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暴发户

刘文昌的头发在枪声中飘散，像枯叶在秋风中摇曳，他的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瞳孔中充满了无尽的惊愕与恐惧，那枪口处，血液如同春天的小溪，潺潺流出，染红了他的衣领。 刘文昌的手松开的同时，宁梦欣双手抱头瑟瑟发抖，目光呆滞的注视着地面。 宁梦欣的母亲看刘文昌躺了下去，赶紧跑过来抱住他的女儿。 “欣儿，你没事吧？” 妇女结结巴巴的对着朱文昭说：“孩子，你杀了他，这事可就大了。” 朱文昭冷静的说：“大娘，你们背起行李赶紧跑吧，等下被人发现了难免麻烦缠身。” 朱文昭说完，迅速把刘文昌的皮靴脱了下来，然后摘下他的帽子、外褂，把刘文昌身上剥了个干净；他本来正因为鞋子的事情而发愁呢，这下好了，有双靴子穿了。 宁梦欣母女赶紧收拾她们的东西，把刚才吃饭用的锅碗盆筷捆绑好，背在身上。 “孩子，我们先走了，你也赶紧跑吧，别拿这恶霸的东西了，太显眼，容易被人发现。” 朱文昭自信的说道：“没事的，阿婶。你们赶紧走吧。” 朱文昭感觉他一下子成了爆发户，除了衣服、马匹外，在刘文昌贴身衣服内还搜出二十多块银元。 朱文昭换上衣服，穿上长筒皮靴，在河边洗干净了脸；朱文昭的身影倒映在河里，十五岁的年纪，身高已经七尺，大眼，单眼皮，瓜子脸，除了脸有些稚嫩外，活脱脱一个英俊少年。 “驾” 朱文昭骑上黑马朝着大路直奔，刚跑半里路就看见宁梦欣母女也在蹒跚前行；当她们听见马蹄声音，赶紧躲在马路边，心里却是害怕的要紧，刚才还目睹着杀了个恶霸，不会被人追来了吧。 “阿婶，我先走了，你们注意安全。” 然后，他从兜里摸出十来个银元，像捧着宝贝一样小心翼翼地递给了宁梦欣的母亲。宁梦欣的母亲颤抖着伸出右手接过银元，抬起头来，她看到的哪里还是刚才一起吃粥的少年，分明是一个英俊潇洒的黑马王子。 朱文昭在马屁股上一拍，黑马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奔着朝前冲去，两人静静地看着朱文昭消失在视线中。宁梦欣的母亲还在想：这孩子真了不得，会骑马，还上过九年学堂，真是文武全才啊。 宁梦欣在想：他才十五岁，还没有我大，为何什么都会？ 朱文昭骑着黑马一口气跑出二十多里，心里想着那恶霸的同伙，就算发现了恶霸被杀，想追他，也追不上了。朱文昭感觉身体还很虚弱，虽说接连吃了两顿饱饭，但底子太差，身体太瘦了，瘦骨嶙峋的，有种皮包骨头的样子，加上骑了那么久的马，腰像闪了架一般；另外，他的屁股上磨出泡来，不过脚上的靴子穿着挺舒服。 这时，天渐渐黑了，朱文昭暗道：“应该先找个客栈休息下，明天再接着赶路。” 他骑着马又前行了五里，来到了一个镇上，因为是傍晚，路上的行人并不多，偶遇一位挑着木柴的老汉匆匆前行。朱文昭骑马跑到老汉跟前，轻声问道：“大爷，请问这镇上有客栈吗？” 老汉回头瞅了朱文昭一眼，见其一脸和善的瞅着他，微笑着答道：“前面一里路左右，有家来福客栈，据说开了一百多年了，你可以去看看。” “小二，帮我安排个上房。” 店小二看了一眼朱文昭的一身穿着，觉的他是个身上有钱、且有权势家的公子，自是不敢怠慢。 “客官，您到二楼来。”朱文昭大大咧咧的说道：“我那马给我安排上等好料，我明天还要赶路。” “好勒，客官，马儿好料自会安排上。” 房间很宽敞，里面有个香柏木的浴盆，朱文昭让小二加满了热水，然后掏出两个银元递给了小二，让他帮买身合适的衣服，他不能老是穿恶霸的衣服，太容易被人认出来了；小二出去后，朱文昭舒舒服服的跳进浴盆里泡了个澡。 “真舒服，还是洗澡爽。” 朱文昭心想：等下还是要借个剪刀来，把我这头发剪掉，就剪个毛寸算了，洗头也方便。想着想着，朱文昭睡着了，梦见了李倩在对着她笑，还问他为啥不去找她。 屋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似有若无，仿佛是一首悠扬的小夜曲。 “进来。”小二打开了门，把买来的衣服放在凳子上，“客官，您接着洗。” 然后，他笑着后退着出去，并把门带上。 “这小二，水都凉了还让我洗，这是想让我感冒啊。” 朱文昭自我调侃了下，从浴缸里走了出来，拿毛巾把身上擦干净，换了小二买的衣服，这还是第一次穿成人的正常服饰：一袍、一衫、一裤，穿在身上更显得成熟、稳重了些。 “人靠衣服马靠鞍，这话可真是一点都没毛病。” 朱文昭对着镜子，欣赏起这一身服装来，然后从梳妆台拿把剪刀，对着镜子给他自个儿剪了个毛寸的发型。 第二天早上，朱文昭打开了门，去吃早餐时，小二差一点没认出他来。小二献媚道：“客官，您这头发一剪，可精神多了。” “哈哈，你这小二就是会说话，不过这话我爱听。” 吃过早餐后，黄志强去馒头铺买了十个馒头准备在路上吃，饥荒年代，粮食比较珍贵，十个馒头就花去了他一个银元。然后骑上马朝着少林寺的方向奔去。 阳光斜照在马路上，映照出一道道斑驳的光影。在这镇上的街头，一个身影格外引人注目。那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孩子，观其年纪大概有七八岁，他跪在马路边，双手合十，举在胸前。他的脸上布满了沧桑。一双深陷的眼眸透露出无奈与乞求。 他的身边铺着一张破旧的布，上面摆放着一两个铜板，每当有人走过，他都会低头乞求，声音沙哑而低沉，“求求您，行行好，给我一口吃的吧。” 他的声音显得那么脆弱，却也充满了无尽的哀求。路人们纷纷对孩子投来同情的目光，但也只是匆匆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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