日益扩大,区里考虑到街道工作琐碎繁重,又给咱们光明街增加了两个编制。”</p>

“咱们单位目前是八个人,再像从前那样分配工作就不合适了。根据之前的经验,还是每一项工作尽量安排两个负责人,其中一个同志有事请假的时候,另一个人能随时顶上去。”</p>

虽说是讨论会,但工作要如何安排,穆兰早就有了打算。</p>

此时根本不需要跟人讨论,直接就宣布了每个人的分工。</p>

叶满枝的工作分工,与之前有了小小的不同。</p>

从前是民政,宣传。</p>

现在是民政,教育,家庭手工业。</p>

宣传工作分给了刚来的赵二贺。</p>

其他人的工作也差不多,比如刘金宝,在从前的基础上增加了治安保卫工作,与他瞧不上的赵二贺分到了一起。</p>

穆兰将工作分工调整好以后,宣布散会,然后把叶满枝单独喊了过去。</p>

“教育工作之前是由老张分管的,家庭手工业是魏珍分管的,可是这两项工作在之前都没得到太高的重视,总是有一搭没一搭顺带的。”</p>

“我这次虽然接手了这两项工作,但街道工作千头万绪,有些地方未必顾得到,小叶,你在这两项工作上多上上心,尤其是教育工作,咱们街道的文盲、半文盲、以及闲散人员太多了。按照市里的指示,明年之前所有街道要彻底消除文盲,咱们在这方面还是要积极动脑筋想办法的。”</p>

穆兰找了一些资料给她,“这些你先拿回去看看,我准备在咱们街道开设一间扫盲学校,把文盲全都组织到一起上课,这件事你帮我一起筹备一下。”</p>

叶满枝接过文件袋,沉吟着说:“主任,扫盲学校的规模,是不是要与学员人数挂钩呀?现在能确定咱们街道有多少文盲吗?”</p>

“在册的有一千多人,但我感觉数量还远不止这些。”穆兰头疼道,“这几年各单位都开过扫盲班,但学员当时认了几个字,长时间不用以后又返盲了。算了,返盲那些先不管了,先把在册的这些文盲消除吧。”</p>

叶满枝拿着文件回去翻看。</p>

其实街道负责的教育工作,只有居民扫盲和业余教育两部分。</p>

小学中学的教育,不用他们操心。</p>

叶满枝觉得开办一间学校不是最难的,难的是如何动员那些文盲去学校上课。</p>

从之前的婚姻法宣传月就能看得出,大多数居民不愿意坐进教室学习。</p>

而扫盲班是正经学习文化知识的课堂,在娱乐性上还不如婚姻法课堂呢。</p>

万事开头难,一千多人的扫盲工作不好做,但她可以先动员筹备一个几十人的课堂。</p>

以点带面,做出点成绩再说其他。</p>

她在心里琢磨着,打算先写一个有关扫盲教育的工作计划,让穆主任看看。</p>

这是她跟庄婷学的。</p>

老带新的时候,穆主任带着庄婷,人家庄婷做每一项工作之前都给穆主任提交工作计划。</p>

这就给人一种她做了很多工作的错觉。</p>

其实大家的工作量都差不多。</p>

*</p>

午饭时间,叶满枝又是回家吃的。</p>

常月娥做了酸菜炖粉条,切了一盘蓑衣黄瓜。</p>

叶满枝跑回家往饭桌上一瞧就失望地说:“妈,今天全是素的啊?”</p>

“有肉呀!”常月娥用勺子在酸菜炖粉条的碗底捞了一下,捞出两片大肥肉来,“先凑合吃吧,月底没有肉票了,切两片肥肉借借味儿就行。”</p>

叶满枝洗了手,坐到桌边嘟嘟囔囔:“这粉条是不是我三嫂床底下那些啊?不会被耗子嗑过吧?”</p>

“你怎么那么多事!有得吃就不错了!”</p>

叶满枝嫌弃被耗子碰过的粉条,那酸菜炖粉条她一口都没吃,就着咸菜吃了半个馒头。</p>

“妈,你知道咱这院儿里哪些人家有文盲吗?”</p>

“那可多了去了,上了年纪的人,有好多文盲。年轻的也有,”常月娥往客厅的木板床上指了指,“你四嫂不也是文盲吗?她本来就不爱读书,现在去学白案了,就更不乐意念书了。”</p>

