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答反问:“你真的不记得我了?”</p>
盛昕音怔了下,照实说:“记得的,两年前你在飞机上救了我小姨。”</p>
他自嘲笑笑,“那怎么装不认识我?”</p>
“没有装。”盛昕音硬着头皮解释,“就是……前几天刚想起来的。”</p>
宋修然又笑了,陷入回忆,“当时,你带着空乘找到我,说你是不是医生?我很诧异,问你怎么知道的,你回答说登机前注意到我在看一本杂志叫《柳叶刀》,是医学相关的。那年我只是一名刚开始学医的学生,听到广播以后一直在迟疑要不要站出来,如果不是你给我那么大的信任,我也不敢放手去做,谢谢你。”</p>
盛昕音不知道中间还有这样的曲折,但情况紧急,宋修然愿意承担未知的风险施救实属不易,搞不好要毁掉前程。</p>
她有些不好意思,“该说谢谢的是我。”</p>
“那本杂志上有篇论文就是我现在的导师林主任发的,今天他被一个患者家属砍了六刀,全院的专家都叫回来了,救到现在才脱离生命危险,但他以后可能再也上不了手术臺了。”</p>
盛昕音气得不行,“啊?”</p>
宋修然继续道:“幸好原本要来找你们做笔录的民警来了,不然林主任今天可能就没命了。”</p>
盛昕音不明白怎么总有人这么丧心病狂,就听宋修然解释说:“那个人的女儿才刚满十五岁,出车祸失血过多,没下来手术臺,是林主任主刀的。”</p>
盛昕音义愤填膺地口不择言:“砍医生算什么本事?他怎么不去找那个撞人的司机……”</p>
“对方是毒驾,司机当场死亡。”宋修然侧眸看她,“你应该还有印象,三个多月前,在明理路。”</p>
盛昕音哑然,虽然对于她来说,已经过去了十年,但她确实还记得平洲那场震惊全国的特大车祸,起因是有个富二代光天化日之下在市区将车速飚到一百八,当时正值周五下午放学时间,人行道上惨不忍睹,后续伤亡情况她没过多关注,竟然是毒驾,被撞的女孩和家庭真是无妄之灾。</p>
可惜十年后她跟宋修然相亲时虽然还算合拍,但没来得及聊得太深入,如果提前知道他导师的事,说不定能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p>
隔了好久,她才说:“……那也不能赖在医生头上啊。”</p>
“那天救护车送来好几个车祸受伤的人,轻重都有,他认为是林主任判断失误,没有尽全力先抢救他的女儿。”</p>
人一旦钻了牛角尖,走进死胡同是很难转变的,盛昕音无话可说,问:“人抓住了吗?”</p>
“没有。”宋修然疲惫不堪地呼出一口气,“跑了。一听到有人喊警察来了就跑了。”</p>
“欺软怕硬。”盛昕音望着他,笃定说:“一定能抓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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