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尽整了整衣衫,深吸一口气,踏进了赫连斐的府邸,他面对赫连斐忍不住慨叹出声:“阿斐,你所受的荣宠,真是我们皇室子弟中独一无二的。瞧瞧这院落,父皇当年特地命人为你精心打造,占地之广,足达百亩之阔。再细看这院内的装潢,每一处都透露出不凡的气派。” 赫连斐闻言,淡淡一笑,眼神中带着几分自谦:“大哥,你又来取笑我了。我乔迁新居时,你不是来过吗?怎么今日又如此感慨?” 赫连尽指着满屋的陈设笑道:“看看这些,想必是皇上赏的吧!其他兄弟那我可没瞧见过这些,只有你,要不说你和皇上是亲兄弟呢!”。 “大哥,我们可都是皇上的兄弟,你说这话未免太见外了”赫连斐皮笑肉不笑的说着 “是是是,我说话欠考虑” “是啊!这说话做事小心谨慎几个字大哥还是忘记了”。 “没有没有”赫连尽尴尬的说着 赫连斐冷哼一声:“是吗?那大哥没把这几个字说给王妃听吗?怎么王妃行事那般张狂”。 “哎哟喂!阿斐,看你这话说的,你嫂子一个深闺妇人,能做出什么张狂的事”赫连尽如坐针毡背上已冒出细微汗珠。 “她让人把叶云萝卖进楼子的事呢?”赫连斐一声怒吼,吓得慎王妃落掉了手里的茶杯。 赫连尽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有些惶恐地说道:“阿斐,这件事虽说是你嫂子做的,那她也没错啊,那叶云萝是罪臣之女,本来就是要发卖充为军妓的,这跟卖进楼子里也没什么区别嘛,你何必发这样大的火”。 赫连斐气的脑门嗡嗡的,他噌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吼道:“叶云萝是本王的人,慎王妃是丁小姐的表姐,不会不知道此事吧?你把阿萝卖进楼里,究竟是你的意思,还是丁婉意的主意?” 慎王妃身子一怔,眼里满是惊慌,她急道:“不关婉意的事,是我,是我气不过她欺负婉意,这才让人把她卖进楼里的”。 赫连斐气势汹汹的走到她面前,她吓得跌坐在椅子上,赫连尽急忙挡在她的面前:“阿斐,你要做甚”。 赫连斐猛的推开他咬牙切齿道:“你放心,我不动手打女人,可我也不会轻饶了她,不如慎王妃也脱了外衣,从这里走回慎王府。” “赫连斐,你我好歹是兄弟,你至于这样羞辱我们吗?你让她还怎么有脸活下去”赫连尽气急的喊道 “这就羞辱了?那阿萝呢?你们羞辱她的时候,可有想过她该怎么活下去”,赫连斐拽着他的衣襟怒火冲天。 赫连尽恼羞成怒的吼道:“赫连斐,你为了一个罪臣之女,羞辱宗亲之妻,你不怕百官弹劾你吗?”。 他冷笑一声:“我赫连斐何时怕过什么?慎王妃有何权利左右受皇令发卖的人?到时慎王怕也只能休妻才能保住自己吧!”。 赫连尽无奈的看了一眼妻子,扑通跪在他面前:“阿斐,就当我求你了,放过她吧!这样是真会要了她的命的,连仁兴伯爵府和永侯府也是会让人耻笑的,我去给叶小姐赔罪,我亲自跪在她面前赔罪。” 慎王妃已经吓得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赫连斐看着赫连尽那可怜的样子,不由的有些心软,可一想起云萝的样子他又怒火中烧,好半晌才狠声道:“受一月鞭笞,每日到云萝面前磕头认错。至于一日打多少鞭子,由阿萝决定。” 阳光洒落,犹如金色的洪流,天空湛蓝如洗,朵朵白云悠闲地漂浮其中,慎王妃每日巳时正刻,便来云萝住的院里磕头认错,受鞭笞,丁婉意因为这事,来求了赫连斐好几次。 这日一早便又跑来,眼看着求赫连斐没用她便来叨扰云萝。 她哭喊着跪在云萝面前:“叶小姐,求求你饶了我表姐吧!她已经知错了,你要出气,罚我便是。” 云萝冷哼一声:“丁婉意,你们真是想方设法的坏我清誉啊!前有你当街贴告示,后有你表姐卖我进青楼,无非就是想让赫连斐厌弃我。你以为用这样卑劣的手段挤走我,赫连斐就会娶你?” 丁婉意哭的双眼红肿,声音带着哽咽:“叶小姐,既然你心中怨恨,那由我替表姐受罚吧!她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不过是挨些打,又不是损毁清誉的事,若是我能,定也要将她卖进那种肮脏地,待上几日。” “叶云萝,纵使我表姐犯了错,可你如今也无碍,她好歹是王妃,是皇室宗亲,你算什么?不过是罪臣之女,就算阿斐爱护你,难不成你还要仗着他,胡作非为吗?”丁婉意恼羞成怒,指向云萝低吼道。 云萝只觉可笑,淡淡道:“既然这样,不如我杀了她,免得她觉得羞辱,反正我是罪臣之女,活着与死,我都不在乎。” 午膳后,赫连斐让人回王府传话,说带她去天牢看叶怀英与叶怀景。 叶怀英与叶怀景,惆怅的坐在窗脚下,云萝轻唤两声:“大哥、二哥” 俩人有些恍了神朝门边看去,叶怀景瞳孔一震:“阿萝?” “是我”云萝点头应道 两人立刻起身,趴在门框上拉着云萝的手:“你没事?太好了。” 云萝勉强挤出一丝笑:“有赫连斐保我,你们放心吧!我现在暂住在他府中,绪州那边我已回了书信,言,我们······一切尚好。” 叶怀英紧握双拳,猛然一击门框,发出沉闷的响声,咬牙切齿道:“昏君竟如此残害我叶家,我叶怀英,誓要为我父亲,为我叶家上下,讨回一个公道。” 云萝眉头紧锁:“大哥,你切勿再有此狂悖之语。报仇之事,又岂能单凭你一己之力便可达成?须知,他是皇帝,赏罚皆是天恩,如今,只要绪州那边和你两无事,便是最好。” 叶怀景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语带疑惑地说道:“关于父亲之事,我心中有诸多不解。倘若父亲当真犯下了通敌叛国之罪,意图谋朝篡位,那皇上又怎会如此宽容?我与大哥在此,既未受到严刑拷问,也未被定罪,反而生活所需一应俱全,这其中定有蹊跷。” 叶怀英也道:“琮亲王与皇上亲厚,许多内情,他或许也知道,阿萝,你如果有机会,可在王府探查一二,父亲他一生为南国,鞠躬尽瘁,若真被扣上逆臣的罪名,只怕他九泉之下也难以安息。” 云萝叹出一口气,咬咬牙:“好,我会尽力去查。” “快走了,天牢不可久探”,狱卒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叶怀景死死的捏住云萝的手,嘱咐道:“云萝,你需谨记,无论何时,你的安危都是首要。若觉得事不可为,那么便罢了,切不可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闻听此言,云萝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只得不舍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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