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也不必先入为主，万一是因为她那婆家对她不好呢，再者她一个弱女子敢追着心爱的男子，说明她是性情中人。”窈娘听完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恶感。</p>
但她说完，也能体悟沈临风的心情，沈临风被当众悔婚过，自然是满腔愤懑，对这等闹的不愉快还私奔的女子都不耻。易地而处，自己也要考虑他的心情，于是窈娘道：“不过，我是绝对不会如此的，因为我提前就要把人挑好，谁让我家夫君连过我的三关，我早就把你当作我的人了。”</p>
沈临风抿唇一笑：“娘子，再外面不要说这么难为情的话了，否则，别人听到了肯定会说我们的。”</p>
“知道啦，是我不对。”窈娘道。</p>
见窈娘认错态度好，沈临风又想找一处空地玩迭踏，二人早把什么周陵光抛诸于脑后了。</p>
却说窈娘也见过别人玩杂技，她可以说是对各种杂技如数家珍，却没想到沈临风迭踏玩的这么好，他还怕自己跑快了看不到窈娘了，还只是稍作展示而已。</p>
“好厉害啊。”窈娘见他这般还不流汗，更是觉得稀奇，也难怪丈夫身体这么好的。</p>
沈临风笑道：“雕虫小技算不得什么，倒是你，着实处处让我刮目相看。”</p>
不远处，周陵光正和樊如慧在说话，他侃侃而谈，气质出众，虽然一时落魄，但是樊如慧看的出来，此子若是日后一朝得志，必定能够一飞冲天。</p>
寒食节这日窈娘算是玩儿的尽兴了，回来倒头就睡，第一次体会到沈临风的感觉。</p>
沈二夫人却没沈心情，再次日她还不由得问沈二老爷：“她有没有说何时跟我画？”</p>
“求人办事还不都是人家说了算。”沈二老爷不禁道，他还和妻子道：“你也不必太记挂心上，邦兴已经故去多年，他的死也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与其常常缅怀故人，不如把当下的日子过好，邦彦去年乡试都未中，他的前程我都跟着担心啊。”</p>
沈二夫人认错倒是很麻利：“都是妾身不好，没有教好他。”</p>
沈二老爷沉吟：“我最担心的就是他的前途，一个男人任凭你相貌再英俊，谈吐多清雅，出身多么好，若无仕途，和废人没什么两样。”</p>
沈二夫人被丈夫说的面红耳赤的，偏偏还有毕家人上门打秋风，她没多加理会，这毕家舅母转头又去窈娘那里了。</p>
其实毕家在过年的时候，沈二夫人已经送了五十两过去了，但她们都不事生产，全部靠接济过日子，这钱自然几个月也就悉数用光了。</p>
毕大舅母还抱怨道：“她可是越来越抠门了，那沿街一排宅子都是她的，也不说拿出来让咱们住，还眼巴巴的看着我们受苦。咱们以前为了她做的事情可不少啊，没我们还有她的今天吗？”</p>
“好了，大嫂别说了。我看她们家大奶奶是个何等有钱又慷慨的人，上次在那戏酒时还主动和我问好。”毕二舅母如此道。</p>
她二人过来要求见窈娘，窈娘原准备让人打发走的，但是想到沈二夫人身上的疑点，她不由得道：“去请二位舅母过来，看茶。”</p>
顾妈妈道：“那两个就是打秋风的，大奶奶何必理会她们。”</p>
“都是亲戚，她们既然求上门来也不好，还是让人请进来吧。”窈娘也不会事事都解释了，她其实把祖父的话记在了心中。</p>
毕家二位舅母过来之时，窈娘正把账本交给周旺家的，她是个寻找消息的高手，若让她做别的可惜了，因此她就让周旺家的管着茶房，茶房可谓是最大的消息来源之地，且也简单，熬夜烹茶都有专门的人，她管着那些人就够了。</p>
