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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规事件调查组_分节阅读_第33节

吴维和周秦面面相觑,吴维信了一点,因为他自己也算不了尤异。</p>

他一个正统茅山天师传人都算不了,更何况乡间野算子。</p>

尤异蓦然开口:“你养那些山雉,是为了维持这张椿木桌的灵气吧。”</p>

老瞎子愣住,神色警惕起来。</p>

尤异闪电般出手,周秦根本来不及阻止,金蚕飞到老瞎子头顶,嘴张得像是血盆大口,狠狠朝下一咬。</p>

“你应该听说过椿叶饲蚕,金蚕随时可以把它吃了。”尤异起身,居高临下,冷眼看着老算子:“来你这算命的人,通过这张椿木桌,你将他们的运势化为己用。”</p>

“只要金蚕张嘴,你功亏一篑。”尤异微微弯身,五指压在椿木桌上,稍稍用力。</p>

那是周秦第一次在一个小孩身上,感到那么强悍的压迫力,在他面前的尤异都柔弱无害,而实际上,面对这些同道人的尤异,就是个不折不扣大魔王级别的人物。</p>

老瞎子发起抖来,他被金蚕咬住,面容逐渐因痛苦而扭曲,左眼依旧清明如初,右眼却在不断泛出混浊之色,像有污水往外冒。</p>

周秦和吴维惊骇,吴维准备掏随身带的符咒:“他奶奶的,没想到藏得这么深。”</p>

周秦转身去锁房门,黑麻子还在楼下。</p>

“你、你想知道什么?”老瞎子很识相地问。</p>

“我是谁,从哪来,”尤异一字一句地问,“生于何处,死于何方。”</p>

周秦和吴维面面相觑,两个人都不懂尤异到底在问什么。尽管尤异很想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哪,但问一个野算子,真能找出来?</p>

而且那句……周秦望向尤异,目光稍沉。</p>

死于何方,什么意思?</p>

尤异不是大活人吗?老瞎子说他不算人,为什么这么说?尤异难道没有活着?不对,尤异就好端端地在他面前!</p>

老瞎子张大嘴,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啊啊声,像破风箱在拉扯。</p>

他满脸痛苦,双眼瞪视着虚空,仿佛在竭尽所能搜寻。</p>

周秦皱眉,他在看什么?</p>

很快,老瞎子说道:“看不见…你没有…没有过去…没有未来…你…”</p>

尤异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答案,料到了,却不敢相信,直到由别人亲口说出。</p>

他撑着椿木桌那只手,本是指尖用力压着,整只掌面贴下去,尤异垂下脑袋。</p>

周秦本要安慰:“尤异!”</p>

尤异却顷刻调整过来,仿佛那一缕不可抑制的失落,只是周秦的错觉。</p>

他像个犯了大错还没心没肺的少年,默然退开,没有道歉,只冷眼旁观。金蚕松开老瞎子,回到尤异身上,眨眼消失不见。</p>

“你早就应该死了。”老瞎子说完这句,倒靠在太师椅上,右眼逐渐恢复明亮。</p>

除了尤异,剩下两人都对这场变故震惊不已,吴维不安地用手去翻找符咒,而周秦死死盯住尤异,企图从他身上观察到蛛丝马迹。</p>

然而尤异安安静静地垂耳而立,并没有丝毫异样,他看着老瞎子慢慢恢复,既没有毁了他的道行,也没有破了他赖以为生的椿木桌。</p>

椿木,山雉。</p>

周秦瞬间反应过来,正事要紧,尤异的事,回头再说。</p>

他拉开板凳,重新在老瞎子面前坐下,掏出两包烟递进他手里:“其实我们来这,还想问个事。您见多识广,听说过巫蛊术里的眠蛊吗?”</p>

老瞎子忌惮尤异,不敢再有隐瞒,一五一十地说:“知道,我们祖上就是用蛊大家,汉人皇帝把我们赶进深山里,先祖从山禽走兽那里学来眠蛊,传于后世。后来,用蛊的少了,传到我们这一代,早已经不会了。”</p>

老瞎子端起大盅子,咽了一口茶水润喉咙,续道:“像那个…用金蚕的说的…”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尤异,在他眼里尤异已经不算人了,他找不到词语来称呼他。</p>

“山雉有灵,眠蛊就是炼山雉,所以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有驯养山雉的习俗,也不是炼蛊…成了习惯。”老瞎子怅惘:“我逃出送仙岭后,养山雉的习惯还保留着。”</p>

“送仙岭,”周秦抓到了重点,“是哪?”</p>

老瞎子发现自己说漏嘴,瞬间噤声,警惕地往后缩了缩,尤异步向他,老瞎子立刻举起双手:“我说,我说!是我出生的老苗寨,那里不准生人进去,我也是偷偷逃出来的。”</p>

“哎,”老瞎子满头大汗,急得直搓手,“你们问那个做什么,不是什么好地方!”</p>

“我们想去那里,”周秦半真半假地说,“执行公务。”</p>

老瞎子连连哦了几声:“是是,你们政府的人。真要进去?”</p>

周秦颔首:“去,要务在身。”</p>

“要去就去吧,反正那个用金蚕的跟着…”老瞎子嘀咕:“好端端的,去那干嘛。”</p>

吴维随口道:“欸,咱们找不着地方,总需要个向导啥的吧。”</p>

“姜洛拨了一大笔外勤资金,”周秦摩挲下巴,“这样吧,老瞎子,让你儿子给咱们当个向导,他认识路吗?”</p>

老瞎子脸变色:“不行!”</p>

吴维伸出一个巴掌,五根指头:“五千块。”</p>

“哼!”老瞎子别过脸。</p>

周秦大方地多加了一个零:“五万,出发前打你一万,到了地方打你剩下的。”</p>

老瞎子两只胳膊搭在椿木桌上,咧开嘴角:“贵人啊,那可说好了,麻子就送你们到那附近,找不找得到,全看你们自己的造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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