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怎么这么疼呢?] “本王无碍。”言纶打开车门淡然的说着从马车里走了下来。 “殿下还是在马车里为好,外面太危险了。殿下……”李峋看着站在马车前面的言纶抱拳劝道。 言纶抬起手上的折扇,制止了李峋还未说出口的话,转过身走到还在戒备中的步兵们身边。 他面容阴沉的环视着倒下来的步兵们,有的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有的还在捂着伤口嗷嗷的嚎叫,有的用手捂着嘴试图堵住不断涌出的鲜血,有的痛苦的抽搐着扭动着身体。 言纶目光所到之处,皆是惨烈,不由得让他拿着折扇的手指攥的咯咯作响,眼睛里布满杀气。 布灵和言真一前一后的跑出了竹林,看着满地的尸体,惊讶的不知所措的立在原处。 言真跑到言纶面前面色凝重的问道:“二哥,这是怎么回事?这才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就……” 言纶将眼睛里的杀气隐藏起来,愤恨的对着言真说道“这些飞镖上都涂满剧毒,有人想要赶尽杀绝啊!” 话音未落,竹林里又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比上次传来的声音更响一些,源源不断的向近处传来。 李峋看着躁动的竹林,身后冒出一身冷汗,连忙朝着言纶和言真行礼说道:“两位殿下,还请速回车里,末将与众步兵们誓死守卫两位殿下和布灵姑娘的安全。” 言纶没有言语,只是匆忙返回车内,又折返回来,将一张弓连带着箭盒一并扔向言真喊道:“言真,接着。” 言真向前几步,接住抛过来的弓箭,看着上面的纹饰欣喜道:“我的弓箭,谢谢二哥替我收着!”说完他伸出手指不断地抚摸着,这久违的朋友。 “众将士听令。”言纶站在马车上大喊道。 “属下在,在,在,” “敌人来势汹汹,敌在暗我在明。形势不明,不能莽进。只防守不进攻,把盾牌都给本王举起来。”言纶看着面前还未折损的步兵们,运筹帷幄的说着。 “是!属下遵命!”步兵们将手里的盾牌举起来,井然有序的朝着言纶,言真和布灵的身旁靠拢,再将盾牌一块接一块的叠了起来,从下到上,依次排列整齐,活像一个搭好的盾牌蒙古包。 蒙古包搭好没多久,就听见竹林里面稀稀疏疏的声音从竹林里面“刷刷”的飞了出来,是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箭,穿越竹林呼啸而过。 “铛、铛、铛。”一阵阵强有力的撞击声从盾牌外面传了过来,面对这巨大地冲击力,步兵们个个英勇无畏,他们都咬住了牙,卯足了劲不让自己倒下来。 这种声音持续了很久,时间在闷响中流逝,终于暗箭撞击盾牌的声音消失了,步兵们才敢稍微的挪了挪身子,不敢有大的动作。 言纶闭着眼睛用耳朵仔细的聆听着,四周静悄悄的,什么也听不到。忽然言纶好像察觉到什么,大喝一声:“闪开,快闪开!”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偃月刀就朝这射成刺猬的盾牌蒙古包劈了过来。众将士得令四下散开来,让这把拿着偃月刀的蒙面人扑了个空。 蒙面人气急败坏的调转刀锋,劈向了言纶,李峋挑起手中的剑,眼疾手快的将偃月刀挡了过来。混乱中李峋就与那个挥着偃月刀的蒙面人交起手来。 这时,竹林里的其它蒙面人也都或跑或飞的从竹林里冲出去来,喊打喊杀声,此起彼伏,一时间步兵们丢掉盾牌,拿起红缨枪和竹林里窜出来的蒙面人扭打成一团。 言纶拿起手里的折扇拍打着进攻过来的蒙面人,一开一合之下,扇子的顶端便出现了一排尖锐的刀尖。 在言纶出神入化的操纵下,他手中的折扇轻轻地朝着蒙面人的脖间一甩,蒙面人闷哼一声,吃痛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脖子间的细线不断的朝外奔涌着鲜血,蒙面人慌乱的后退两步,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唰”一支箭快速的从言纶脸庞掠过,正中言纶身后拿着刀,正准备劈下去的蒙面人的眉心,蒙面人额前插箭应声倒地。 是言真,此时的他正躲在马车后面,用弓箭射向一个个来势汹汹的蒙面人。箭盒里的箭很快就用光了,言真只好一边挪动着身体,一边拾取地上散落的箭。 