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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林间戏院2

壮汉惊叫响起的瞬间,茶杯掉落在青砖地面,却没有第一时间碎裂,而是咕噜咕噜地滚到戏台边。 然后,缓缓化为齑粉。 瓷具的咔嚓声与骨头转动声清晰传入每个人耳里,似是有“人”单手碾碎了茶杯。 壮汉只发出一声尖叫,嗓子眼便犹如被物体堵住,大张着嘴,整个人吓得不停发抖。 顾燕从手臂中露出一双眼睛,却正对上老板直勾勾的视线,她心中一惊,正要重新把脸围住,就见老板移开目光,望向她的右侧。 右侧是……郭名。 顾燕眼神跟着看过去,果然郭名也恰好把脸从手臂中露了出来,与老板那双眼白很多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郭名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动作迅速的闭上眼,不愿再面对。 见此,顾燕也默默的把头低下。 当然,借着眼角余光,她捕捉到卷发男在不断颤抖,中年女人虽然也惊惧地垂着头,但从她额角隐约出现的青筋来看,大抵是很嫌弃她们把脸埋在桌面。 而壮汉这边,大开的胸膛极速起伏,上面的黑色毛发粘在一起,竟是流出了冷汗。 小孩倒是罕见的冷静,只是从抿紧的唇角来看,他内心远不如面上如此平静。 老板的目光最后落在壮汉身上,他嘴边的弧度消失,一张上了年纪的脸神色阴沉地板着,显得有几分肃然,“唱戏最忌惊慌失措,这位客人,你加入我们戏院之后可得多加练习。” 壮汉完全说不出话,魁梧的身体从头僵到脚,显然是怕到了极点。 好在老板只盯了壮汉几息,便移开目光,“各位,远道是客,还请各位跟我来,我给你们安排住处,你们该休息了,天很快就要黑了。” 他的嗓音没有刚才正常,反而有些说不出来的黏腻,就像在流口水。 对谁流口水?顾燕长睫轻微抖动,心里很快有了一个猜测。 这个鬼很想吃了她们,但似乎不喜欢生吃撕咬,反而钟爱于跟她们演戏,他还自动给她们安了一个远道而来只为加入戏院学戏的身份。 既然是学戏,那么就要在戏院住下,然后排戏,最后登台唱戏…… 这其中,死法可太多了。 一行人跟着老板走进戏院里间,顾燕一边暗中观察,一边思索。 从看戏的大堂左侧转出去,穿过圆形拱门,面前连接了两座宅院,在暗沉的天色下显得有几分阴森。 左侧的院落处处气派,红木雕花的大门,屋檐四角翘起,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金色龙凤,张牙舞爪地盘旋在大门顶部。 檐下挂着这间戏院到处都有的大红灯笼,映的龙凤全身仿若染血,两双诡异的红色眼珠也恰巧望向她们。 顾燕微微往右侧走了几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两只龙凤的眼睛似乎会随人一起走动,人在哪,它的眼珠就看向哪。 郭名只看了一眼龙凤,便装作害怕地收回目光,那间房一定有不对劲,她绝不能住在那。 卷发男站在顾燕身边,一直不间断的颤抖,时不时还望向身后的拱门,害怕有“人”从那里忽然出来。 他回头之际,脑后一缕卷翘的发丝偶然拂过顾燕的耳朵,她默默的站远了一点。 卷发男的发丝其实很柔软,还有着一股幽香,但她就是莫名的嫌弃,再软也没有表哥的头发软,不止软到了极点,还有一阵清新阳光的气味。 想到谢芝,顾燕心底牵挂,不知道他近来可好。 “各位,有两间房,你们总共六人,便三人一间。” 老板站在两间房的中间,转身望向众人,嘴角又带上了笑,檐下挂着的灯笼照的很远,连老板身上都蒙上了一层红光,那双眼白居多的眼睛与龙凤的眼珠子恍然间有些类似。 顾燕从思念中抽离,也学着郭名露出畏怯的模样。 这鬼既然喜欢跟她们做戏,没有立即杀害,那就说明她们这行人一定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世上没有绝对的死路,即便是面对未知的存在,也必定有一线生机存在。 “如各位所见,右手边这间房是今年新建的,还没住过人。左手边这间房是昔年的建造的,不免有些破旧,但里面常有人收拾,望大家不要嫌弃。” 随着老板的话,大家看向右侧院落。 