常月娥是读过书的妇女,尽管她现在不用出门工作,但心里还是看不上那些没文化还死犟着不读书的人。</p>

叶满枝跟她打听院儿里的文盲时,隔壁刘家的小孙子跑来叶家敲门,喊:“满枝小姨,楼下有人找你!”</p>

“谁找我啊?”叶满枝弯腰在他头毛上摸了摸。</p>

“一个阿姨。”</p>

叶满枝以为是林青梅或是陈彩霞,心想这人怎么这么客气,就不能直接上楼来!</p>

她趴在窗边向外眺望,没见到熟悉的人,只好亲自下楼一趟。</p>

跑到一楼时,发现站在门口的居然是秦祥!</p>

她不由笑道:“那孩子跟我说楼下有个阿姨找我,我还以为是我同事呢!”</p>

“要是说有个叔叔找你,那不是影响不好嘛!”秦祥补充一句,“我们领导特意交代了,注意影响。”</p>

叶满枝不好意思跟他提吴峥嵘,转移话题问:“你来我家有什么事啊?”</p>

秦祥从他提着的布兜里拿出一只铝饭盒。</p>

“今天厂里大师傅做了红烧肉,吴团长让我替他打了一盒,不过现在搞国庆献礼挺忙的,他还在车间呢,中午暂时走不开,就让我送过来了。”</p>

自从开始使用肉票以后,大家吃肉都比较克制。</p>

荤腥成了蔬菜里的点缀。</p>

食堂大师傅一个月才做这一次红烧肉,今天食堂里都抢疯了。</p>

叶满枝瞅瞅面前的饭盒,怀疑地问:“这真是他让你送的?”</p>

吴峥嵘不像会做这种事的人,她直觉是小秦同志自作主张的。</p>

“真的真的!他还给你带了字条呢!”秦祥可不敢冒领功劳,也不会随意向领导家属献殷勤。</p>

以前是没办法,现在是没必要。</p>

叶满枝接过那张纸条,边缘毛刺刺的,像是匆忙间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p>

她将纸条展开,映入眼帘的只有遒劲有力的四个字“好好吃饭。”</p>

字如其人。</p>

这笔字跟吴峥嵘的契合度非常高。</p>

叶满枝的视线在那四个字上反复徘徊,红着脸将字条折好收了起来,尽量若无其实地问:“他吃了吗?”</p>

秦祥当然不会像某些毛头小子似的故意打趣,问人家“他是谁啊”。</p>

他严肃地点点头:“已经吃过了,这一盒都是给你带的,你放心吃吧。”</p>

到底吃没吃他也不清楚,他今天只负责抢这一盒红烧肉,把饭盒顺利送过来就算完成任务了。</p>

叶满枝并没矫情地推辞,她让小秦稍等一会儿,然后端着饭盒快步上楼了。</p>

先把红烧肉换到自家碗里,往干净的饭盒里装了几个水蜜桃和李子,又用罐头瓶子装了两瓶绿豆汤。</p>

做完这些,她站在书桌前犹豫片刻,放弃了给吴峥嵘回信的想法。</p>

要是能凤姨附体就好了。</p>

自己这笔字还不太能拿得出手,以后要好好练字。</p>

叶满枝把饭盒和绿豆汤交给秦祥,“天气太热了,绿豆汤你俩一人一罐,饭盒里的东西给他,这个桃子你路上吃吧。”</p>

秦祥惊喜道:“还有我的啊?”</p>

“当然啦,辛苦你大热天还要跑一趟,以后别送了,”叶满枝违心地说,“我妈做饭也挺好吃的。”</p>

“嘿嘿,我都听领导的。”</p>

叶满枝送他离开,再上楼时,常月娥正背着手打量那一大碗红烧肉。</p>

“刚才谁来了?”</p>

“厂里的,你不认识。”叶满枝夹了一块肉放进她嘴里,“快吃吧,这是我用绿豆汤和水果跟人家换的。”</p>

常月娥哼道:“几个水果就能换这么多红烧肉?刚才来的那人男的女的?”</p>

“宏旺不是说了吗,楼下有个阿姨找我!”</p>

叶满枝在心里感慨小秦同志真机灵呀,难怪能被吴峥嵘留下当通信员!</p>

*</p>

吃了红烧肉让叶满枝浑身都是干劲儿。</p>

接连几天一直动员大院儿里的文盲去扫盲班上课。</p>

“小叶干部,刘主任,不是我不支持你们工作!关键是我学了写字也没啥用了,这扫盲班在四五年前就开过,我当时也学了几个字,但是一年也用不上一回,你说我学它干啥?”</p>

“学会了写字,以后你可以自己给亲戚写信,看报纸,给孩子辅导作业,马路上的标语啊广告牌啊都能看得懂,这不比当睁眼瞎好吗?”</p>

“哈哈,你看我们家里有报纸不?孩子上学有老师管,不用我们操心。”刘翠荣往屋里一指,“家里还有一摊活儿呢,我哪有时间天天去念书呀!”</p>

叶满枝说:“文盲可不是好听的词,你就一辈子顶着文盲的头衔过日子啦?”</p>

“嗐,日常过日子,谁会问你是不是文盲啊!没事。”</p>

叶满枝和居委会刘主任接连去了好几个文盲家里。</p>

有人愿意去参加扫盲班,但有那比较顽固的,跟刘翠荣的想法差不多,觉得当文盲不影响生活。</p>

叶满枝觉得这样挨家挨户动员不是办法,效率太低了。</p>

她琢磨了两天后,跑了一趟派出所。</p>

“刘所,咱们所最近是不是在街道内部搞人口普查?”</p>

“嗯,这算是一项长期工作,已经做了大半年了。”</p>

“咱们的户口册上不是有‘职业’和‘文化程度’嘛,咱能不能再顺便搞个居民职业文化调查统计?”</p>

刘所好笑道:“小叶,你看我现在有人手干这种活吗?”</p>

“刘所,我帮您把这项工作抓起来咋样?先在军工大院里搞个试点,如果效果好,咱们派出所再去其他居委会推广。”</p>

有人愿意做白工,刘所没有拒绝的道理。</p>

“你们穆主任那里能同意吗?”</p>

“穆主任向来支持派出所的工作,只要您点头了,我们立马开展工作!”</p>

叶满枝从派出所这里拿到了尚方宝剑,当天就在军工大院里支了一张桌子。</p>

号召大院儿居民来居委会,排队登记各自的职业和学历信息,尤其是那些文盲、半文盲,必须到场。</p>

院儿里愿意来凑热闹的人还挺多,有些人就愿意围在旁边打听人家的职业学历。</p>

叶满枝坐在桌子后面,登记一个名字,就高声通报一次。</p>

“张莉,干部,初中文化。”</p>

轮到下一个人时,又用更大的,能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到的音量喊道:“杜彬,无业,文盲!”</p>

作者有话要说</p>

一百个红包,明天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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