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啊科长，您说哪个字？” “死字。”</p>
许大茂听后吓的钢笔掉在了地上，赶紧捡起来吹了吹上面沾染的尘土。</p>
“科长我就跟您开个玩笑，闹着玩呢。您抽根烟。”</p>
“最好是个玩笑。”</p>
许大茂坐在椅子上掏出火柴给他点上烟，冲着坐在北边的女同志看去。</p>
“科长，那些女职工穿的跟干部服似的。是哪个厂子的职工？”</p>
宣传科长瞅了瞅答道：“粮食局的。”</p>
“粮食局也和咱们轧钢厂是兄弟单位？”</p>
“粮食局和全国所有的厂子都是共建单位。你可以不穿衣服，不吃药，不洗澡，你总不能不吃粮食吧？你没瞅见采购科的那群人都在巴结她们嘛。不把她们伺候好，咱们厂里的食堂就得被工友们给砸喽。”</p>
许大茂听后点点头，苏联文工团的惹不起，粮食局的也招惹不起。只能从其他厂子的女职工里寻找下手目标。</p>
视线一圈圈的撒下去，许大茂已经挑花了眼。平常看谁都觉得不错，今天看谁都觉得一般。没办法，苏联文工团的在这儿摆着呢，完全没有任何可比性。</p>
“怎么样？有相中的吗？”</p>
“还没有。”</p>
宣传科长站起身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p>
“我先撤了，一会儿你让人领着她们参观参观咱们轧钢厂。多说一说咱们厂的历史和产量。最后去宣传栏那里逛一逛，上面的照片我已经换成了咱们厂的单身男职工。如果有女同志相中了眼。就让厂妇联的同志留下她的信息，回头交给厂组织处的同志来办。这可是大功一件，你可别不当回事儿。”</p>
“您放心吧。这活我熟。”</p>
“嗯，多辛苦辛苦，下午厂里有聚餐。我已经把你的名字写上了，到时候替我多喝两杯。”</p>
“谢谢科长。您慢走。”</p>
宣传科长转身瞅了瞅许大茂，笑着点点头离开了。</p>
刘海忠同志此时坐在阎家，腰板挺得溜直。</p>
“老阎家的，那些东西我已经送了出去。”</p>
“他们怎么说？”</p>
“你再给我准备两只鸡，我得给他们送去。现在已经搭上了民兵团的线。”</p>
三大妈哭丧着脸，转过身子从腰里掏出个手绢包。</p>
“他二大爷，我也没这个心劲再下乡淘换东西。这两只鸡你看得多少钱？”</p>
刘海忠转动着搪瓷缸子想了想答道：“就给25块钱吧，你也明白今年啥都贵的道理。他只说两只鸡，又没说公鸡还是母鸡。一只公鸡估计得10块钱。回头我再买点别的菜，一起给送过去。你考虑考虑吧。”</p>
“不用考虑，这是25块钱。”</p>
刘海忠接过钱来顺手放在裤兜里。</p>
“那咱们就这么说，我先走了。”</p>
“他二大爷你可一定多上上心。我们家老阎这次肯定遭老罪了。他可经不住这个。”</p>
“嗯嗯，都在心里记着呢。”</p>
刘海忠推开堂屋的门，背着手往家中走去。</p>
初三，今天是所有职工返厂上班的日子。</p>
刘海忠早早的把一条大前门送给了自己的车间主任。换来的就是今天中午和轧钢厂保卫处岑干事，一起共进午餐的机会。</p>
刘海忠站在保卫处审讯室的办公桌前，一层层掀开油纸包。</p>
桌子上摆着一盘猪头肉、一盘花生米、两瓶工农牌特曲酒、两条大前门香烟。</p>
“不用这么麻烦，有什么话就说。毕竟你是吴主任介绍过来的。只要是不违反政策法规，不违背厂纪。你说出来我给你想想办法。”</p>
轧钢厂保卫处岑干事抬手挡下刘海忠递来的香烟，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p>
从自己兜里摸出盒8分钱的大生产，抖落出一根叼在嘴里，然后拿出火柴点上。</p>
“呼…我时间有限，给你10分钟。”</p>
刘海忠赶紧把凳子拉到岑干事身边，小声说道：“我们院里有个名叫阎埠贵的小学教员被抓了。红星派出所的公安说他投机倒把，破坏国家统购统销政策。”</p>
“哦，犯了多少钱的事儿？”</p>
“这个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们街道办的人前几天来院里通知，说是带上税务所的罚款一共是344块钱。他前两天已经被拉到清河农场改造去了。”</p>
“哪儿抓的？”</p>
“红星派出所。”</p>
“哪儿审的？”</p>
“还是红星派出所，我前两天找的是张副所长。”</p>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p>
“当然是把阎埠贵从清河农场里给捞出来。”</p>
“办不到。”</p>
“别呀！他家里所有人成天堵着我们家的门闹腾呢，您就给帮帮忙，实在不行就帮我想想办法。”</p>
“为什么堵你家的门？”</p>
“不瞒您说我是我们院里的联络员。他们这些住户平常不管有什么事儿，都喜欢来找我帮忙。”</p>
“红星派出所那边怎么说的？”</p>
刘海忠抽了口烟，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语言。</p>
“红星派出所让街道办开证明，街道让学校出证明，学校让他们俩和四合院都给开证明。现在这事儿就像是一个线圈，线圈您知道吧？就是机床里面一圈圈……”</p>
岑干事抬起手打断了刘海忠长篇大论，顺便看了看手腕上的红旗牌手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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