双方交战了很长时间,可是蒙面人就像杀不死一样,源源不断的从竹林里冲出来,长期的战斗让已经筋疲力尽的步兵们交起手来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慢慢地言纶率领的步兵一个个被反杀,李峋胸前被偃月刀的蒙面人划出了几处深浅不一的口子,鲜血从伤口处流出来,染红了他身上的银甲,血液顺着银甲的裂痕不断的滴落到地面上。 言纶的肩膀处被来不及躲闪的刀划了一个血口子,他只能一手捂着胳膊,一手用扇子阻挡这蒙面人的进攻。言真也好不到哪去,连续的拉弓射箭,让后背还未痊愈的伤口重新撕裂开来,渗出血来,染红了后背上白色的锦服。他咬着牙忍受着身体的不适,继续朝着蒙面人射着箭。 布灵看着眼前一个个哀嚎着倒地的士兵,和已经负伤的言真他们。心情沉重起来:不能让他们再这样下去了。 布灵转念之间甩出了手腕上的鱼镯,周身泛起一层红色的光圈。布灵轻声念着咒语,身子也慢慢地升到半空中。小型的龙卷风分成四股,朝着竹林深处刮起,竹子被龙卷风刮的啪啪作响,左右摆动着将竹叶甩了下来。 没多时,龙卷风卷带着大量的竹叶,回到布灵的身边。布灵抬起双手,反转过来,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圆圈,击出掌去。大喊一声“破!” 龙卷风卷带出来的竹叶,像利刃一样铺天盖地的朝着蒙面人射去。只听‘唰唰唰’几声,蒙面人望着密密麻麻朝着这里射过来的竹叶,惊恐的放大瞳孔,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接二连三的倒地。 反应快的蒙面人一边用武器挡着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竹叶,一边快速的朝着竹林里逃窜。 言纶看着竹叶从软弱无骨,变成一个个尖锐的武器。心里面不由得沉了一下,饶有深意地望着还在施法的布灵。 李峋吃力的用肩膀扛着蒙面人的偃月刀,突然一片竹叶从蒙面人的眉心穿头而过,溅了李峋一脸血。 蒙面人也毫无征兆的倒在地上,只留一脸惊愕的李峋,伸手探了探蒙面人的鼻息,死了,才放心地支着剑瘫坐在地上。 步兵们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纷纷望向竹叶飞来的地方。 “是布灵姑娘!”一个步兵惊叫的说。 “是布灵姑娘救了我们” “布灵姑娘施展的是什么战术啊?好神奇啊!” “布灵姑娘一定是仙子,施展地是仙法!” “布灵姑娘是仙子”步兵们都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言真看着布灵施法击退了蒙面人,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心里竟还有些许欣慰,没想到这个小铃铛法术还是很厉害的嘛。 在布灵的施法下,蒙面人终于狼狈逃窜着退回到竹林。这里的一切又平静了下来。布灵从半空中回到地上,看到蒙面人都退下去了,才满意的将鱼镯收回将它带到手上,跑到言真的面前关心的问道:“言真,你怎么样?” 言真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没事,我很好,只是用力过猛,扯到了肌肉。嘶,”言真龇牙咧嘴的一边揉着肩膀,一边扶着腰站了起来,接着说,“我们去看看二哥他们。” “好。”布灵点了点头,二人一前一后的快步走到了言纶面前。言真一见到言纶的衣袖被划开,胳膊上有一条长长的口子,还在往外渗着血着急的说道“二哥,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无事。”言纶将袖子往下盖了盖遮住了伤口。随军将领李峋将随军来的太医带到了言纶的面前,行礼说道:“殿下,属下失职,未能护殿下周全。害殿下玉体有损,请殿下责罚。” “事发突然,李将军何罪之有?将士们怎么样了?”言纶一把扶起李峋问道。 “殿下不必挂心。随军的太医贺州已经将将士的伤口查验医治,都没事了。殿下的伤还未医治,所以属下特地将贺太医带来为殿下医治。” 李峋一个手势,后面跟随着的贺太医走向前来,对着言纶和言真各行了一礼,再打开医药箱拿出治疗伤病的药粉,朝着言纶的胳膊伤口处轻轻地倒了少许,然后拿出绷带对着伤口处缠了两圈,将言纶胳膊伤口包扎固定好后。 贺太医行礼说道:“殿下的伤口不浅,还得再换两次药,才能结痂。再此期间殿下不能用力用这只胳膊,防止伤口崩开,不能着水,防止伤口发炎。