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上飞行器颠簸一下，驾驶舱的玻璃门蓦地被人“唰”地一下拉开了。</p>
樊华仰起头来，仪表盘上复杂的参数和指示灯不停地跳动着，可是霍德森霍然地直起身子，手掌一撑，身子一跃，没两步就抢到了她的身前来。</p>
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一触，都沉重地闭了闭眼睛。</p>
他们都是重压之下依然行事稳重冷静的人，但是这时候，霍德森目光凝重，眼睑轻轻地跳，而樊华深呼吸了一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p>
霍德森叫了一声：“樊华。”</p>
樊华没有回答。</p>
霍德森忽然伸出手来，按在她的肩膀上，樊华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身子在微微地发抖。</p>
她阖了阖眼睛。</p>
再睁开，眼神重新沉了下去。她伸手指了指捆在地上的阮红。</p>
“我相信她没有说谎。”樊华说，语气恢复沉静，“她是唯恐天下不乱之人，却不会在关乎自己生命的事情上失去诚信。”</p>
阮红扮了个鬼脸：“谢谢，谢谢。”</p>
“这个交易，”樊华沉声说，“我同你做。阮红。”</p>
“噢，”阮红还是笑眯眯的，“我一直知道，你会同意的。”</p>
“……”</p>
小女孩在跳伞前的最后一刻，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樊华。</p>
她背对着舱门，背着伞包，站在水上飞行器的边沿，摇摇欲坠。</p>
两个女人的眼光在半空中一触，阮红古怪地笑了。</p>
“我确实是有信用的人。”她说，声音被海风吹得模糊，“现在，我就告诉你，那枚被安装在装置第二轮右凹槽内的爆燃物——”</p>
她向后仰去。</p>
“——是Huynh从刺藜那里搜出来的C99-83。”</p>
话音被海风吹散，樊华低头注视着阮红跳伞逃生，消失不见，自己的眼前也有一阵轻微的眩晕。</p>
霍德森握住了她的手。</p>
“原来是C99-83，”樊华说，“刺藜的，第九区的，9-BSI研发的……C99-83。”</p>
10.13</p>
樊华觉得自己的大脑在那一刻进入了一种空白的状态，似乎什么也没有想，又似乎什么都想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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