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母族

他劲臂用力收紧，将小女人往上一提，两人如同榫卯相楔一般牢不可分。 沉喘渐急，闻静檀愈发承受不住，柔弱无骨的小手拍打他的胸膛，“陛下，酸……” “是谁说要好好答谢朕的？嗯？”男人低哑的嗓音响起，“这才第二回，急什么？” 闻静檀眼神渐渐失焦，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翌日萧曜醒来时，闻静檀还在酣睡中。 看着她的睡颜，吃饱魇足的他，这才想起来，他昨晚忘记把她被人迷昏，丢在蔷薇苑的幕后黑手告诉她了。 他思忖片刻，觉得还是瞒着她算了，免得让那腌臜东西污了她的耳朵。 临走前，他只告诉无言，事情已经查清楚，皇后也已经处置妥当了，让她主子往后不必再惦记此事。 “陛下说这话的时候，是什么神态？他可有说别的？”闻静檀闻言，开口问道。 “奴婢哪里敢直视天威。”无言认真地想了想，“不过，陛下语气倒是与平常无异。” “主子，怎么了？” “我在想，他知不知道那件事儿。”闻静檀本想从无言口中判断，萧曜到底知不知道她被仇福逼着对食的事儿。 无言立马明白过来，紧张地瞧了瞧四周，见四下无人才敢压低声音道：“主子，按陛下昨儿待您的态度，应当是不知晓的吧？” 无言其实也摸不准，但她私心就是不想陛下知晓。 这种事儿怎么好让陛下知晓啊！ 闻静檀回忆起萧曜昨日在青鸾殿的态度，他若是知晓了，态度总归有些变化吧？ 不大可能今儿才丢下三言两语啊。 眼看请安的时间要到了，闻静檀只得暂时将此事压在心里。 谁知在千秋宫请完安后，便有人替她解答了疑惑。 常宁宫青鸾殿时至子时末，还在唤水的事儿，惹得一众嫔妃眼红不已，翌日请安时，众妃嫔若有若无的目光频频投在她身上。 好在今日请安散得快，皇后也没把她摆在台面上。 姜淑妃路过她身旁时，没忍住低声骂了句狐媚子。 闻静檀只当听不到，乖巧地站在一旁，按照位份排着队等着离开。 她前脚刚出正殿，京墨姑姑后脚跟了出来，让她借一步说话。 “京墨姑姑，可是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京墨姑姑态度不卑不亢地开口道： “娘娘让奴婢转告丽才人，蔷薇苑一事已查明真相，真凶已伏法，至于知情人士，娘娘已下令封口，丽才人不必担忧，会有人再提起掖庭局之事。” 闻静檀微微一怔，随即似乎反应过来，白皙的小脸上显出几分难堪之色。 京墨刻意提及掖庭局三个字，就是在告诉她，皇后已知晓她被仇福逼着对食一事。 她朝正殿的方向立拜行礼，嗡声道：“有劳娘娘费心了，还请京墨姑姑替我谢过娘娘厚爱。” “丽才人不必急着言谢，会有机会让丽才人亲自感谢娘娘的。” 离开千秋宫，闻静檀正在心里想着，皇后替她隐瞒她被仇福逼做对食，是何用意？ 莫非，皇后这是想要拉拢她？ 皇后从一开始的把她摆在台面上，到如今的拉拢，莫非是看她这几次侍寝后，陛下对她的态度，也令她转变了态度？ “妹妹？”闻暄妍娇柔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闻暄妍一直在千秋宫外等她，看到她正欲行礼，闻暄妍上前扶住她，“你我之间何须多礼。” 闻静檀柔声回了句，“礼不可废。” 闻暄妍轻叹一声，“妹妹气性还是像小时候这般大，事情都这么久了，你还没原谅姐姐呢？” 闻静檀张嘴正欲说话，闻暄妍已经转了话题，“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 “妹妹，皇后娘娘赐恩，特许阿娘今日进宫探望姐姐，妹妹也许久未见阿娘了，妹妹不若与姐姐一道回宫见见阿娘吧？” “阿娘也很想你。”她声音微哑，杏眸染上一层水雾，纤细的手指捏着绣帕 ，按了按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闻美人，皇后娘娘恩准您母族进宫觐见，这是好事儿，您怎么哭了？”闻静檀声音微扬，一脸诧异问道。 尚未离开的嫔妃都听得清清楚楚，目光若有若无地投在她的身上。 “我—— ”闻暄妍擦着眼泪的手指顿了顿，听到她这般说，继续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 “我这不是与你聊起阿娘，一时感慨没忍住么。” “闻美人还是注意些的好，您这样在千秋宫外哭，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您是对母族人进宫觐见一事，有何不满呢。” 闻静檀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心里却是冷哼一声。 把自个拦在千秋宫面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抹泪，是想让人误会是她被自个这“刁蛮妹妹”欺负么？ “我，我受皇后娘娘恩泽，怎么可能有不满的？”闻暄妍白皙的小脸上显出几分慌乱之色。 “闻美人不必与妾身解释这些的，您下次还是莫要这样了，让别人误会了不好。” 闻静檀后退一步，立拜行礼，“妾身宫中还有事先行告退，不耽误您与家人共享天伦之乐。” 言讫，闻静檀脸上带着明显的忧伤神色，低垂着脑袋领着宫人离开了。 “忧伤？” 御书房内，刚下朝，正等着朝臣来议事的萧曜问起请安一事。 林德捡了些重点的禀报，提到丽才人告别闻美人一脸忧伤时，萧曜便是这副若有所思的神态。 “许是丽才人也想母族人了？” 陛下最近待丽才人如何，林德比其他人都看得清楚些，这才接了这么一句。 萧曜修长的手指轻敲御案，道：“去库房里挑两匹今年江南进贡的蜀锦过来。” 林德应声，领着人去库房拿布料。 他回来时，大理寺卿，刑部侍郎、御史中丞已经在御书房与陛下商议案件，他便让人将云锦先拿去内间。 约莫过一个时辰，案件终于商讨完毕。 萧曜督促三司抓紧时间审查清楚，随即让他们退下。 “……臣等先行告退。” 三位大人起身正要退下，萧曜开口让御史中丞姜承良留下。 姜承良以为陛下留下他，是与他说案子相关的事情，却听到陛下开口道：“林德，把那两匹蜀锦拿来给姜爱卿。” 林德以为陛下是打算把这蜀锦送去哄丽才人高兴，没想到居然是送给姜中丞大人的。 姜，姜爱卿？ 姜承良惊愕抬头，他什么时候担得起陛下一声爱卿了？ 失神间，林德已经将蜀锦捧到他面前。 萧曜声音清冷道：“昨日丽才人才提及母族人，姜爱卿今儿凑巧在此，便将这蜀锦带回去，这是丽才人的一番心意。” 骤然听到他提起闻静檀，姜承良惊出一身冷汗，慌忙跪下谢恩，“臣，谢过陛下隆恩，谢丽才人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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