这两日饮食应以清淡为主,殿下还应留意伤口处,如有任何不适,再传唤下官就是。” “有劳,贺太医了。”言纶看着这位已近花甲的贺太医回道。 贺太医闻言,朝着言真和言纶行礼背起药箱退了下去。 李峋看着贺州离开,眼睛看向了布灵,虽然满腹疑问要说,但是在二皇子身旁还是生生忍住了,只盘算着下次找个合适的时机再问。便朝着言纶、言真和布灵行礼,也退了下去。 言纶整了整已经包扎好的伤口,看着布灵轻飘飘的说了一句:“灵儿姑娘,修的是什么法术?” “这个,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种戏法上不了台面的。”布灵一听言纶的问句,心想着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可是她低估了二皇子的阅历。 “奥,灵儿姑娘说这是一种戏法?”言纶看着布灵眼神里闪过了一丝狡黠。 他走到布灵的面前饶有兴致的说道:“本王,自小就喜欢戏法,以本王的认知里,有吐火、吞刀、自缚自解、凤凰含书、拔井等,虽然也都很玄幻,但是没有一种戏法能杀人于无形中。灵儿姑娘,不知道本王说的对不对,灵儿姑娘又师承何处?本王记得言真当时好像说你会什么法术,灵儿姑娘是不是不记得了?你究竟是谁?你从哪里来?你在言真的身边究竟意欲何为?” 布灵顿时被言纶的一顿说辞,怼的无法反驳,只能看着言纶一步步的靠近自己,自己也本能的一点点后退。 言真看着布灵被问的哑口无言,一闪身站到了布灵的前面,将手搭在了言纶的肩膀上,笑着说道:“皇兄,此事说来话长,你要是想知道其中的缘由,你得问我,我呢,必须从头说起,我们边走边说。” “言真,你的后背!”布灵看着搭着言纶的肩膀向前走去时,言真的后背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沁满,红红的,触目惊心,不由得大叫起来。 “我的后背怎么了?”言真听见布灵的叫声,一边回话,一边扭过头看向自己的后背。 言真一看自己的后背衣衫上爬满鲜血,只道一声:“我说怎么这么疼呢。”话音一落,便晕倒在言纶的怀里。 言纶一把抱住向前倾倒的言真,双手感到了言真后背的粘稠物。抬手一看,是血,心道一声不好急喊道:“李峋,传贺太医!快传贺太医。” 布灵,言纶都在言真的身边大喊言真的名字,言真苍白的脸上紧闭着双眼,好像睡觉一样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听到言纶命令的李峋,放下手里的伤药,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口,拉着贺太医一路朝这里奔来。 贺太医被李峋拉着踉踉跄跄的摔了几个跟头,身上的土也顾不上拍,爬起来就跑,后面紧跟着两个抬着担架的步兵,一路奔来,尘土飞扬,大家七手八脚的将言真抬上担架。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布灵来历的事,也在那一天之后,就再也没人提起。 言纶坐在马车里,擦拭着一枚遗落在竹林里的一枚飞镖。贺太医行了个礼向言纶汇报道:“殿下,三皇子殿下,伤口的血止住了,只是旧伤难愈。可能一时半刻还醒不过来。布灵姑娘此时正在三皇子的身边照顾着。” 贺太医静立半晌,见言纶没有回应,又说道:“殿下,你的伤口,也该换药了。” “我的伤口无事,不需再换。贺太医,你只需好好照顾言真便是,等言真醒来,再来向本王汇报。” “是,下官告退。”贺太医背起药箱,朝着言纶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言纶擦拭飞镖的手停了下来,心里思索着布灵这块灵石可真是这世上最好的武器,以一挡百,也不过如此。 倘若能为本王所用,还有什么事情能拦的住本王。眼神里的光芒一闪而过,变得坚决起来,虽朝着车外喊道:“李峋。” 守在车外的李峋闻声走上马车,打开车门跪下行礼道:“殿下,属下在此。” 言纶一边将那枚擦拭已好的飞镖装入信封中,一边将这封信封印好递到李峋面前说道:“找个可靠的人,将此信传回王府。” 李峋接过信件,行礼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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