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间的差异，他是清楚的。</p>
风铭赶到方圆近百里的废墟大地时，看见一道红裳倩影缓缓走出废墟，心中怦怦乱跳，不是仇恨的跳动声。</p>
“怎么这么晚？”碧游甜甜一笑，转而脸色黯然，“金灵地宫，被彻底摧毁。”</p>
风铭沉默，凝视着碧游。</p>
碧游又是甜甜一笑，问道：“你没想过你将来可怎么办？”</p>
“什么怎么办？”风铭从容道，“我是元始门的亲传弟子，以扶正除恶、替天行道为终生奋斗目标。”</p>
“呸。”碧游啐一口，笑道，“你现在集佛、道、圣教三大法门于一身，你觉得自己是佛？是道？还是圣教中的圣徒？”</p>
“胡说八道。”风铭心急，辨道，“我修的是纯粹正宗的元始真经，那来的什么佛、魔二道？”</p>
风铭的额头涔出汗珠，忽然用低沉的声音问道：“你偷听我背诵经文？”</p>
那一刻，他的眼睛中涌动中凶猛的光芒，眼神可杀人。</p>
碧游淡然道：“经文我是没有听到，但是，在你的死生之际，是梵若佛力护住你的心脉。”</p>
风铭不禁摸了摸心脏部位，一时不明所以，想起九年前老僧的叮嘱，以及背诵经文后的情形，自然明白过来。</p>
碧游又道：“但愿你不是天才。要是像元始门……哦不……圣教中的那个前辈一样，嘿嘿……嘿嘿……。”</p>
“你笑什么？”风铭道，“为什么不把话说完？”</p>
碧游掷过来一张兽皮，道：“我参悟得来，你修炼慢，乃是同时修行佛道两家的真法，互相制约所致。这张兽皮所载的真经，可以帮助你化解佛道两家的隔阂，如水火相融。到那时，你的修炼进境，自然会一日千里，傲视群雄。”</p>
风铭展开崭新的兽皮，“风雪经”三大娟秀的字映入眼帘，再往下的文字，艰涩难懂，语句都似是不通。</p>
碧游莞尔一笑，道：“像你所说，工具没有罪，其罪在于运用的人。”</p>
风铭道：“你能如此痛快地虚掷于我，想来并非魔教中的什么真经宝典，只是想祸害我而已。”</p>
他所料不错。</p>
“风雪经”不是魔教传承，而是在八百年前，从大荒山西麓出土的古墓中得来。</p>
魔教曾安排人钻研，历八百年而无所得，便将之划分为任由入门弟子自行挑选的修炼法门序列。</p>
新兽皮所载的“风雪经”，是碧游摘抄的其中之一。</p>
碧游冷冷道：“凭良心说，没有你，我是无法活着离开金灵地宫。这是我对自己良心的安慰。”</p>
她转身之际，回眸道：“良心，不止你们正道中人有。”</p>
她御起一片红色树叶，飘然其上，直入云霄而去。</p>
风铭心中顿空，怅然若失，过了很久，才将视线从云霄中移到兽皮上。</p>
“如果她没有良心，杀我易如反掌。”</p>
他摇摇头，将兽皮所载的一千三百余字背熟，便将兽皮毁去。</p>
此刻，举目四望，天地空旷，荒野远去，孤影伫立。</p>
这片杳无人烟的阴山一角，被彻底摧毁，并未引起什么震动。</p>
风铭已离开山门六个月，该是回去的时候了。</p>
他沿着来路而行，来到一南一北的岔路口，来时从北道而来，此时便择入南的小道而行。</p>
一路上，渴时饮露水、泉水，饥饿时捕杀野兽烧烤而食，夜里寻一隐蔽地藏身，苦修不辍，白天悠闲赶路。</p>
一路南行，这一日，步入一片草木茂盛的山脉，察觉大地深处不断涌出炽热，便即留足探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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