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小惩

“若人人照你这样的想法，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越俎代庖，意图谋取中宫之位？” “此事传到陛下面前，陛下又不知道该如何恼你了。” 她与闻静檀私下关系如何，那都是私下的事，姜淑妃当众挑事，她自然不会与其客气。 “你——” 姜淑妃刚想开口反驳，珠帘响动，皇后搭着京墨的手，雍容华贵地走了出来： “一大早的你们在吵什么，本宫在内殿都听到你们的争执了。” 众人赶紧起身行礼请安，“妾身请皇后娘娘安。” 听到皇后道了声免礼，众嫔妃才道谢坐下，便听到姜淑妃道： “陛下日理万机，政务繁冗，丽美人时常跑去御前耽误陛下处理国家大事，妾身只是在教导丽美人，莫要恃宠生骄失了分寸。” 众嫔妃闻言，心里暗暗窃喜，这是又有好戏看了。 不过说到失分寸，到底谁才是失分寸的人。 姜淑妃惹怒了陛下，方才又被德妃扣了个帽子，眼下竟然还敢当着皇后娘娘的面，说出教导二字。 姜淑妃自生了皇长子后愈发跋扈，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闻静檀方才当着众人的面顶撞她，她岂能善了？ 这不，立马又给闻静檀扣了个罪名！ 席婕妤瞪了闻静檀一眼，帮腔道：“还请娘娘主持公道，若是人人都效仿为之，无章法可言不说，还耽误陛下处理国事。” 近来除了禧贵妃外，闻静檀确实是御前伴驾最多的人，禧贵妃盛宠多年又是高位，便也就罢了，可闻静檀一个宫女上位，她凭什么？ 因此不仅姜淑妃不满闻静檀，席婕妤也十分不满，众人亦是如此，她们虽然没有帮腔，但都翘首以盼，希望皇后娘娘能主持公道。 皇后淡淡扫了席婕妤一眼，席婕妤眼神闪躲。 她知道皇后的意思，皇后有意拉拢闻静檀，她当众与姜淑妃一起状告闻静檀，会给皇后一种与之对着干的感觉。 但她就是不服气，闻静檀凭什么得到皇后的另眼相待？ 她去御前进不得，凭什么闻静檀就能去御前伴驾？ 她堂堂一个婕妤，在陛下、皇后眼里，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出身、位份都不如自个的闻静檀了？ 众人都等着她被发落，皇后也不可能偏袒她，闻静檀甚是识趣地起身认罪，“皇后娘娘，妾身知错了，还请娘娘责罚。” 皇后面色温和地点点头，“丽美人，既然你已知错，本宫便小惩大诫罚你三个月俸钱，切记往后不可再犯了。” 闻静檀恭敬回话：“妾身谨记娘娘教诲。” 姜淑妃不满地嘟囔道：“只罚三个月俸钱，这是不是太过小惩了？” 俞德妃闻言扑哧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姜淑妃眉头微蹙，不悦问道。 俞德妃神情鄙夷道：“淑妃，恃宠而骄，得先有宠才能有骄。” 说白了，闻静檀总能往御前跑，也是陛下惯着她，陛下若是将她赶回去，她还能总往御前跑？ 这话是在明讽俞德妃已经许久未见陛下，失宠了！ “你若是不满意皇后娘娘的处置，大可请陛下替你做主，紧咬着一个美人不放算怎么回事？” 说话的是禧贵妃，众人心中顿感诧异，目光晦暗地往她与闻静檀身上扫去。 不是，禧贵妃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替丽美人说话了？ 闻静檀也感到微微诧异，几息后，她便反应过来了。 禧贵妃不是在替她说话，而是在提点姜淑妃。 姜淑妃恩宠已经不如从前了，若她还是像以往一样，仗着皇长子不将皇后放在眼里，便没人替她撑腰了。 姜淑妃也听懂了话里的意思，改口向皇后服软，“妾身不敢置喙皇后娘娘。” 年关将至，要安排宫宴、嫔妃们晋升，还有选秀一事要操办，皇后本就忙得不开交，眼看姜淑妃服了软，她也懒得管姜淑妃。 她转移话题，朝闻静檀道：“丽美人，廿二日是你的生日，本宫打算在玉芙楼给你摆上几桌，众姐妹们一起替你庆祝一下。” 闻静檀自从家破人亡后，一直未过过生日，骤然听到皇后要替她庆祝生日，瞬间有些恍惚，“妾身谢娘娘恩典。” “那便这样定下了。”皇后温柔笑了笑。 请安散去，崔婕妤也懒得理会姜淑妃，赶紧跟在闻静檀身后，“好啊，你生日都没剩几日了，你居然不告诉我。” “我许久未过生日了，自个都忘了。”闻静檀尴尬笑道。 “好罢。”崔婕妤也猜到缘由，也没再拿这话闹她，俏声问道：“那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我送给你。” “你送什么我都喜欢的。” “那你去我宫里看看，你喜欢什么尽管拿去。”两人上了仪仗，崔婕妤命人转道回去景阳宫明月殿。 …… 御书房内 下朝后，萧曜已经接见了几波朝臣，一直在商议国事，临近午膳，在御书房议事的大臣才告退，他这才得空松口气。 林德吩咐宫人在内殿摆好膳食，过来请他移步进去用膳，待他坐下用膳，林德才得空将千秋宫发生的事禀报。 听到姜淑妃挑事，对闻静檀不依不饶时，萧曜脸色寡淡了几分。 听到丽美人被罚了三个月俸钱，萧曜开口道：“林德，去库房拿两百——” 脱口而出的话说到一半，他及时止住了声。 罢了，罚她俸钱的是皇后，他眼下大张旗鼓地赏赐黄金给小姑娘不合适。 “没事了。” 他刚说完丽美人被罚了三个月的俸钱，便听到陛下提起“两百”二个字，林德也大概能猜到陛下想要说什么。 见他不再吩咐，接着禀报皇后要替丽美人举办生日宴的事儿。 “她要过生日？”萧曜停下手里的象牙箸， 他怎么没听小东西提起过？ 以她的性子，她该早早就跟他提起，顺道跟他多拿好处才是啊。 林德讪笑回道：“听宫人说，丽美人自个也忘了。” 萧曜不知道想到什么，问道： “近期岭南不是进贡了两匹凤羽金锦么，拿一匹去尚服局给她制作衣裳，务必在她生日之前赶出来。” 林德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凤羽金锦是用最柔和的金黄色羽毛制成，而且还是要绒毛，不仅羽毛难寻，绣工也是极为难，岭南每年也就岁末的时候进贡两匹。 最精妙的是，凤羽金锦正视一个色，傍视一个色，日中一个色，影中为一色，往常一匹送去太后宫中，一匹送去皇后宫中。 也就这两年，太后腻了这凤羽金锦，让陛下不必送来，陛下才将太后的那匹赏给禧贵妃。 如今，陛下竟然要赏赐给丽美人？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顺道把另一匹送去给皇后。” 另一匹送去给皇后，就是禧贵妃那匹赏给了丽美人，林德心里一阵感叹，禧贵妃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闹呢！ 萧曜不知道林德心中的心思，他只是在替闻静檀撑腰。 近一月来他少进后宫，闻静檀也就命宫人送了几次膳食来，亲自来御前也就来了两次，这都值得她们当众让皇后主持公道，还罚了她。 如今恰逢她生日，她以前为奴为婢的时候，想来生日也是过得寒寒酸酸的，如今她今非昔比，他赏匹布料给她做衣裳怎么了？ 她位份低，也就生日这日能穿风羽金锦。 以她胆小的性子，若是平日赏给她，想必定会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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