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数。”梅轻怡随口道：“有钱啊周处。”</p>
周秦扭头看尤异：“听到没，他夸我有钱。”</p>
对于上次，梅轻怡说他养不起尤异这件事，周秦耿耿于怀。</p>
要不是尤异没什么金钱概念，周秦一定狠狠向他展示什么叫「你就算每天吃米其林三星我都能养你到老」的霸（土）总（大款）气概。</p>
“哦，”对此，尤小异只是高贵矜持地点了下头，“知道了。”</p>
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模样。</p>
梅轻怡笑晕过去。</p>
周秦抽了下嘴角，半晌，撇出个无奈的笑：“傻儿子。”</p>
对于尤异真的没有金钱概念这件事，周秦算是彻底明白了。</p>
于是周秦做了一件事，夏日天气炎炎，尤异想吃冰淇淋，这回周秦没有代劳，而是给了他两张毛爷爷，把他领到哈根达斯冰柜前：“你自己买。”</p>
尤小异虽然没有现代社会生活经验，但他很聪明，对照人民币上的数字和冰柜里的价格标签，拿了大桶榛子巧克力。</p>
然后尤异看着周秦，周秦指了指收银员：“给钱。”</p>
尤小异抱着冰淇淋去给钱，对方给他找了五十块零钱。</p>
周秦：“宝贝，知道钱用来干嘛了吧？”</p>
尤异：“买冰淇淋。”</p>
周秦：“……”</p>
下午六点，三人准时在饭店等候。</p>
范南城如约而至。</p>
梅轻怡和他握手，介绍了周秦和尤异，没有说周秦的身份，借口是他两位信得过的朋友。</p>
范南城干这行，都是些地下交易，上不得台面，最怕警察，要是知道周秦来自特勤处，他肯定什么也不会说。</p>
周秦不动声色观察他。</p>
秃顶，中年，穿着普通，外表形象大众化，一点也不像某个地下场子的老大。</p>
范南城的笑容甚至称得上憨厚。</p>
但到底是老江湖，那双眼睛下的精明，怎么都掩不住。</p>
他很戒备周秦，一直没开口谈自己生意的事，就和梅轻怡聊些有的没的，劝慰他节哀顺变，逝者已矣。</p>
周秦是个机灵人，忽悠大学满分毕业选手，他主动和范南城搭话，聊些古董上的事，又说自己家生意怎么怎么样，三言两语，就和范南城大表哥二舅家嫂子朋友的弟弟搭上远亲。</p>
“亲戚啊。”周秦激动地和范南城握手：“我二妈他堂兄的弟妹家那大伯的姑奶奶跟你是老乡！”</p>
梅轻怡：“……”</p>
尤异：“……”</p>
真不真没人知道，反正周秦是当真了。</p>
没人不喜欢机灵人，主动攀关系的范南城也见过不少，但像周秦这样煞有介事的，真没几个。</p>
周秦聊起他爸买古董，老以为是王羲之真迹，带回找专家一鉴定，噢哟，不出所料，假货。</p>
范南城也吃过这亏，那还是他年轻时，去北京潘家园淘货，人家跟他一顿胡侃，吹得天花乱坠，范南城一时不察，信以为真。</p>
“亏了这个数。”范南城比了五根头。</p>
周秦把他面前的酒杯斟满：“五万？”</p>
范南城喝不少了，满面通红，拍桌生气：“五十万！”</p>
“嘶。”周秦一脸情真意切地替他可惜：“五十万啊！”眼角余光有意无意扫过尤异，嘴上振振有词：“那时候，五十万值钱呐！”</p>
尤异在和梅轻怡说话。</p>
查完周秦家世背景的梅老板：“……”</p>
他小声吐槽：“姓周的真能扯。五十万放他家也就洒洒水。”</p>
周秦微眯眼睛，眸底暗色沉沉。</p>
梅轻怡感到一记眼刀袭来，下意识抬头看周秦。</p>
周大忽悠满脸堆笑，和范南城你一杯我一杯，喝成了酒桌上暂时的好兄弟。</p>
梅轻怡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他斜眼瞄尤异。</p>
尤异毫无察觉。</p>
扯了半天，终于进入正题。</p>
范南城舌头喝大了，戒备心放下一半。</p>
梅轻怡问他梅学成和他约好见面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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