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洛扶起青铜门，面色青白，他站起身，默然不语。</p>
虚无到了他脚下，裂缝中伸出一只手，攥紧他的脚踝。</p>
尤异挥刀斩断，第二只手冒出来，钳住了尤洛。</p>
“没事。”尤洛说：“都是我杀死的人。”</p>
尤异跪下去，撑住刀柄，望向虚无：“我哥已经付出代价了，放过他。”</p>
虚无中冒出的手越来越多，它们并没有听信尤异的恳求。</p>
青铜门缓缓打开，裂缝中，黑色的烟雾盘旋而来。</p>
龙脉在吐息。</p>
尤洛回头，望向门内，也许…这也是他的宿命。在尤异填完龙脉八十五年后，轮到他了。</p>
“弟，”尤洛哑声，“去自由地活着。”</p>
尤异拉住他，眼圈通红：“我进去，你留下。”</p>
“……”尤洛指了指周秦，意味深长：“那他又要救你一次。”</p>
周秦花了三百余年打捞他的碎片，尤异回头望向他。</p>
“……”周秦摸了摸自己的胡渣，笑容无奈：“你要进去的话，我陪你一起。”</p>
尤洛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然推开尤异。</p>
虚无闪电般冲上来，尤洛摔进青铜门后。</p>
周秦抱住尤异，两人摔倒在地。</p>
青铜门砰然合拢，虚无蔓延而上，将门扉封印。</p>
变故突然其来，尤异根本来不及反应，他整个人都愣住了，看着青铜门，忘记言语。</p>
周秦抱紧他，一声接一声地唤：“异崽…尤异…”</p>
尤异猝然回神，冲到青铜门前，大喊：“哥——哥——尤洛——”</p>
周秦心中酸楚，无奈地望着他。</p>
尤异到底冷静下来，其实静下来细想，虚无要吞噬尤洛也是必然。</p>
尤洛的尸骨早就没了，尤异填过龙脉，被周秦救走，虚无只好选择早已死去的尤洛重填。</p>
“这是宿命吗？”下山的路上，尤异问周秦。</p>
周秦牵住他的手，直升机停靠在山麓，等待他俩。</p>
姜洛站在巨石边，抱臂望着他们。</p>
“不是。”周秦说：“没有什么是预先注定。”</p>
尤异抹了把眼睛。</p>
姜洛走过来，看看周秦，瞅瞅尤异：“事情办完了？”</p>
尤异点头，姜洛让开身：“不错，我的盟友。”</p>
周秦牵着尤异上直升机。</p>
升空的时候，尤异望着越来越远的昆仑，帕米尔高原上，亘古的千风回荡。</p>
尤异看了很久，久到高原成为模糊的虚影，他回过头，周秦在他身边，眼也不错地凝视他。</p>
“我哥没了。”尤异说。</p>
周秦握住他的手：“我还在。”</p>
尤异抱进他怀里。</p>
姜洛扶额：“二位，注意影响。”</p>
千风尽处，群山绵延，在永恒的岁月里，曾留下斑斓壮阔的传奇。</p>
隆冬的午后，周秦把暖水袋放进尤异手中：“过年回我家吧。”</p>
尤异躺在公寓的大床上，翻了个身，他在睡午觉，囫囵道：“要过年了么。”</p>
周秦捏了捏他的脸蛋，俯下身亲吻他。</p>
尤异哼哼唧唧攀上来，周秦一边抱他，一边把空调温度挑高，尤异趴在他肩膀上打盹。</p>
周秦哭笑不得，抱崽子一样抱起他，掌心揉搓他光滑的皮肉。</p>
尤异掀开眼帘，定定地看他。</p>
周秦心神荡漾，白花花的皮?肉比白花花的银子还诱人。</p>
但两人在这件事情上没有谈妥，所以到目前为止，都是亲亲抱抱了事。</p>
尤异往他怀里钻了钻：“别摸了，我怕你受不了。”</p>
“……”周秦黑线：“谁受不了还不一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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