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小师弟应该在来的路上

日出东方，万道霞光。 骤雪放晴，正酷冷。 却影响不到乘风灵院一众弟子激动的心情。 尤其数百位杂役弟子，早早来到传法堂外的大广场等候。 今日辩法，乘风灵院所有弟子都能参与。 对于炼气三境之下的杂役弟子而言，无异于一次盛会。 更有卡在瓶颈多年之人，将此次辩法视为能否破境的机缘所在。 连几位寿元将尽、头发苍白的老头都忍不住，不仅早早到来，还占据最前排的位置。 每位弟子都有一次提问机会。 境界相当之人，修行中遇到的疑惑与困境大致也是相似。 只需几人稍作商量，将所有疑惑做汇总，再将这些问题分摊到每个人的头上，所有疑惑就都能得到解决。 距离辩法开始，还有半个时辰。 一众外门弟子开始往大广场这边赶来。 随着内门弟子周博鸿与陈新峰，以及十几位执事长老出现。 议论声不断的大广场，迅速安静下来。 又过一刻钟。 灵植园长老金育木。 驭兽苑长老郭献清。 以及乘风灵院四大长老同时到来。 周博鸿与陈新峰对视一眼，带领一众弟子向六位长老行礼，恭声道：“拜见长老！” 紧接着，数百人异口同声道：“拜见长老！” 魏云杰作为长老之首，与身边几人点了点头，而后抬手一挥，示意所有弟子回到自己位置。 由白玉石铺成的大广场，被一条一丈宽的青石路分为东西两半。 青石路又被称为辩法论道。 此时，数百位弟子就站在辩法论道两边。 从南到北依次是：杂役弟子、外门弟子、内门弟子、执事长老以及站在辩法论道尽头的六位长老。 以往辩法，都是一众弟子坐在辩法论道两边，一较高下。 今日则是不同。 今天是乘风灵院所有弟子对战一人。 那位新来的内门弟子，必须从辩法论道最南边开始，胜过两旁所有弟子，才能一步步走到尽头与传法长老辩法。 六位长老在高台落座，其余弟子直接席地而坐。 大广场顿时陷入一种肃穆的安静。 方兆玉坐在杂役弟子中间。 认识或不认识她的人，都时不时向她投来或羡慕或嫉妒或充满探究的目光。 尤其灵植园与她相熟之人，心里多是嫉恨她。 越是相熟，对她的嫉恨越是强烈。 可没有人知道，此时的方兆玉简直如坐针毡。 并不是承受不住周围人的目光。 而是她知道张易至今未归。 时间一点点临近巳时，方兆玉内心的惊慌与恐惧一浪高过一浪。 她根本不敢想张易若是不出现，她会面临什么。 距离辩法不到半刻钟，一道爽朗大笑突然从高空传来。 紧接着，一道虹光划破长空，落到众人面前。 虹光散去，一位手持折扇书卷气极重的中年人显露真身。 正是乐游峰长老杨孟儒。 杨孟儒对高台上的六位长老拱了拱手，哈哈大笑道：“杨某听闻，有弟子扬言要与魏长老辩法，不知哪位弟子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杨孟儒声震如雷，显然是动用了灵力。 他环视一周，却没见到人站出来，便语气不悦道：“怎么，莫非不敢见杨某？” 陈新峰当即上前一步，躬身道：“杨长老勿怪，小师弟应该还在做准备。” “倒显得杨某着急了。” 杨孟儒飒然一笑，这才对高台上的六位长老拱了拱手，说道：“杨某不请自到，魏长老与诸位不会不欢迎吧？” “杨长老乃是贵客，我等岂有不欢迎之理？” 魏云杰抬手让人送来一个蒲团，就放在他身边，邀请杨孟儒上来。 杨孟儒没有半点客气，爽快坐下来。 这个时候，驭兽苑金育木突然借口有事离开，台上又变回六个人。 不管怎样，肯定不能让杨孟儒坐中间主位。 杨孟儒对此不屑一笑。 乘风灵院不过是在苟延残喘。 他倒要看看，几个不识时务的老家伙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因为杨孟儒的突然出现，本就安静的大广场又多出几分压抑。 越是逼近巳时，压抑感就越明显。 方兆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为了不让周围之人发现自己的异常，方兆玉不断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但她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 万里晴空，一碧如洗。 猎猎冷风，呼呼吹来。 几乎所有人都在望向通往山湖轩的那条蜿蜒小路。 至今为止，除了林文书与方兆玉之外，还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新来的内门弟子长什么样。 众人只知道那是个气海未开的十二岁孩子。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随着暖阳投射在日晷上的影子缓缓移动，巳时终于到了！ 然而，辩法之人没出现。 大广场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几位长老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尤其传法长老魏云杰，阴沉的面色几乎能挤出水来。 杨孟儒嘴角发起一丝冷笑，却未出声。 林文书望向方兆玉，本想出声询问。 但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没开口。 之前还嫉恨方兆玉的几人，这会儿已经乐开了花。 气氛更加压抑。 时间也变得无比煎熬。 但高台上几位长老没动也没说什么，下面的弟子又怎敢出声议论。 嘴上不能说，不代表心里不能想。 “不会是不敢来了吧？” “不敢来早说啊，害得我白准备了这么久。” “这种人到底是怎么当上内门弟子的？！” “狗屁的内门弟子！” “当着乐游峰之人的面丢我乘风灵院的脸，可恨至极！” “长老们必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否则，这乘风灵院不待也罢！” “看来，乘风灵院真要完了。” “今日之后，乘风灵院怕是要沦为整个长生院的笑柄……” 周博鸿看了陈新峰一眼，主动站出来，对高台上的几位长老说道：“小师弟应该在来的路上，不如弟子先抛砖引玉。” 此时正是打击乘风灵院众人的好时机，杨孟儒怎会放过。 他缓缓起身，正要奚落，突然抬头看向高空。 魏云杰与林文书等人也感觉到了什么，纷纷抬头。 下方弟子见此，也都抬头看去。 却见万里无云的高空上，一道黑点正在逼近这里。 黑点越来越大。 大广场上的众人，很快就看清那是一头身形庞大的灵禽。 飞得再近些，众人才看到灵禽背上正站着一个人。 心境差点崩溃的方兆玉，更是激动得站起来，高声惊呼道： “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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