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胡先生掐算处小翠大限已至，没想到王颖馨正好托他为自己的弟弟寻找一门合适的亲事，于是他便想到了小翠。</p>
在与王颖馨谈妥条件之后，他立刻来给小翠的父母做工作，昨天上午小翠的父母答应同意这门亲事，只要男方给足他们所需的彩礼即可。</p>
小翠家需要的彩礼倒也不算狮子大开口，一套三金、5000块钱、外加一台电视机。</p>
小翠母亲在讲述小翠过往的期间，还翻出了两张小翠的照片。</p>
“我们家条件不好，小翠长这么大就只拍过两张照片。”小翠母亲将两张小翠的单人照递给王颖馨，一张是一寸的学生照，一张是单人照：“亲家姐，你看我们小翠是不是很水灵。”</p>
王颖馨接过照片，一寸的那张看上去只有10岁左右，年纪虽小，也足够看出小翠是个漂亮的小姑娘。</p>
再看另一张单人照，照片里的小翠应是18岁的年纪，满月银盆的福气圆脸上唇红齿白，整个人出落的水灵干净。</p>
若是小翠没生病，肯定是这十里八村的有名的漂亮姑娘，以她的条件，又何至于嫁一个智障的病死鬼。</p>
“的确是个水灵的姑娘。”王颖馨将照片还给小翠母亲：“让我先见见小翠吧！”</p>
小翠母亲听着王颖馨的要求似有些犹豫，支支吾吾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我们小翠现在病怏怏的……没照片上这么水灵了。”</p>
“我不是想看她还有没有照片上这么漂亮，就是想亲眼看看未来和我弟弟结婚的新娘，仅此而已，您别多心。”</p>
小翠母亲还是有些犹豫，又看向胡先生：“胡先生，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直接定下日子，就让我姑娘上门！”</p>
胡先生一本正经回道：“新郎的姐姐要看，就让人家看嘛，怎么？你们小翠已经病逝了？”</p>
“那肯定没有，我们小翠还活着呢，就是怕她现在的样子吓着亲家姐……”小翠母亲怯生生缩着脖子。</p>
“大娘，您放心，我不会因为小翠的病容嫌弃她。说句难听的，卖货也要先验货，当然了，我没把小翠当货物，但她的真人我要在我弟弟结婚前，不见见，那我心里也不舒服，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p>
“亲家姐说得对，我也不是存心想骗你什么的，就是小翠现在样子不好看了，你可千万别嫌弃。”小翠母亲解释间从墙上取下一把钥匙：“跟我过来吧。”</p>
“好。”</p>
王颖馨从炕边上起身，跟着小翠的母亲去了隔壁那间土房。</p>
方才进入院子时，王颖馨就发现这间房门上上了锁，当时还以为这里面没有人，所以小翠母亲才推推搡搡不愿意带她来见小翠，没想到小翠被她锁在里面。</p>
带锈的钥匙打开了带锈的铁锁，这间夯土房的门板比隔壁那间更加破旧，门板上前前后后补了不少与原门板颜色不同的木头。</p>
随着“嘎吱”一声响起，两扇门板向内打开，跨过门槛，王颖馨看见炕上睡着一个全身裹满花布被褥的人。</p>
“小翠，你醒了没？”小崔妈妈站在门口，轻声唤着小翠。</p>
被褥里的人听到声音，缓缓动了动，似有什么声音从被褥里传出，但是声音太微弱，王颖馨压根听不清。</p>
“妈不是说给你找了个愿意和你结婚的对象吗？他姐姐来看你了！”小翠母亲走向小翠，坐在炕沿上，伸手摇了摇裹在被褥里的小翠。</p>
王颖馨缓步走上前，被褥遮住了小翠大半张脸，她看不清小翠现在到底长什么模样。</p>
“……不……不嫁……”</p>
“不嫁”两个字隐隐传入王颖馨耳中。</p>
也同样传入了小翠母亲的耳中，她抬手就朝着被褥拍了一巴掌，嗔讯道：“你个小丫头，懂什么，这就是你眼前最好的出路了！是不是又糊涂了！胡说八道！”</p>
小翠母亲怕王颖馨因为小翠的“不嫁”，对他们的婚事反悔，立刻悲苦得哭诉：“亲家姐，你可别听小翠的病话，她这是病糊涂了，你不知道，她现在每天几乎没有清醒的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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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吧，我知道她是病话，看她病的不轻，看样子怕是也没多少日子了？”</p>
王颖馨将被褥轻轻往下拽了拽，一张蜡黄枯槁的脸凹陷到可以清晰看见脸骨隆起，双唇干涸发白，一缕一缕的头发至少有个把月没清洗过。</p>
这房间刚打开的时候，王颖馨就闻到一股臭味，靠近小翠之后，那股恶臭更重。</p>
若不是眼前的人还活着，王颖馨真要以为她闻到的是尸体散发的尸臭。</p>
“你们怎么也不帮她擦洗一下身体？”王颖馨看着憔悴、恶臭的小翠，心中五味杂陈。</p>
“我们也想啊，她不让我碰她呀！”小翠母亲似在抱怨，眉间的皱纹锋利的皱起。</p>
“她第一次发病的时候，是个什么情况，能和我讲讲吗？”</p>
小翠母亲叹了一口气：“她第一次发病是她18岁生日那天，当天她去了岭川镇，回来之后就病倒了，我们当晚就请了村里的村医，村医查不出她得的什么病，哎！村里的人都说她应该是被鬼上过身，所以阳寿大减，没几年活头了，这才得上怪病！”</p>
岭川镇？</p>
这么巧吗？</p>
卢晓秋也是在岭川镇里失了踪！</p>
“那您知道，小翠她为什么要去岭川镇吗？”</p>
“不知道……”小翠母亲又开始支吾犹豫。</p>
王颖馨一眼看穿她有事在瞒，追问道：“你如实回答，我保证一切不变，她嫁过来给我弟弟当媳妇。”</p>
“哎，这娃，她当年学习不错，考上了市里的大学，但是我家哪有钱供她读书，所以就让她断了读书的念头，去县里的家纺厂打工，她呢，不愿意，就离家出走去了岭川镇找她小姨，想问她小姨借学费继续读大学。”</p>
“那她小姨同意借她学费了吗？”</p>
“肯定没有呀，她小姨怕我们还不上，肯定不会借的！”</p>
王颖馨听着小翠母亲讲述的过去，思绪更重，她缓缓凑近小翠：“小翠，你现在能听见我说话吗？”</p>
就在王颖馨距离小翠只有两拳的距离时，小翠突然张大嘴巴，一口狠狠咬在王颖馨的耳朵上。</p>
王颖馨的耳垂瞬间流下一股鲜血，小翠的牙齿被这鲜血染的腥红。</p>
“啊……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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