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胜利闭上眼睛听着易中海喋喋不休的求情话，手指头猛地一烫赶紧丢掉烟屁股。易中海见状又抽出1根大前门递过去，只是这次被他摆手拒绝。</p>
“易师傅你的意思我听的很明白，我已经把登记本掏出来给你看了。客运、客货运的任务量我都摊开给你讲的很透，你们要是想挂在街道办干活，那就必须得是运输公司三轮车队的牌子。不是说我给你个业务章就能让你上路拉客。”</p>
何雨柱问道：“我现在就去考个人力三轮车证。”</p>
“你考个屁！你给我站起来，谁让你坐那儿的！”</p>
傻柱满脸不服气，哼哧哼哧从长凳上起立，曹胜利看他的眼神中很是反感这种盗窃犯坏份子。</p>
“考三轮车执照要求单位开介绍信。最重要的就是这个考试资格，考试内容其实并不难，你骑三轮车随便溜1圈就行。</p>
后面的业务公章、售票公章、私人印章、发票、补充票据这些都是后话，每天定的任务也是后话。而且你去运输管理站还是运输合作组考试，这也是两个概念，因为这里头又牵扯到你三轮车上挂什么牌子。</p>
服务单位你得填［自车］，但是上面还要求你加入工会，你的会员证号是多少？工会盖章你怎么办？公用局的执照你知道该怎么办理吗？每个月买多少报销凭证票你知道吗？服务站的门往哪儿开你知道吗？你屁都不懂！完全是脑子里想一出是一出！”</p>
傻柱急的伸出双手使劲抓头发，涣散瞳孔里充满对未来的迷茫。易中海摆摆手示意让他先在外面凉快凉快。透过玻璃见到傻柱在院里冲着石墩发脾气，易中海拉开曹胜利对面的凳子坐下。</p>
“曹干事您就看在他已经把三轮车买来的份上，帮着给出出主意吧。”</p>
曹胜利低头往自己脚下看去，见是1个白色布兜里装着2条大前门香烟。</p>
“这事吧…啧啧怎么说呢，我要是不帮忙，他的三轮车就白买了。可我要是开后门又违反原则，不好办呐。”</p>
易中海眼见口子已经打开，提着板凳往曹胜利跟前方向挪动几下。</p>
“曹干事您放心，这事到我这儿就打住，外人绝对不可能知道。再说整条街道有几辆三轮车？谁家难免就得遇上点急事。比方说半夜去个医院，谁家媳妇要生孩子，街道办要拉个什么东西都得用车，柱子那辆车不就是咱们街道的嘛。回头我让柱子好好谢谢您。”</p>
“你要这么说也对，街道上的三轮车确实比较少。我得把话说到头里，何雨柱必须得管住手！”</p>
“明白，您放1万个心。”</p>
曹胜利从抽屉里拿出【京城市三轮.人力车驾驶执照登记申请书】、【交道口街道办事处介绍信】。</p>
“也就是看在易师傅你的面子上，咔咔！去公用局考执照吧。”</p>
“谢谢曹干事。”易中海拿起申请书看看公章问道：“那他这个任务怎么定，挂到哪里？”</p>
“京城电车公司管理所，营业自车，他的工作身份属于是三轮车工。每天任务量不多不少就定1块钱吧，这是咱们街道的税务协理员早就定下的规矩。另外你让何雨柱抓紧时间去刻章，咱们街道办得保留1份存底。特别是要让何雨柱记清楚站点到站点的收费标准，不能多开也不能少开，更不能不开票据。当然了，抬东西收费这方面就让他自由把握。”</p>
“好，我一定给他交代清楚，劳烦曹干事您费心。”</p>
“不说那话。”</p>
易中海起身把凳子放回原处，点头打招呼告辞。曹胜利上半身坐的很端正，不动声色用脚把布兜往自己右手边踢。</p>
2日后，温度骤降风中如同刮刀子。</p>
许大茂裹紧蓝色棉大衣，脚踩在前门大街的台阶上，眼睛向穿着似狗熊一般的何雨柱看去。</p>
“谁的三轮车，走不走？”</p>
听见有人要用车，何雨柱和3名三轮车工顺着声音看去。见到来人是许大茂，何雨柱瞬间就把脸耷拉下来。</p>
“这车是谁的？”许大茂拍拍傻柱的车座问道，其他3人听后抹头就走。</p>
“我的。”</p>
“哎呦喂！这不是何雨柱同志嘛，你说巧不巧，今天我刚发工资就遇见你了。得！哥们照顾照顾你，能帮着抬东西吧？你放心我给钱！”</p>
“就怕你付不起这个价。”</p>
许大茂笑的很鄙视，从兜里掏出3张大黑拾摔打在手心里，摇头晃脑说道：“去南锣鼓巷95号，院子门口有2个抱鼓石抬你三轮车上。顺便再拉着我去东直门红星轧钢厂正门、后门都溜一圈，拢共多少钱？”</p>
傻柱气的咳嗽两声心里想骂他两句，但是生活的重担使他认清了现实。</p>
