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行？”</p>
“框外的事儿。”</p>
“得，算我放了一屁。”</p>
“这话你说得对，我压根就不跟你客气。这要是让外人听见你的计划，只会觉得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你？嫌我死的慢。”</p>
“咕嘟嘟嘟嘟………”</p>
砂锅里的蒸汽顶着盖子哗哗作响，白疯子叹了一口气后，把目光放在了“灶台”上。</p>
“好家伙！刚才我都没注意，你这是开了窍了？打你第一天进粮站，我就说过，守着粮库害怕饿着？”</p>
“少来，这是用我家购粮本买的。借你的地方做顿饭，一会儿分你一碗干饭。”</p>
“那我今天可算得着了。”</p>
周文忠前几天签到奖励的白瓷碗和筷子，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赶紧取出来一套放在地上，掀开砂锅盖子，喷鼻香，用筷子搅和了一下，再继续等待。在周文忠的记忆中，已经记不起上次吃干饭，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p>
“你搅和它干啥？一会儿还有锅巴呢，都让你搅和没了。”</p>
“要你管！”</p>
这次过去了5分钟，周文忠拔出酱油瓶的木塞子，往砂锅中倒入一些，盖上盖子继续闷了10分钟，最后才把砂锅从火上撤下来，白疯子早就端着碗，在一旁等待多时了。</p>
看着这锅蒸熟的饭，周文忠几乎忍不住落泪，自己的生活条件太差了。</p>
白疯子已经等着急了。没好气的说道：“你要是不吃，这些都是我的！赶紧着吧，弄不好一会儿就有外人来了，这几天我守着这间房子，压根就不敢挪窝，我全部身家都在这儿呢。”</p>
“吃吃吃！”</p>
用筷子在中间一杵，用力一划，两根筷子抄底一托，赶紧用碗接着这半锅饭，没有科技与狠活的酱油，属实不错。仅有的几块锅巴也被扣下来了，再次往晒过中倒入一些水，放在火上咕嘟着。</p>
俩人坐在砖头上，手里捧着冒尖的酱油饭，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履行起：“食不言”规矩…………</p>
“呼……托了你的福，我也算是奢侈了一回。”</p>
“饱了吗？”</p>
“饱了，还想吃。”</p>
“那就下次的吧，一会儿喝点儿汤溜溜缝，我也吃饱了，就是打不出饱嗝。”</p>
“哈哈………”</p>
“哈哈………”</p>
白疯子把已经烧开的“稀汤”倒在两个碗中，俩人一口汤，一口烟，闲聊着。</p>
周文忠刚想把砂锅给涮了，却被白疯子拦了下来。</p>
“别涮了，下回倒点水进去，就有粥味，反正这天也冷，放不坏。你小子真不会过日子。”</p>
“不了，得涮。这是规矩。”</p>
“呵呵，就跟解放前有钱人似的？哪怕是日子再穷，吃完饭必须得在盘子里剩下点儿？”</p>
周文忠一边刷碗一边答道：“不是，我是怕自己懒。懒就是堕，堕就是落，落就是后，后就是毁，毁就是灭，灭就是亡。懒是一个人意志消沉的开始。”</p>
甩了甩刷锅中的水，把自己的零零碎碎都放入砂锅中，拉开白疯子的房门就准备回二粮站。</p>
“下次我请你吃。”</p>
“再说吧，我走了。”</p>
周文忠推开木门，快步往大路上走去，同时把砂锅丢在空间中，大白天找个隐蔽的地方真是不容易，有些人闻着味就找来了，做什么事儿都得小心翼翼的…………</p>
时间下午4点55分，离下班还有5分钟，二粮站粮库内临时开会，</p>
张秀芳此时背着手站在12个人面前，周文忠自然也在队伍中。</p>
“今天粮站来买粮食的人太多，所以呢？粮站要确保每个同志都能买到粮食，所以要加班干活，大家伙都拿出点觉悟来。前面粮站的人手也不够，大家伙该出力就出力，好好表现表现，等过段时间咱们二粮站肯定得再对外招收一些同志。</p>
今天下午的时候，张站长就撂下话了。不管安置办还是劳动局往咱们这里输送多少人才。咱们必须得有一个自己的工作指标，剩下的话还用我说吗？”</p>
张秀芳这话一出口，大家伙的积极性立马调动了起来，纷纷表示要求进步，无偿加班，为党卫国为人民，添砖加瓦四齐心合力…………</p>
周文忠看着眼前的这群沙币摇了摇头，为什么让张秀芳来开这个会？因为需要让她露脸，所以嘛！粮站全部的工作人员，都得给张站长家的闺女让让路。</p>
周文忠高举右手问道：“那个，张记分员，现在大家伙的热情很高涨，干劲十足。我这个人生下来底子就薄，我也争不过大家伙，所以我就先回家去了。不能耽误大家伙工作。你看行吗？”</p>
“嗯ˉ～行吧。散会！”</p>
有些人赶紧返回操作台，重新打开了机器，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加班加点干活，祈祷自己的优秀表现能被领导看见！张秀芳拿着记录本走了过来。</p>
“你们俩人今天一共搬了122袋，怎么分？”</p>
“我忠哥就10袋，剩下的全记录在我身上！”</p>
张秀芳往前面翻了翻计数记录。</p>
“嗯？今天还是10袋？这都几天了？一直就10袋，马二宝你和他一起干活，你没意见吗？需不需要我给你换个人搭班干活？”</p>
“我忠哥去哪儿，我就去哪儿。”</p>
“那行吧，既然你们俩都没意见。我也不能说啥，记住，不要闹矛盾。”</p>
“嗯嗯嗯。”</p>
“马二宝你留下来加班吗？”</p>
“不加班！”</p>
“真行。你们俩真不愧是搭档。签字吧。”</p>
俩人接过记录簿，用最快的速度写下名字，然后解开衣服展示了一下。马二宝打了声招呼，先走一步。</p>
周文忠看着他离开后，贱兮兮的凑到张秀芳跟前说道：“张秀芳同志，能不能问一下你今年多大了？”</p>
张秀芳昂着脑袋答道：“17。”</p>
“那我先恭喜你了哈，等你转正之后记得请我吃饭，你放心，我这人是出了名的嘴严。”</p>
“嗯？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p>
“你看！又不把我当自己人？咱俩是什么关系？那是一个战壕里的革命友谊！不说了，我预祝你步步高升。走了。”</p>
周文忠笑着点点头，同时也系上了自己的棉袄绳，一甩头发，露出不怎么聪明的眼神，冲着张秀芳眨了眨眼，抬腿走出粮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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