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檀女士笑出声音来，“你这么年轻，护目镜底下的眼睛还不会说谎呢。项目里统共就那么几个长得还不错的NPC，难不成你刚刚是在找头顶头发都没有了的CG设计总监？”</p>
檀女士这样说，樊华先是闷着头，默不做声。</p>
这样闷了一会，年轻的NPC才泄气似的垮下肩膀：“您说得对，我真是不会说谎。”</p>
檀青笑了一下：“作为过来人，我只劝你一句：Hudson不是第十三区的公民，你要小心。”</p>
“小心什么？”</p>
“小心长距离恋爱关系。”</p>
“长距离恋爱关系……”樊华若有所悟，“这么说，我想起来了。檀女士的丈夫来自第三区吧？”</p>
“是。”</p>
“您爱他吗？”</p>
“……”</p>
樊华这样问，檀女士怔了一怔，有一瞬间的失神。</p>
然而，她很快地笑了一下。</p>
“什么爱不爱，”檀青说，“孩子话。”</p>
游戏编剧这样说，从身上摸出一支烟，“啪”的一声点燃。</p>
红色火星在苍茫的景色中一闪一闪，烟升起来，是寂寞的形状。</p>
檀女士笑笑：“年轻，冲动时，被一个异性毫无道理地吸引，是爱吗？不是爱吗？谁知道。定义问题而已。”</p>
樊华说：“真哲学啊。”</p>
檀女士看看她，过了一会才说：“樊华，你不用再说了。你对我说这些话的用意，我明白的。我可以为你略微改动游戏主线和NPC台词，为你们两个增加一些爱情戏份，这都没有问题。”</p>
樊华笑了，有点赧然：“被您看穿了啊。”</p>
“我说了，你的眼睛还不会说谎呢。”</p>
“那怎么好意思？”</p>
“也不全是为你。我离你们这些年轻人们活力四射的年纪，太远了。我看那位Hudson为人看着也还不错，趁着年轻，想恋爱，就放手去吧。要是真能促成一桩好事，那也算我功劳一件。”</p>
她拍拍樊华肩膀，鼓励地微笑。</p>
樊华也回她一个微笑，目送她坐回酒吧里。</p>
抓住了人的性格弱点，达到目的，不过几句话的事。不难。</p>
再转回头，樊华的笑容就慢慢淡了。</p>
难的是她的行动。她的任务。</p>
藜女士希望她尽可能地从霍德森的身上获得并回报有关MW-68装置技术交易的相关信息——时间，地点，“货物”的交易方式。</p>
这部宣传公路与燃油车的全息游戏，《高原赛道》，大概是她唯一的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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