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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梦里的学长

“你记得白薇吗?一起和我们参加省运动会的普高的女生,她出国了,去英国了,她给我写信说,她还记得你,还有她也和你有过合影,我也很想念她,她是很好的人……呃…呃”秦璐慌忙之中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胡乱说了些无关紧要的内容。

“记得,你再写信,替我给她代好,希望还能见面。”

“嗯!你还参加田径队吗?”

“马上高三了,到高三就不参加训练了,我不报考体育专业,我想考警校,所以不训练中长跑了。”田野说。

说着说着,两个人都卡顿了一会,上课铃声响了。

“我回去上课了,球场见。”田野说着转身离开了,头也不回,走到楼梯拐口处,跑上了楼。

这节是班主任老师的语文课,秦璐一向喜欢语文课,喜欢语文老师,情绪异常的兴奋,笔记记得特别漂亮,读书声音也特别高昂,回答问题也非常积极,心里好像总有只小猫在抓痒痒,总情不自禁地笑着,傻笑着,控制不住的开心笑着。

这样的情绪一直到晚上回到寝室也不能自抑。

“秦璐,你今天怎么了?受刺激了吗?要不要这样开心呀?有什么好事,分享给我们。”同寝室的女生说道。

“没事,突然感觉人世间特别美好,生活特别美好,美好的夜色,你们看多圆的月亮,多美的月色,所以特别开心,你们不开心吗?嘻嘻,呵呵!不说了,我要睡觉了,好梦!”秦璐用被子盖了半边脸,藏在被窝里还是偷笑,这是只有开心笑的世界,无尽的快乐世界里原来只是因为一个少年的走入,就搅得天翻地覆,狼藉一片。

周末她果真来到了篮球场,自己投篮投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见田野学长的身影,几个同班的男生抱着篮球来玩,人手不够,他们约秦璐一起玩半场罚篮,非常简单就是看谁投篮更准些。没有什么球技的秦璐,虽然投得一点都不准,但是还是乐此不疲的玩着。

投着投着,突然她熟悉的那个高大帅气阳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

因为有班里其他男生在,他开始就只自己在另外半场里默默投篮,后来班里的男生喊他一起打半场,他走了过来,偷偷瞄了一眼秦璐,并没有说什么,就和班里的其他男生一起玩半场去了。

秦璐就拿着篮球在旁边默默注视着他们打半场,虽然没有任何语言沟通,她能偶尔看见田野学长朝她瞄过来的眼神,偷偷瞄下,又偷偷躲闪开来,怕被发现。

就这样简单的几个星期,每次都是有别的同学在,两个人再也没有一次单独出来聊天的机会。

学校要举行运动会了,又是一个课间时间,秦璐刚下课就飞奔出去,上节课课间补作业,没有去厕所,所以急得很,走到门口,蒙蒙撞撞地一下撞到一个人身上了,撞得头有些疼。

“对不起!对不起!有些急,不好意思。”还没等她抬头看对方是谁,她就开始道歉说道。

“秦璐”

这样熟悉的声音。

“呃”

“能帮我借个钉子鞋吗?你和洪老师熟,我要参加800米,没有钉子鞋,能帮我借个41码的钉子鞋吗?”那个迷人少年田野学长说着。

“可以,可以,你明天来取,不,我给你送上去,说定了,我急,明天我找你,拜拜!”秦璐说着跑走了,一会影都不见了。

第二天下了第一节课,秦璐在厕所卫生间好好照过来自己的样子,然后拿着一双41码钉子鞋子,来到高二八班门口,她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从教室的第一桌开始向后扫视着,突然发现倒数第二座,那个阳光少年正在给班里的一个女生讲题,那个女生长长的头发乌黑亮丽,头都要贴在他的头上了,不知是真的听的认真,还是怎么,目光炯炯地盯着田野学长,一秒也不离开。

秦璐看到这一幕的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要抓狂起来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对不起她,她背负了所有的背叛和不负责任,火气好像可以发送火箭上天了一般。

由于她站在那里很久了,也并不说找谁。

“找谁?你找谁?”一个男生诧异地问道。

“田野”秦璐低声说道,声音低得不能再低了。

“招人稀罕田野,又是找你的,你真有女人缘呀!”那个男生迅速走到田野学长身边说道。

田野一下发现在那里只嘟个嘴,好像一个小河豚般的女孩儿。

他站起来走了出来,又向远离班里门口的地方走了几步,才停下了脚步。

“你要的鞋子,直接还给洪老师就行了,洪老师说不用兜圈子和他借鞋子,谁借他都会借的。”秦璐低着头 说道。

“你来很久了?为什么不直接叫我?你……看……见了……”田野接过了钉子鞋刚想再说些什么。

“没有,我要上课了,再见,我还会给你做手抄报的,你是我的偶像。”秦璐说着转身离开了。

说完这样一句话的时候,她突然想哭出来了,为什么要这样做着毫无意义的事情,为什么要花那样多心思去想与自己毫无关联的人,他马上就不去田径队训练了,也许再也没有楼梯里的相遇,再也没有球场的默默注视了,自己究竟算什么,凭什么想人家。