院子果然如老板所说,房屋荒败,白色的蛛丝挂满了墙角,木门也有大大小小的裂口,上面的木刺在灯笼下泛着红光,似是沾上了血。 除了哪哪都有的红灯笼之外,两间房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顾燕目光在两间房之间来回看了几眼,气派房间外的龙凤很诡异,而破败房间也不是什么好去处。 老板站在中间,幽幽地盯着每一个人。 小孩率先走到豪华房间前,“我要住这里。”他说的笃定,没有任由犹豫。 而中年女看着小孩的举动,也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她是忍受不了住那种破败房间的,那比杀了她还难以忍受。 老板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等着剩余的人作出选择。 顾燕垂下头,掩下了眸中的幽光,她是不信这个鬼会那么好心,让她们自主选择房间。 而郭名也是相同的想法。 至于卷发男,则是完全觉得顾燕和郭名很可靠,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壮汉看了看正发抖的顾燕三人,又看向沉稳的小孩,瞬间有了决断,走向豪华房间。 身后的那三个人从刚才就一直颤个不停,他都怕她们一口气提不上来,直接晕死过去,还是这小孩冷静,颇有临危不惧的大将之风,跟着这样的人准没错! 随着壮汉走去,剩下的三人虽没作出选择,但三人一间房,已经不用再多说什么了。 天色暗沉,老板嘴角的弧度如初,他伸出在天色下有些青白的手指,在每个人身上移来移去,惹得众人心里都激起一阵不同程度的惊惧。 随着他点来点去,顾燕觉得自己这些人很像待宰的羔羊,还是肉质软烂,一咬就脱骨的那种,因为她听见了寂静氛围中的吞咽声。 这次不是壮汉,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声音。 有过阴影的壮汉面色戚白,魁梧的身子朝着小孩挪了挪,小孩隐秘地翻了一个白眼。 卷发男靠的离顾燕更近,整个人都要贴上她的身体。 顾燕长睫下的眸光泛冷,她也颤抖着往旁边的郭名靠去。 郭名心里骇然的同时直想把右边这两个人丢进那隐藏在暗处的鬼怪嘴里,能不能别再挤她了! 附近就是一棵枝繁叶茂的杨树,此刻也离奇的开始刮风,树叶哗啦啦响,就像有无数个人躲在里面拍手一样。 郭名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她努力稳住脚步,幸好她功夫好,用了些力气稳住了身体。 而顾燕像是知道她的底线在哪,推开卷发男,装作被挤得难受的模样。 卷发男这才回过神来,忙站直了身,他心有歉意,又羞涩的不知该如何说,最后在老板的阴冷声音之下,全部化为惧意。 “各位住哪里,还是听鄙人来安排比较好。”老板往前走了几步,手指在郭名,卷发男,还有小孩身上一比,“你们三人住那间老房子。” “剩下的人就住这间新修的房间。”老板笑着看向顾燕等人,嘴角的弧度一直没有变过,就像戴着一张人皮面具。 话音一落,小孩似是还想争取,但阴风刮过,后背骤然爬上一层凉意,他只好咽下嘴边的话。 他想住气派的房间,是看上了那对龙凤,雕刻的太过于生动,他向来胆子大,最爱这些稀奇古怪的事物,就像戏台上的那出夺走他全部心神的戏一样,诡异又美丽。 壮汉在心底哀嚎一声,十分看不上顾燕与中年女人,后者倒还好,前者那懦弱的怂样他看到就心烦。 顾燕就像没看见壮汉那嫌弃的眼神,畏畏缩缩的走到气派房间前,双手攥在衣袖里,低眉顺眼的站在中年女人后面。 中年女人没什么反应,对她来说,只要不住那脏院子就好。 郭名和卷发男也显然无异议,对前者来说,她本就想住右边的破院。至于后者,只要跟着郭名或是顾燕其中一人,他就安心。 住处安排好,老板就离开了。 临走前还留下一句,明早便要排戏,好好休息,夜里寒凉,不要到处乱走,他养了个小玩意,会吓到你们的。 鬼能养什么小玩意,壮汉暗自嘀咕。 推开气派院子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满目的红色,三张古朴的架子床一一排列在墙角,最中间的床正对着大门。 三人走近床榻,上面铺着鲜红的棉被,顾燕伸手按了按,褥子陷进去一块,很软。 中年女人在三张床上来回打量,顾燕也凑过去,探出脑袋认真的观察。壮汉见此不屑的哼了一声,他看了看屋里的装饰。 