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华沉吟了一下，伸出手去，将那枚精巧得与周遭场景格格不入的银白色密钥接在了手中。</p>
妇女说：“七元二十分，便宜点儿，算你五元。”</p>
樊华递给她一张十元面值的联邦通行货币：“零钱你留着吧。”</p>
拎起那枚星石密钥，她举起脚步，重新向“十三区第五公共水浴”的大门口走去。</p>
自从星场能量消失，这里的全自动供水系统便瘫痪了，一直没能得到妥善的修复；想要洗浴，只能到广场上新建的“第五公共水浴”里去。</p>
樊华一边向“公共水浴”的大门走去，一边不动声色地拨动拆解着手里的星石密钥；密钥在她的手心里无声无息地转换形态，一分为二地打开，一枚小的旧式金属钥匙从密钥中掉落。</p>
樊华低下头去，看了看钥匙上贴好的标签：“十三区第五公共水浴，女更衣室，储物柜14号”。</p>
她笑了一下，将钥匙握在手心里。</p>
她在“十三区第五公共水浴”的大门口站定。</p>
水浴楼的大门有点坏了，樊华伸手推门的时候，大门的合页发出“吱嘎”的一声。</p>
她抬脚走了进去。</p>
1.2</p>
公共水浴的更衣室有些狭小，储物柜和长椅密密地摆在一起，樊华侧着身子过去，挤到第14号储物柜旁边。</p>
更衣室里的空气潮湿而窒闷，她和所有人一样皱着眉头打开储物柜，速战速决地将自己的衣物和黑色背包塞了进去。</p>
做完这一切，樊华随便地披了一条毛巾，然后推开门，走进了女浴室里去。</p>
该怎么形容这间公共浴场呢？</p>
水管道横七竖八地走在墙砖上，铁锈将白砖沾得有些泛黄了；“哗啦啦”的热水声响过去，蒸腾的水汽翻滚起来。</p>
白雾一片中，洗浴的人们有站有坐，姿态各异，但都旁若无人，已经习惯了没有私人浴室，不得不共享管道建设的日子。</p>
樊华也慢慢地踩着水走了进去。</p>
浴场的平面结构是平整的“工”字型，中间的一竖是大众水浴间，装着几排没有隔断的淋浴喷头，下面一横是更衣室，上面一横则砌了一排具有私密性的单间淋浴。</p>
单间比大众间的价格贵三倍，平时没有什么人来，“工”字上面的那一横十分冷清。</p>
樊华“啪叽啪叽”地踩在积水上，穿过大众水浴间，一路来到公共浴场的另一端，那一排单间的旁边。</p>
她就近将身边的一个淋浴喷头开到最大，正要在“哗啦啦”的水声里用手肘去试水温，一个单间的门忽然“吱嘎”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p>
樊华停下动作，在蒸腾的雾气里向着那个方向瞧了瞧：</p>
从单间里出来的人佝偻着半个身子，穿一身灰扑扑的土色工装，左手推着一辆清洁推车，右手里拄着柄脏兮兮的墩布。</p>
回过头来，工人工装的胸口印了大大的“第五水浴”四个字。她是浴场的清洁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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