“大奶奶，我这们来的不是时候。”毕大舅母陪笑。</p>
窈娘赶紧起身相迎：“两位长辈特地过府探望，我就是再忙也要招待。”</p>
下人们奉茶过来，毕大舅母嘴刁，一喝就道：“这是雀舌。”</p>
“是啊，这个时候喝雀舌最好了。”</p>
毕大舅母放下茶盏道：“沈家豪富，家大业大的，这些雀舌以前我们家里也常喝，如今却是喝不起了。”</p>
“是啊，我们家计艰难，我那儿媳妇生了孩子，现下连鸡蛋都买不起。”毕二舅母也道。</p>
这两位一唱一和是惯了的，窈娘暗自吐槽毕家虽然穷，但是子嗣兴旺，还要养读书人，几乎全部都靠打秋风来，都不事生产，如何不家计艰难？</p>
窈娘则道：“都是亲戚，你们家计艰难，我们也不能光看着不是。”</p>
毕家二位舅母闻言一喜，却又听窈娘道：“还请二位舅母别和我见外。”</p>
毕大舅母道：“大奶奶对我们这般好，我们怎么会见外，外头的人都说你是菩萨心肠，我见的真真儿的。”</p>
“您是长辈，这话我可不敢当，只不过二婶想让我为邦兴堂兄作画，说是想告诫亡灵，就是不知您二位有没有见过他呢？”窈娘问道。</p>
提起沈邦兴，毕家二位舅母突然缄口不言，过了好一会儿都只说可怜。</p>
“如何可怜了？我听说是病死的。不知是得了什么病呢？”窈娘关心道。</p>
毕家大舅母脱口而出：“发高烧烧死的。”</p>
“难道没有请大夫吗？”窈娘狐疑。</p>
就像邵氏的儿子不舒服，都请好几个大夫过来看，沈家又不是什么请不起大夫的人家。孩子都那么大了，也不是小娃娃，怎么不成呢？</p>
她问到此处，毕二舅母道：“这些我们就不知道了。”</p>
“也是，不过这邦兴堂兄是何时去世的？”窈娘没有继续追问，但她感觉毕家两位舅母肯定知道一些内情。</p>
毕大舅母记得很清楚，连忙说了出来。</p>
窈娘心一沉，面上倒是笑道：“顾妈妈，之前我那里还有买茶的二十两银子，先让账房支出来给二位舅母。”</p>
这二位也不敢嫌弃，毕竟窈娘说起来也不是她们实真的亲戚。</p>
她二人一走，窈娘以一个内宅女子的推测，自己的儿子发高烧死了，会不会嫉妒长房十三岁就要考举人的沈临羿。就像清大奶奶，自己没有儿子就会嫉妒邵氏，甚至想下手害别人肚子里的孩子，而沈临羿还那么年轻，可极其聪明，下毒或者雇人下手风险太大，她也不一定有这个能力。可是沈夫人挑的那两个通房，都是自己挑的丫头，据说十分老实，沈临羿年轻，对那种事情恐怕也早熟，那二人若是可以玩弄，尤其是风寒之后马上风，这种死状，沈家还怕传出去，就更不会查了。</p>
这些都只是窈娘的猜想，具体如何，其实还要进一步查。</p>
等沈临风回来时，窈娘把自己的猜测告诉沈临风，“你可知道沈邦兴是如何死的？”</p>
沈临风却丝毫不记得了：“我只听闻是病死的，其实你的猜测不无道理，邦兴和我哥哥关系很好，他极其喜欢我母亲，我还吃醋过呢。”</p>
“你是说沈邦兴很喜欢你娘？”窈娘觉得自己明白了点什么。</p>
沈临风点头：“娘子，我知道我娘让你站规矩，对你也是诸般挑剔，但是我们家的孩子们小时候都喜欢我娘。因为我娘很喜欢给我们买玩意儿，特别大方，她年轻的时候性情也很活泼，常常带着我们一起玩儿，她百索跳的也很好，每次我们家吃饭人都是最多的。二婶对我娘毕恭毕敬，实不相瞒，小时候我们都觉得二婶跟管事娘子似的。”</p>
“你呢？你当时虽然胖，但是聪明吗？”窈娘继续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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