除了床之外,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连墙面都刷成了红色,人待在这里,仿若置身血海。 壮汉一个激灵,又搓了搓手臂,那种令人心悸的窒息感才算退了一点。 趁着两人打量床铺,壮汉瞄了眼大门,身子一转,直接坐在左侧的床上,“今晚我睡在这,你们两人可别抢我的位置啊。” 中年女人也在右侧床铺坐下,没什么表情的扫了紧簇着秀眉的顾燕一眼,“我住这,他是郎君,我年纪也大了,你是年轻人,不会跟我们抢吧?” 壮汉躺在床上,撇了撇嘴,“女郎就应该让着郎君才对,反正我不管你们怎么分,别打我的主意。” 两个人联合起来,顾燕眼中渐渐泛出受欺负的泪花,她抽噎着点点头,望了一眼大门,然后泪流的更加凶猛,在中年女人丝毫不触动的眼神下,缓缓走向中间的床。 顾燕把脸埋在被子里,哽咽声不时传进其余两人耳中。 中年女人充耳不闻,而壮汉也更加不屑,好歹是个女郎,怎的比郎君还要孬种,他平生最瞧不上这种哭哭啼啼的女人! 哭声渐小,顾燕似是睡了过去。中年女人也闭着眼假寐。 夜色降临,壮汉的肚子发出咕噜的声响,他烦躁的在床上滚了两圈,忍不住骂道:“这是要饿死咱们不成,是死是活给句话啊!” 仿佛是为了验证他的话,下一刻敲门声响起。 听着那笃笃的声音,壮汉瞬间不敢说话了,急忙把双手双脚裹在被子里,装作睡着的样子。 “去开门。”中年女人立刻敲了敲顾燕的床架。 顾燕揉了揉迷蒙的眼睛,乖乖地应了一声,然后穿上鞋跑去打开大门。 大门一开,外头阴冷的寒风就往里面灌,顾燕拉紧了身上的衣服。面前是一位小厮打扮的男童。 在檐角的灯笼下,男童顶着一张一看就是死了多日青白相交的脸,朝她递来一张很大的托盘。 上面摆放着三个瓷碗,装有晶莹的米饭,每个瓷碗上面都有几块切好的蒸肉,一只完整的蒸鹅腿,以及一块肥腻的清炖蹄膀,正散发着诱人的肉香。 “老板让小人来给各位送膳。” 男童声音意外的清脆,把托盘往顾燕手里一放,便转身离去,他的身影在夜色中消失的很快,她就眨了下眼,人就不见了。 “好香!”壮汉不知什么时候从床上下来,正双眼放光地盯着托盘,没等人回答,他直接夺过她手中的托盘,在地上盘腿坐下,选了一碗肉最多的,急切地吃了起来。 顾燕望着她手上被壮汉沾到的汗珠,长睫之下的眸光冷冽,她忍着嫌恶,正准备关门之际,与对面也端着托盘的郭名望了个正着。 顾燕点头温婉一笑,换来的是郭名面无表情地关上大门。她笑容不变,缓缓地关门。 中年女人依旧躺在床边,她瞥了眼地上大口吃肉的壮汉,嫌弃的抿了抿唇,但肚子还是诚实的发出咕噜声。 顾燕走向壮汉,在他护食的目光下,唯唯诺诺地从托盘间端走一碗饭,壮汉冷哼一声,又继续吃肉,他正咬着那块肥腻的蹄膀,满嘴流油。 “大娘,您饿了吧,来。”顾燕把瓷碗递给中年女人,白净的脸上挂着乖顺的笑。 中年女人悄悄咽了口唾沫,想到壮汉吃的到处都是的模样,便一阵作呕,她强迫自己把眼睛从瓷碗上移开,摆手道:“不了,你自己吃吧。” 顾燕又轻声细语地劝了几句,中年女人都只是摇头,她作罢。 回到自己床边,看着米饭上的晶莹水渍,顾燕忍住尾部的翻涌,执起竹筷挑开染上壮汉飞溅唾液的米饭,一口一口的把碗底的米饭吃完。 至于肉食,她是完全吃不下的。 在这里不知道还要待多久,还能活多久。 但人想活,首先就要保存体力,这里的一切虽然诡异,可顾燕也不信那个老板会在这饭上动手脚,顶多加一点恶心的玩意。 她是爱洁,可不会本末倒置,再爱没有命重要。 最后,顾燕把碗放回到托盘上的时候,壮汉已经连吃了两碗饭食了。他看到她没动过肉,快速的问了一句便欢喜的接过,把碗里的肉食吃了个干净。 顾燕强撑着笑容,回到床边躺下,她把脸蒙在被子里,又拉过自己的衣服深吸了一口气,喉咙里的不适才好一点。 不多时,壮汉总算吃完,上了床。 夜,寂静如初。 门外没有一丝动静,连风声都无。 虽然身处诡异环境,面临生死威胁,可一躺到床上,紧绷的神经叫嚣着要放松,三人渐渐的也睡着了,呼吸平稳。 不知过了多久…… 一阵很小的推门声传来。 顾燕悄悄拉开被子一角,露出一双清明的眼睛,望向中年女人床边的墙壁。 房间里的墙壁都是红色的,那里却有一块黑色的阴影,随着微微的推动,阴影变大,接着,露出一张浓墨重彩的脸。 早在打量床铺的时候,顾燕就发现,床边的墙壁上有暗门的存在。 除了中间的位置没有,其余两侧都有,这也是为什么她乖乖接受了中间床铺的原因。 