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戴过这玩意儿，头一回。</p>
韩枭熟练的把自己那张面具戴好，照照镜子。</p>
原本妖艳的少年面庞只剩清秀二字，保准亲爹来了都认不出他。</p>
错错眼——</p>
就瞧见季清欢还在对着镜子忙活。</p>
季清欢姿势别扭的往脸上铺面具，耽搁时间太久，底下药水都快干了黏性不佳，愈发贴不平整。</p>
韩枭不耐烦道：“啧，过来。”</p>
“干嘛。”季清欢扭头。</p>
脸上面具皱巴巴贴在他皮肤上，诡异又丑陋！</p>
韩枭手指顿了一下，嫌弃至极：“笨死你算了，脑子怎么长的？”</p>
“我能跟你比？出个门还得偷偷摸摸戴面具。”季清欢回嘴。</p>
似乎一脱离王宫。</p>
他跟韩枭对话时的状态都松散许多，不那么绷着了。</p>
“磨磨唧唧，我来。”韩枭按着季清欢的肩膀把他转过来，倾身靠近。</p>
先将戴皱的面具揭下来用温水洗一遍，拿布巾擦干，再重新倒一层药水。</p>
最后，他两手拎着面具边缘，用虎口抵着季清欢的下巴抬高，距离很近的低声说：“别乱动。”</p>
“”</p>
季清欢本来无所谓的盯着韩枭眼睛，却在对方过度认真的眸色里，感到不自在。</p>
他转开视线望别处，睫毛垂在眼睑下投出一层暗影。</p>
一时间屋里陷入寂静。</p>
只有韩枭用指尖一点点按过他额角、鼻尖、脸周，以及下颌的动静，衣袖摩挲的声音窸窣响起。</p>
韩枭的指尖还是很凉。</p>
一想到着自己脸上戴的是人皮，季清欢的心更凉！</p>
这多渗人啊。</p>
比韩枭能耐着性子捧着他的脸贴面具，更渗人。</p>
快戴好时，韩枭说话了。</p>
嗓音在空旷房间里颇为低沉，音色透着少年绵哑。</p>
“我要带你去找我母妃从前的陪嫁婢女，母妃去世后我跟旁人说她死了，其实是把她嫁了，嫁给一个人还不错的秀才。”</p>
“当年我才八九岁，此后不便出宫就没去看过她。”</p>
哦。</p>
季清欢恍然大悟。</p>
韩枭还是怀疑韩王暗害他母亲，所以想出宫自己探查。</p>
难怪韩枭没急着去找韩王继续质问，原来是早些年有藏起一位婢女。</p>
若能从婢女口中了解王妃生前最后的光景，到底是怎么度过的，再细想有没有疑点。</p>
会比韩王和柳姨娘的话更真实可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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