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丁氏一门,世代簪缨,门楣光耀。其女,丁婉意,秀外慧中,德行兼备,言容有则,柔嘉允怡,实乃当世淑女之典范。朕心甚慰,特赐天作之合,许配于琮亲王赫连斐,定于八月十八,黄道吉日,共襄盛举,举行大婚之礼。钦此!” “臣女丁婉意,领旨谢恩,愿陛下圣体康健!”丁婉意跪拜于石阶之下,姿态端庄谦卑,双手接过圣旨,面上尽显喜悦。 伯爵府众人皆是一脸喜色,伯爵夫人对着宣旨的内侍,客气道:“内侍大人,请移步堂中稍歇!饮杯粗茶。” 黄内侍闻言,连忙躬身行了一礼,恭敬道:“夫人的美意,奴才心领了,奴才承蒙圣恩,得以传旨,自当速回宫中复命,不敢耽搁,以免误了圣上的差事。改日若有机缘,定当领受。” 伯爵夫人温婉上前,手执一只缎面荷包,轻轻置于黄内侍手中:“黄内侍既还有差事,就不多加叨扰,这份薄礼,权当是我的一点心意,望内侍大人笑纳,权作茶资,略表感激之情。” 黄内侍轻轻掂了掂,笑容瞬间在脸上绽放,眼缝弯成了月牙状,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呵呵呵呵,奴才在此先向伯爵夫人及丁小姐道声恭喜了!夫人如此体恤,奴才感激不尽,这心意,自当领受。” “老曹,送内侍大人慢走”伯爵夫人吩咐着府里的管家。 待人走后,丁婉意才失态的喜极而泣:“姑母,我······我终于要嫁给他了” 伯爵夫人轻抚着她的脸颊:“是是是,盼了这些年,终于是盼来了”她随即吩咐身边的嬷嬷“你去鸾记阁与翠宝斋,让他们来给小姐量尺寸,做婚服头冠,小何,你去桢匠坊,让他们最好的师傅来府里,我要给婉意做最好的婚床,柜子,妆台,还有······” “娘,您别急,您也是迎过儿媳进门,送过爱女出嫁,今日怎就慌了神,我们先将一应所需细细梳理,列成清单,再逐一筹备,”伯爵夫人的儿媳钱氏笑着安抚她。 伯爵夫人轻拍额间,自嘲一笑:“对对对,瞧瞧我这副慌乱的样子,多亏了你细心提醒。” 钱氏闻言,眼波流转间,嘴角绽放出一朵温婉的笑花,悠悠道:“这下子,咱们府邸怕是要被喜气填得满满当当,离大婚不过半月光景,想来接下来的日子,咱们都得是脚不沾地,忙得团团转了。” 丁婉意垂目浅笑,施了一礼:“婉意在此先行谢过姑母与两位嫂嫂的操劳与费心,一切有劳诸位了。” 听说赫连宣下旨,将丁婉意许给自己为妻,赫连斐好像局外人一样,一点不为所动,每日对着云萝的画像诉说思念。 宫里前来准备大婚之物的宫人,还未踏进大门,便被他吩咐人撵了出去,司衣局的无奈,只有按照他的朝服为他做了婚服。 琮亲王府的白幡依旧在风中飘扬,惹得不少人议论纷纷,因着赐婚一事,丁婉意高兴的睡不着,可没几日,便传言,说她不过是个填房,根本不受待见,连聘礼都只是从宫里随便挑拣了些送来,赫连斐连面都没露。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北国宫内灯火璀璨,宴会设在鹿鸣轩,殿内,轻纱曼舞,随风轻扬,舞姬们身着流光溢彩的华服,身姿曼妙,乐声宛转悠扬,桌上,佳肴满布,一樽双鹤鼎正吐纳着烟丝。 慕临珩看了眼旁边的空位,端起酒杯一饮而下:“她还是不愿来吗?” 许钟弯着腰,凑在他的耳边,低声道:“已经差人去请了好几次了。” 长华宫内,云萝轻倚案旁,手中握着一卷泛黄的书籍,她看的是北国地理图志,总想着有一天能从这窒息的宫内逃出去。 桑竹屏退殿内的宫人,缓步至她身边:“娘娘自入宫来,已两月有余,还想着宫外的事物吗?” 云萝抿了口茶,继续翻着手里的书:“我知道你想劝我接纳他,我做不到。” 桑竹往她杯里续上水:“可娘娘需知,身在北国,您的一切皆系于陛下的恩泽之下。您可以不喜陛下,但您不能拒绝陛下,奴婢斗胆,娘娘您连长华宫的大门都不能踏出,还有何地可去?” 见云萝不说话,她又道:“得了陛下的恩典,您才有自由,唯有紧紧攥住陛下的心,方能使您所求皆得,顺风顺水。皇后虽不是陛下所爱,却背靠显赫家族,稳固如山;云妃尚有一子傍身,而娘娘您呢?正值圣眷正隆,陛下之心全系于您,此等良机,若不趁势而为,未雨绸缪,待到圣意转淡,您又将何以自处?届时,若不慎触怒天颜,只能幽居冷宫。” 云萝轻轻阖上手中的书,愣愣的看着她,面前的人仿佛能看穿自己,她说的话虽不中听,可也不是没有道理,如今,自己连这小小的宫殿都不能踏出,更别说走出这偌大的皇宫,可要接纳慕临珩,又真的做不到,自己的一颗心已被赫连斐全部占满。 