那张脸慢慢显露身体,穿着很长的戏服,鲜红如火,上面还披有锦绣云肩,水袖打在中年女人面上,她毫无知觉。 顾燕察觉到它望过来的瞬间,立刻闭上了眼。 头顶传来轻微的蠕动,顾燕一动不动的躺着,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呼吸依旧平稳。 在她头顶的火红帷幔上,那张脸挂在上面,正死死地盯着她。 一滴涎水从空中滴落到她的眉心,她无知无觉的闭着眼,没有任何不该有的动静。 头顶的帷幔微动,声音渐远,听着似是从她这里离开。 顾燕依旧没有睁开眼,那滴涎水甚至沿着她眉心滑落至面颊里,留下一道拖曳的水渍。 中间的床铺,一个戏子扮相的人正站在床前,只剩眼白的眼眶盯着顾燕看了半晌,像是在确认什么。 终于,人转身走向大门处。 顾燕隐在褥子里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心脏在人影离开的那一刻,悄悄放下。 正想睁开眼观察,却突然感应到什么,她立刻打消了观察的想法。 果然,在帷幔上方,那张脸并没有离开,它的手指与大门口的人连接着一丝红线,操控着那个戏子扮相的“人”。 “人”在它抬手动作下,身体化为一张白纸,啪嗒倒在地面。一张剪成小人模样的白纸,脸上粗糙的画了五官,抹了些红色脂粉。 便是收回白纸,它的视线也没有从顾燕脸上移开。 在那股阴冷的目光下,她从头到脚都激起一阵寒意,汗毛竖了起来,嗓子眼也发涩发干,这种犹如半只脚踏在鬼门关的感觉令人心悸。 又有些惊人的……熟悉。 似乎她从前经历过这种生死攸关的场面。 不知为何,顾燕心头兜兜转转竟是泛上了谢芝两个字,不过转瞬便又隐匿不见。 她努力回想过去的记忆,却找不到一点与谢芝一同经历过的生死场景。 想着想着,她忽然有些没那么害怕头顶的视线。 好像,与之前经过的比起来,一只吃人的鬼怪算不得什么。 某个人,才是最可怕的…… 毕竟,这人有……有……顾燕手指微微蜷缩,怎么也记不起她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什么。 在她脑子里乱如麻的时候,帷幔上的那张脸终于离开了,不过没有走出房间,而是来到大门的墙边,水袖一挥,竟是低眉婉转的唱起了戏。 咿咿呀呀的戏腔在寂静的屋里回荡,不像白日里戏台上那两个戏子时时转换唱腔,它唱的一直很婉转悠扬。 若排除当下的环境与攸关的生死,顾燕简直想起来给它鼓掌,戏腔圆润含蓄,仿佛有道不尽的柔婉情意。 它身段高挑,水袖在空中甩动,从中年女人的床边唱至壮汉那边,再次来回,周而复始。 而除了顾燕之外,其余两人对这一切没有任何反应,若不是隐约传来的绵长呼吸声,她真以为这两人已经死了。 诡异荒诞,又意外和谐的一幕在这间不大的房间上演。 随着它的唱词,时间好像都在模糊地倒退,顾燕仿佛看到了一对男女相知相爱的故事。两人一起许下美好的期许,憧憬着未来的一切,其中的绵绵情思都能从要从戏词中渗出来。 没有任何令人心碎的转折,戏腔清扬,就这样一直唱。顾燕专心听了几句后发现,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句戏词,好像再多唱一句,相知相爱的戏码就会立刻改变。 它唱的专注,一摆手一抬眉之间,身上气质都变得婉约,就连那双只剩眼白的眼睛也不那么瘆人。 可它喜欢唱,不代表有人就乐意一直听。至少顾燕不是。 听得久了,她开始心生燥意,身上寒意褪去,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烦闷的热,直叫她想把身前那只鬼的嘴巴用布条堵住,再发不出一丝声音。 实在太吵了…… 她脑袋嗡嗡的响,睡也睡不着,醒着也是一种折磨。 跟她一样折磨的还有对面房里的郭名。 在郭名三人的屋里,也有一个身穿白色戏服的“人”,围着她们的床铺来回唱戏,与顾燕那边的柔婉戏腔不同,这“人”唱的极为凄厉,高亢又嘹亮的声音让郭名百般煎熬。 本来就已接近不惑之年,虽然时常练武,但精神头到底没有年轻人那么好,耳边还有一个凄切似厉鬼索命的声音一直围绕,郭名隐在被子下的脸色都白了,若不是强撑着,她能直接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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