“那两块抱鼓石得200多斤，总共1块钱。”</p>
“没问题呀！走着！”许大茂坐在三轮车边催促道。</p>
傻柱先蹲下把破棉鞋系紧，再把棉袄外的麻绳捆好，扶正自己的棉帽，带好手套，跨上三轮车拉着许大茂开始溜大街。</p>
“呦！陈大妈中午好啊！何雨柱同志带我回四合院，您要不也一起上来坐会儿？车钱我掏！傻柱赶紧停车让陈大妈坐上来。”</p>
“不用不用，谢谢你了大茂。”</p>
“嗐！往后家里要是用车就找何雨柱同志，都一条胡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住户，肯定不能坑您。走着！”</p>
许大茂此时心情好得很，嘴里呜呜啦啦哼起跑调的歌。任谁也想不到自己以前的死对头竟然能落到这步田地，现如今傻柱除了城市户口以外什么也没有。</p>
“先停一下！呦！王大爷中午吃了嘛您？这是我们院的何雨柱您还认识吧？以前在轧钢厂当炊事员。”</p>
“认识认识，他家里还有个妹妹。现在怎么干起这个营生了？”</p>
傻柱呸出口痰，擤擤鼻涕抹在鞋底上答道：“嗐！干什么都一样，革命工作不分高低贵贱，都是为人民服务。”</p>
“对，你小子现如今说话总算有点把门的，不错不错。”</p>
许大茂点上根烟，让三轮车先在胡同口停下，自己吹着北风冻的直打哆嗦。看看手里的烟，又瞧瞧傻柱额头上冒出的白雾很是惬意，兴奋的有种想尿尿的感觉。</p>
“搬吧，何雨柱同志。”</p>
傻柱咬牙把100多斤的抱鼓石抬到三轮车上，接着奔向第2个，许大茂在一旁乐呵呵的向过往群众介绍傻柱的风光经历…</p>
一直到晚上8点多钟，傻柱把三轮车放在大门口锁好，双腿打颤返回后院聋老太太家。</p>
“柱子回来了，听说许大茂今天跟你递葛来着。”</p>
傻柱径直走向煤炉子跟前取暖，缓过冻劲以后开始脱棉袄。</p>
“奶奶您不用操心我的事，许大茂就是想让我丢丢人。嘶…哈…3个钟头不到我就挣了8毛钱，脸面算什么。”</p>
聋老太太对于傻柱的这个回答很满意，帮着他把狗皮护膝搭在椅子上。</p>
“挣钱嘛不丢人！别人想笑就笑，你自己兜里有钱才是真的。”</p>
说起三轮车这个营生，傻柱本来冻惨白的脸颊上也浮现出红润色。</p>
“奶奶您说得对，挣钱才是硬道理。以前厂里按照10级炊事员给我发工资，每个月就29块钱。自从周文忠当上食堂股长以后我也再没有了清闲功夫。现在我哪天不挣个2块钱，力气这玩意今天没了明天还能涨回来。”</p>
傻柱觉得自己10根手指头已经恢复知觉，脱掉棉手套捂住排烟管接着说道：</p>
“再加上峨嵋酒家每天挣6毛钱的工资，我1个月下来的收入都快赶上个7级工。照这么下去，除了雨水那丫头每月10块钱的支出，我每月还能剩65块钱。再减去吃吃喝喝不出半年我就能还清买三轮车的欠账，2年下来就能买间好点的房子。就这还不算我去别人家做席面挣的汤俸呐！不过，还得先还欠账。”</p>
“账不能这么算，遇上刮风下雨你就得休息，头疼脑热的你也得休息。干的多吃的就多，不然就会亏身子。往后干活的时候留点神。”</p>
傻柱用火钳子挑开煤炉盖，对准煤球眼说道：“奶奶您还不知道吧，我们三轮车工属于重体力劳动者，从下个月开始我的粮食定量就是35斤。呵…”</p>
注意到傻柱的语气有些不对劲，聋老太太问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来着？”</p>
“没有。我算看出来了，街道办当官的没他妈1个好东西。就说咱们这条街道的曹胜利吧，就因为粮食定量这么点小事，我前前后后送去4条好烟他才同意给我开证明，就这他还给我耷拉个脸。以前在厂里倒没觉得什么，甭管有什么事都有工会出面做主，现在唉…”</p>
聋老太太听完他的诉苦，把狗皮护膝翻个面烘干。傻柱搬来1个小凳子坐在煤炉子旁边烤火取暖，伸手捡起炉盖上已经烤焦黄的棒子面窝头，塞进嘴里面嚼的很细很慢。. 曹胜利闭上眼睛听着易中海喋喋不休的求情话，手指头猛地一烫赶紧丢掉烟屁股。易中海见状又抽出1根大前门递过去，只是这次被他摆手拒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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