脑子里浮现出他的面容,柔情的目光,他轻触自己肌肤的手,以及那丝丝气息在耳边萦绕的情景,想着要与慕临珩有这样亲密的接触,一股无法言喻的战栗感便油然而生,身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每一根汗毛都表示抗拒。 门外传来开门的声音,云萝起身前去查看,院中,许钟正扶着醉酒的慕临珩往东阁而去,桑竹见状,也迅速上前搀扶着他。 至自己来后,他便每日宿在旁边的东阁,看见她,慕临珩停下了脚步,那双哀怨的眼神看的云萝浑身不自在,她转身回到房间,看着屋内的一切,陷入沉思。 “贵妃娘娘,陛下身体有恙,桑竹姐去熬醒酒汤了,奴才去请庄太医,恳请贵妃娘娘移步东阁,照看陛下片刻。”许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几分急切。 云萝不耐烦的回了一句:“宫中不乏人手,何须我去照看?” “贵妃娘娘您向来不喜人多伺候,这会子他们已经退下了,去奴才房寻他们岂不是耽误时间,奴才这就去请太医了。” 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逐渐消失,云萝出来时已不见许钟的身影,她朝东阁看了眼,本不想管,但转念一想,一国之君若真在自己的宫里出了事,那一众大臣还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了。 她咬咬牙抬脚朝东阁走去,一开门便是一股难闻的酒气扑鼻而来,慕临珩合衣躺在床上,她轻唤两声他的名字,却不见任何反应。 她轻掩口鼻,走到床边,伸出手在他的鼻尖处探了探:“还有气。” 正欲转身离去之时,慕临珩蹭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云萝猝不及防,惊呼一声,身形不由自主地踉跄后退,却被他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猛然拉近,紧紧锁入怀中:“你很想我死吗?” 云萝奋力挣扎,慕临珩身形轻旋,犹如猎豹捕食般敏捷,瞬间将她困于柔软的床榻之上,他双腿微曲,如铁钳般牢牢锁住她的双腿,双手扼着她的两只手腕,不让其有丝毫逃脱的可能。 “叶云萝,朕对你一再纵容,反而让你更加无视朕的存在了,是吗?”言语间,既有痛心也有不容置疑的帝王之气,仿佛是在质问,又似是在叹息。 “慕临珩,你放手!即便我随了你,又能如何?我不喜欢你”云萝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 看着她眼里的冷漠与狠绝,宛如冬日里最锋利的冰刃,直刺人心。胸中燃了一把怒火,迅速蔓延至全身,令他血脉喷张,失去理智。 他将云萝的两只手腕扼在一起,另一只手从胸前滑过,指尖所触之处,衣料轻响,衣衫被他粗暴地撕裂开来。 这一举动,将云萝的记忆拉回了那个令她心悸不已的暖月楼,恐惧填满了整个身体,她疯狂的踢着双腿,伴随着那声嘶力竭的“救命”,响彻在静谧的房间里,显得尤为凄厉无助。 慕临珩并未因此罢休,炽热滚烫的脸颊紧贴在她细腻的颈窝,一直向下游走。 桑竹听到动静,狂奔进来,她急忙拉开被酒意冲昏头脑的慕临珩,跪在地上不停的说道:“陛下,您不能这样,陛下。” 云萝趁机赶紧逃离了此处,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门锁住,屋内,随即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悲泣,哭声让慕临珩有了一丝清醒。 他看着地上的衣服碎片,愤怒与自责交织,猛地一挥手,身旁的案几应声倒地,发出沉重的声响,桌上的茶具也未能幸免,碎瓷与茶水四溅。 “陛下,您不能如此对待贵妃娘娘,您这样非但无益于挽回她的心,只会把她越推越远。”桑竹跪在他的脚边,惶恐的说道。 他闭目,深吸一口气,脑海中回放着云萝逃离时的身影,那绝望中带着坚决的眼神,让他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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