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德森没有问樊华：“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p>
或者：“要怎样，你才肯和我一起走？”</p>
他只是使用了一个肯定句。</p>
“你不会和我一起走。”他说。</p>
而樊华听了这句话，只是平静地笑了一下。</p>
“是的，”她说，“我已经告诉过你，爱情不处于我人生的优先级。我不会因为爱情，而离开我的责任，我的使命，与我所主动选择的人生。”</p>
这样说，樊华的目光越过霍德森的背影，远远地眺望他身前的海上风景。她微微地牵了牵唇角。</p>
“也许有一天，”她说，“我会为我的使命与事业献出生命——也许只有这样，我才有可能去主动选择另一种人生。霍德森。”</p>
10.9</p>
这并不是一个难以想到的结果。</p>
毕竟，在出海之前，两个人对坐在“绿宝石号”的救生艇里，樊华就已经清楚地说过：</p>
“这是我们之间最后的任务。如果任务成功完成，之后的我们，就又将是敌人。”</p>
虽然随着鲁伯特与阮红设下陷阱，任务的内容有了转折，可是他们之间的关系，至多只是从你死我活的敌人，变成不再互相干涉对方人生的陌路人。</p>
不再会有更多的转折了。</p>
两个人相对着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樊华打破了沉默。</p>
“将飞行器的无线电给我吧。”她说，“该说的已经说完，我也该向刑安署回报情况了。”</p>
霍德森沉默着，还没有答话，一直闭目假寐的女孩阮红这时忽然睁开了眼睛。</p>
“不一定哦。”阮说。</p>
樊华看了她一眼：“不再装死了？”</p>
“故事听完了呀。”阮红笑嘻嘻的，看上去并没有受制于人的焦虑，“但是这故事的最后，不一定没有转折哦。”</p>
樊华并不为所动。她只是笑了一下。</p>
“我放过霍德森，却并不会放过你。”她看着阮红，“你和他不一样——他有底线，不会伤害无辜的公民，而你的手却不干净。”</p>
而阮红无辜地扬了扬眉毛：“噢，我真伤心。既然这样，樊小姐，我也不说别的废话了。”</p>
樊华垂眼看她，阮红向她眨眨眼睛：“我们来做个交易吧。我愿意用一个现在对你来说非常重要的情报，来交换自己的生命。”</p>
10.10</p>
当阮红说：“做个交易吧。”</p>
樊华其实持怀疑态度居多。</p>
毕竟，阮红这类狡猾而没有底线的人物，不到最后一刻，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花招。</p>
樊华只是顺着她的话“嗯”了一声，随口说道：“好啊，说说吧，什么情报，有多重要？”</p>
阮红对于对方的不信任也不在意，只是耸耸肩：“你不信我，我也不怪你。但你真的以为，MW-68这项行动，就这样简单地结束了吗？”</p>
“……”</p>
“你自己抬头看一看，第十三区北港口的上空，飞的是什么？”</p>
小女孩嬉笑的语气里有着微妙的笃定，樊华的笑意微微地收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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