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呸！呵…”</p>
三大妈把阎埠贵嘴边的草纸叠了叠，顺便给他擦了一下嘴。</p>
“哎呦呵～可算是舒服多了。这口痰把我给憋的。”</p>
“你嗓子没事了？”</p>
“好多了，说话跟拉刀子似的。主要是这口气憋的，先给我倒点水润润喉咙。”</p>
“诶。”</p>
阎埠贵咕咚几口温水，梗着脖子让三大妈在</p>
“你在我们学校找的谁？”</p>
“教务处王主任。”</p>
阎埠贵抬起手指了指三大妈，想说些什么，最后又把手放了下来。</p>
“劫难呐！”</p>
三大妈把头发拢在耳朵上问道：“他咋了？我看他说话挺客气的，而且我们头一次去他办公室的时候，他还给了我们2块钱呢。”</p>
“《水浒传》里有个人物叫黄文炳，绰号飞天烙铁。意思就是形容他是一个飞在天上的烧红烙铁，不一定砸在谁身上。挨着就算不死也得褪一层皮，躲都躲不急，你还往上凑。</p>
你找的这个王主任大名叫王文秉。我们同事之间背地里，就喜欢用他们俩人的名字开玩笑。王主任就是一个十足的笑面虎，而且一旦咬住就不撒嘴。”</p>
“那可咋办？你也没跟我说过他这人啊！”</p>
“我回头给他家送些东西去，你不用管了。”</p>
“还得花钱啊？”</p>
“你把你和他的对话跟我讲讲，顺便给我拿根烟，我多少天都没抽过了。”</p>
“好。我让解放去给你买一包。”</p>
“嗯。”</p>
三大妈把阎解放打发走，嘴里重复着这些天前前后后托人办事的过程。</p>
阎埠贵半躺在床上抽着烟，手里还忙着揪胳膊上的死皮。</p>
“明白了，他还想要这间房。”</p>
“不能够吧？”</p>
“他已经把话给你点明了，不过房子他肯定不会收回去，但是这个房子卖掉的价钱他最起码得要一半。差不多得给他上180块钱的供。不说这个了，等我在家先缓两天再去他家里走动走动。”</p>
“那咱们家的饥荒又多了。”</p>
“整体算下来还欠370块钱。你先去咱们家门口，挨着窗户台的你自己去挖。”</p>
“好。你可真行，直接把东西藏在家门外边，你也不怕丢喽。”</p>
“千万别被人看见。”</p>
“知道了。”</p>
阎埠贵一连抽了2根烟，才把自己这么些天的烟瘾喂饱。三大妈也用围裙遮盖着一个铁皮盒子走了进来，先把堂屋插上门闩，又把卧室门的顶门杠支上。</p>
“这里一共有两包东西，红色的包袱皮装着的是一兜银饰品。小点的手绢包里是8根小黄鱼。”</p>
“金条啊！”</p>
“你小点声！你怕…咳…”</p>
三大妈赶紧捂着嘴，颤抖着打开了这两包东西。</p>
“这是你从哪弄的？”</p>
“咱爹去世的时候交给我的，这些银饰品多数是我小时候带的长命锁。唉！可怜我阎埠贵活了40年，竟然沦落到了要靠［手尾钱］过日子的地步。”</p>
“都啥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个。说说这些东西怎么换钱吧？”</p>
“银子你去卖给银楼，他们收的价格是4分钱1克。这些东西我称过很多遍，带上这俩小银锭一共是312.7克。能卖个12块钱，不过这些都是老银，成色不怎么好。估计他们按照8成挂牌价格收。”</p>
三大妈拿起一个［麒麟献子］的长命锁抖愣着，划，又拿起一支扭花簪子插在自己的发箍旁。</p>
“别臭美了，劳动人民不兴带首饰。最好还是赶紧卖掉，眼不见心不烦。”</p>
“这么好的东西卖掉真可惜。我想起来了！咱爹去世的时候躺在床上把我支走，又把你给叫到了身边，感情他是为了防着我这个外人！”</p>
“别跟我逗咳嗽了，这些银子不值钱。”</p>
“咱爹年轻时候到底是干啥买卖的？后来因为这事儿，组织上给你划了小业主的成份。”</p>
“他主要是贩骆驼的。后来也从甘肃那边贩驴往河南和山西卖，有时候一走两年都不着家。”</p>
“乖乖，这摊子可不小。”</p>
“没你想的那么夸张，这根本不是咱爹一个人的生意。除了自己家的亲戚往里垫钱，还有些官面上的小人物也都在里面入的有干股，算是挣点辛苦费。咱爹也是靠着大家伙撑起来的，我打小就在家里头帮着他管管账，挣不挣钱我最清楚。”</p>
三大妈脑子里开始回忆自己老公公生前的模样。</p>
“那这些钱也不够啊！”</p>
“你拿着小黄鱼去黑市卖掉。顺便淘换点粮食回来。”</p>
“神武门那个鸽子市啊？”</p>
“嗯。外围是鸽子市，里面的白帐篷里就是黑市。”</p>
“你怕是睡糊涂了吧？那个黑市早就关门了！1个多月以前有逃难的人聚起来抢他们粮食，他们直接开枪打死了16个人。这个事儿还是你给我讲的！”</p>
“哎呀！脑子真是睡迷糊了。那你就拿2根小黄鱼去银楼问问收不收？如果不收的话，你就直接卖给银行。记得带上户口本。他们要是问你小黄鱼从哪儿来的？你就说打土豪分田地的时候，组织上分给你的。这事儿他们根本不用查，乡下很多人都分了地主老财家的东西。有的庄稼汉直接冲进去抢的，我亲眼见过有位老太太分了1个金戒指。现在谁家都缺粮食，银行工作人员心里都明白着呢。” “一根小黄鱼能卖多少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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