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遇到下雨的天气，一般八点到八点二十五分这段时间都是要上早操课的。</p>
不过初一年级的新生都还没开始学广播体操，这周暂时就不用上了，但从下周开始就必须要跟着一起下楼做早操了。</p>
不用做早操，换来的便是足足二十五分钟的自由活动时间，班上的学生们都很是兴奋热闹，一下课便呼啦啦地涌到走廊这边，趴在阳台上看楼下的初二初三学生下楼做操。</p>
人类的悲欢果然不相通，再也没有比安逸地站在阳台上，欣赏初二初三的学长学姐们在太阳底下暴晒做操更惬意的事了。</p>
难怪大学新生军训的时候，会有那么多狗学长狗学姐吃着西瓜、吃着冰淇淋、喝着冰镇可乐在军训的新生们面前晃悠。</p>
方为就没空欣赏学长学姐们做操了，因为刚刚靠近了npc，他现在手里多了个新任务。</p>
“要领校服了！来五个壮汉，跟我一块儿去教务室领校服！谁要去？”</p>
方为回到班上嚷了一声，不用他点名，多的是正无聊没事做的少年少女主动要跟他去领校服。</p>
周边各个小岛的小学教育环境都大差不差，在上初中之前，小学里除了一条红领巾之外，哪有校服这种玩意儿。</p>
一听到要发新校服了，班上同学都很兴奋好奇，跟过年时买新衣服似的。</p>
“我去我去！”</p>
“不用那么多人……”</p>
方为挑了阿胜、吕家良、江远新几个人，又见到徐采苓也挤了过来，少女没说话，只是盯着她，颇具英气的眉毛挑了挑，意思不言而喻——我也要去！</p>
不让她去的话，今晚在窗台边肯定少不了被她丢纸团的，方为便只好一并把她叫上了。</p>
柳知意就不像徐采苓那般喜欢凑热闹了，哪怕是长达二十五分钟的自由活动时间里，她也跟在上课时没啥两样。</p>
方为不在座位上，她就自己在角落里安安静静地坐着，也不跟前后座的同学讲话，低着头静静地在看书，像是置身于自己的小世界里，一不小心就会被人遗忘了似的。</p>
偶尔方为也会坏心眼的想，假如让徐采苓和柳知意两个少女互换一天的生活会怎么样？</p>
估计两人都会委屈地要哭吧？</p>
……</p>
方为时不时好奇看向她的目光，引起了徐采苓的注意。</p>
少女缩了缩肩膀，灵动的大眼睛骨碌骨碌地转了转，一脸狐疑地盯着他：</p>
“你在看什么？”</p>
“没什么啊。”</p>
“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很坏的事？”</p>
“……我没有。”</p>
“你肯定有！你都快桀桀桀地笑出来了！”</p>
“……好吧，我只是在想要是让你像柳知意那样安安静静地坐一整天、看好几本书、然后一天不能说超过十句的话会怎么样。”</p>
“切，那还不简单，你不会以为我办不到吧。”</p>
“呵呵……”</p>
对于少女的印象，方为暗自地又给她加了个标签——没有自知之明。</p>
几位一起去领校服的壮汉女侠，一起跟着包工头方为下了楼，教学楼前的操场上面，初二初三的学生已经开始在做操了。</p>
方为便没有从操场上走过去，而是从教学楼下的校道绕了过去。</p>
台上，劣质的音响播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口令：</p>
[第二套全国中学生广播体操：时代在召唤！]</p>
[预备起！一二三四、五六七八]</p>
[二二三四、五六七八]</p>
……</p>
相隔多年，方为早就忘记做操的动作了，但这会儿听到这个音乐声的时候，好似骨子里的基因也被唤醒了似的，浑身都变得麻痒不自在起来。</p>
这玩意儿看别人做的时候还挺新奇的，可真当自己练习起来、早操课上随着音乐声做起动作来时，莫名地就会有一种浓浓的羞耻感，而且做的越标准、这种羞耻感就越浓郁！</p>
通常除了站队伍前面的学生，中后段的学生大多都是简单摆摆动作就算了，如果说谁的体操做的越标准就越羞耻的话，那么反过来，做的越不标准、甚至站在原地不动的就越帅……</p>
难以理解这种学生时代的思维，现在想想，大概是因为叛逆吧——你让我做这个动作，我偏不做！</p>
当然了，之所以会叛逆，也是因为学生和学校之间的观念不同，不过方为打心眼里也觉得，这套体操确实也没啥用就是了，还不如换成武术学校里的那些基础武技，或者再不济大家一起绕操场跑两圈算了……</p>
本以为好动的徐采苓会挺喜欢做早操的，却没想到看完这幅做操场景之后，少女脸色凝重，久久才颤抖着声音问一句：</p>
“到时候、我们也做这个啊？好羞耻啊啊！”</p>
方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揶揄坏样，笑道：“刚刚你不是答应文老师答应的很爽快嘛？别的同学没练习好没关系，但我没听错的话，你是必须要练好早操，然后站在队伍最前面负责带操的吧？”</p>
“啊啊啊……！我哪有想到会这么羞耻！”</p>
“那你之前咋想的？”</p>
“就、哎呀，反正跟我想的不一样！”</p>
不知道做操是怎么回事之前，少女的想象中大抵像是武侠大会的场面上、她作为一代女侠站在华山之巅带操，耍着又酷又帅的动作，而她身后是群英汇聚……知道了做操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后，少女一想到自己要在队伍的最前面站着，还要跟谁这个魔性的音乐做超级标准的体操动作……光是想想就已经羞耻到要脸红了！！</p>
可恶哇！我当体育委员之前，怎么没人跟我说这个呢！</p>
现在这活儿不揽也被她给揽下了，而且她还信誓旦旦地答应了文老师一定学好广播操，向来言而有信的少女，人生里第一次陷入了这般的惆怅……</p>
“……你还笑我！”</p>
“我什么时候笑你了？！”</p>
徐采苓可不管他，找借口随便掐了方为两把，心里的小郁闷这才好受多了……</p>
……</p>
几人来到教务室这边。</p>
昨天才在这里领了书，今天就来这里领校服了。</p>
跟课本一样，办公室里放不下，装校服的箱子便一箱箱地排列在走廊外面，每个箱子上都标注着尺码。</p>
“老师，我们是初一二班的，来领校服。”</p>
“单子有吗，拿我看看。”</p>
方为把手里的单子递给他，教务老师看了眼，指了指外面走廊的箱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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