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回屋歇着去！” 小陈抽了几口烟，激动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p>
“接着刚才的说，你们院里的聋老太太压根就不是烈属。”</p>
“那她不是给我军送过鞋嘛！”</p>
“谁在说话？站起来！”</p>
小陈环视一圈发现没人承认。</p>
“她一个小脚老太太，又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说句难听话一辈子连京城都没出来过。咱们京城又是和平解放，她带着鞋往哪儿送？给谁送？你们在院子里住了这么多年。你们看见过她做鞋吗？”</p>
“那她的五保户怎么来的？”</p>
“这个就要从49年说起。军管委的同志已经查清楚了。当年组织上的同志在京城做统计调查，发现私人持有房屋的数量不在少数，当时不是还有文件嘛。</p>
说提倡家中持有5间房产以上的同志，去街道办递交材料后把房屋租出去。直到1950年下半年时候才统计结束，结论就是咱们京城所有私人房产，都在4成人的手中把持着。</p>
当初这个四合院里很多房子都是属于她的，解放后她把房子捐了出来，只留下后院的那间房子自己住。别的什么条件都没提，就是无私捐助！</p>
组织上考虑她的个人情况后，决定给她个五保户名额，由组织上照顾她的吃、穿、住、医、葬。现在的待遇是除了每月发放的票据，还每个月发给她5块钱。</p>
你们也都明白五保户是农村户口才有的待遇，要不你们说她这位城市户口的老太太怎么才能评上的？就连你们轧钢厂工会当时也有人出面表扬了她的风格。这些事应该还有人记着吧？好好回忆回忆。”</p>
小陈揉了揉太阳穴，丢掉手里的香烟。</p>
“大家伙都听清楚了吧？”</p>
“嗯。”</p>
“听清楚了！”</p>
“明白了。”</p>
小陈点点头站起身，开始整理自己的记录本。</p>
“那就这样吧，我先…差点又忘了正事儿，都让你们把我气糊涂了。谁说她是老祖宗的！你们这院里人到底看不看报纸？就算不认字，可以去我们街道办学习学习吧，老祖宗这种词也能说？你们可长点心吧，知道的是你们照顾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要搞复辟呢！”</p>
小陈气的太阳穴直突突，头一次打心里佩服王建平。这院里住的都是些神经病！也不知道王哥是怎么忍受的。</p>
“说得好！”</p>
大家伙齐刷刷的把头看向前院门口位置。只见许大茂昂首挺胸，面带笑容推着自行车缓缓走来。</p>
嘴里还嘟囔着：可算赶上一次了！</p>
刚准备接茬捧两句，大院门口又传来傻柱的叫喊声：“你丫的都给自己找好坟头了！还敢往院里躲。”</p>
许大茂扔掉自行车跑到陈办事员跟前，抬手指着跑来的傻柱说道：“快把傻柱抓起来，刚才我骑自行车都差点被他追上。就凭他这么快的腿脚，我估计咱们京城以前的盗抢案都是傻柱做的。你们可得好好审审他。什么辣椒水、老虎凳通通给他用上，让……”</p>
“砰砰砰！闹够了没有！还嫌不够乱的。柱子你给我站住，还有许大茂你也给我闭嘴！”</p>
易中海揉了揉发红的掌心。</p>
傻柱瞅了瞅全院大会的局势，坐在连廊位置上双脚荡着晃悠，伸出右手食指指着许大茂，嘴型变动就是不出声。许大茂也用左手食指一下下隔空戳着傻柱。</p>
如果近距离观察两人的口型，不难分辨出都是以对方母亲为中心，以对方父亲为支点，以对方亲戚为半径。并加入了多个畜牧业和殡葬行业的专用词汇的问候语。</p>
俩人一番无声的骂战结束，小陈摇摇头只想赶紧离开这院。</p>
“废话不多说了，老祖宗这种话以后千万可别乱说。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都被推翻了，好不容易换来的翻身农奴，你们呀…唉……”</p>
许大茂躲在小陈身后作着挑衅动作，对着傻柱伸舌头：略略略…</p>
“你给我过来。”</p>
小陈把许大茂拉到桌子边上问道：“你叫许大茂？”</p>
“报告领导我叫许大茂，是红星轧钢厂的放映员。”</p>
“我问你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是什么？你知道吗？”</p>
“知道。”</p>
“你知道个屁你知道，你就知道长白山。你连房山都没去过呢。”</p>
“傻柱你未来的媳妇，现在就在长白山里面埋着呢。”</p>
“哈哈……”</p>
傻柱从抄手连廊上跳了下来，许大茂一看这架势赶紧躲在小陈背后。</p>
“傻柱！街道办领导在这儿呢！你敢动我一手指头，他们就敢把你带走给崩喽。”</p>
小陈叹了口气，看着欢笑的众人，手上收拾东西的动作加快了速度。</p>
“街道办领导，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分别是帝国主义，封建主义，资本主义。”</p>
小陈眼神中充满赞赏的看着许大茂，这院里可算有个正常人了！</p>
“领导我还知道三座大山的另一种说法。分别是苛捐、杂税、地租。”</p>
“好啊好啊许大茂是吧？我记住你了，回头等王干事回来后，我一定跟他提一提你的名字。你是什么学历？”</p>
“高中毕业。咱可不像傻柱似的，区区一个高小文化。”</p>
“好好好我知道了。碰巧你们院里的联络员少了一位，回头我会让王干事考虑考虑你。”</p>
“真的？来来，我帮着您收拾。我送您。”</p>
“不用。”</p>
“没关系，您这边请。”</p>
许大茂卑躬屈膝间领着陈办事员离开了四合院，傻柱跑到自行车前蹲在地上拔掉了气门芯。</p>
易中海把喊散会的权利交给了刘海忠，心里盘算着聋老太太的事儿。手中提着长条板凳往自己家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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