晚上回到寝室里,秦璐第一次违反纪律喝了一罐啤酒,就是为了庆祝她今天所看到的一幕。

后来多方打听,她得知,他给讲题那个女生是学校老师的女儿,可以算是校花,那个女生已经向他表白了,他们俩是一对,是他们班里默认的事实了。

楼道里果然再也没有偶遇了,球场里再也没有他的身影了。

秦璐只能在课间操时偷偷瞄几眼那个少年,仅此而已,不管多么不现实,她的心里还是深藏着那个少年。

学校里要求每个班级栽几棵银杏树,轮流浇水,一个下午,秦璐勤劳的独自在操场上给小树浇水,拎着满满一桶水,再拎到学校植树区里,娇小身影,不一会汗流浃背,面红耳赤,她走到水房里,刚想最后一次去拎水,水龙头“哗哗”响着。她站在水房里最阴暗,最隐蔽角落里,一只手突然拄着墙,然后另外一只手也拄着墙,把她一个娇小身躯围在那个少年所构建的牢笼里,他的脸几乎要贴在她的脸上了……

秦璐胆怯怯地抬头看看这个把她控制着的人。

“天!”

惊掉了下巴,张着嘴,合不拢,她那迷恋他的眼神被少年那样深邃不可以预知未来的黑眸子包裹着。

看着,看着,还是看着,就是看着……

秦璐被这样直直的眼神吓得把头埋在胸口了。

“你……是……喜欢我吗?”阳光少年一点不羞赧,一字一句的说出来,好像想让她听得真切一样。

“我……我……”

咳了一声。

“呃!”

接着咳嗽两声。

“没有呀,偶像。”

……

沉默许久,田野学长,轻轻抬起拄着墙的手,把她从那个令人窒息的空间放了出来。

“我帮你拎水。”说着田野拎起秦璐的水桶就往外走。

须臾,沉默很久的秦璐,低头跟在他身后,还是一语不发。

他把水桶放在地上,等秦璐赶上来,才再拎起水桶,与她齐头并进:“听说,你物理学得不好,不要死做题,物理要触类旁通,举一反三,才能事半功倍。快要期末了,加油学习吧,我要上高三了,我以后不会再打球了,一直努力学习了,我一定要考入警校的。现在全校排名还没进前100,接下来就要直奔前100了,一起加油!”说着他拎着水到了银杏树旁边,把水灌溉在小树底下。拍了拍自己的手。

“有什么难题可以找我,我走了。”说着把 水桶递给了秦璐。转身走远了。

这是秦璐与这个偶像的最后一次简短的谈话,以后再也没有单独见过面,学长好像除了课间操,再也见不到影子了。

学长高三那年,秦璐依然是校田径队的,依然为学校到处比赛,她的体育成绩很优秀,体育老师洪老师要她考体育专业,就是说读体院或者师范院校,体育加分,也很容易考上。

虽然没有见面,但是从多方都能打听到学长的消息,他每次考试都进步很快,最后一次摸底考试他考了全校60多名,也就是说他可以轻而易举地考入他理想的学校。

秦璐上高三了,听别人说学长真的考入了警院了,但是学长依然没有来找过他一次。圣诞节到了,秦璐给学长邮去了一张小小的贺年卡,上边写满了祝福的话语。

不久学长给她回了一张卡片,上边只有简单的几句话:“吾志所向,一往无前,愈挫愈奋,再接再厉!”

秦璐知道学长是希望自己客服困难,也能像他一样实现梦想。

秦璐暗暗下定决心,像学长一样要让成绩突飞猛进。她以为她像学长一样努力,她也会进步一样大,可是从一个最垃圾的初中侥幸考入这所重点高中,一直参加学校田径队训练,而最后还不考体育专业,着实浪费了很多时间,尤其她的理科,从高一的弱,到高二的更弱,到高三的一塌糊涂学不懂,所以只有语文和英语还可以,每次摸底考试她只有小小的进步。

天天早晨最早起来,先用热水泡了一袋方便面,怕烫嘴,先去自习室写会题,然后再回来吃泡成大面包一样的方便面,吃到嘴里,面得好像专门给没牙老太太吃的一样,入口即化。连续吃了一个月方便面的她,天天早晨起床,嘴里就吐酸水,无法吃下去任何东西了。

原本在城市里租房卖菜的父母,因为收入太少,回老家种地去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再城市里备考,所以天天躺在寝室里,不能去教室,这样一个多月,她也没有彻底好起来,只能吃些碱类的食物。

高考成绩出来了,不出所料,秦璐考的一塌糊涂,考了最垃圾的三本,她哭了整整一天,本来想考的好了,她就去找她的学长重新回答他一下:“我喜欢你,非常喜欢……”

一切天注定,癞蛤蟆怎么能吃到天鹅肉,那个学长姐姐才是真正配的上他的人,也只是暗恋而已,那个深埋在自己内心的学长,只能是自己前进路上的动力而已,希望自己能破釜沉舟,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自己也要去努力。

“还会有楼梯上的偶遇吗?你还好吗?学长!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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