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竹面上的笑意瞬间凝固:“娘娘,奴婢从未见陛下对何人倾注过如此深情,您与陛下也曾相爱,如今,为何要拒陛下千里之外?” 云萝温柔地侧眸,望向身侧兴奋小思:“小思,你去寻一只器皿来,咱们采些桂花回去,做些别致的小食,可好?” 小思眼中闪烁着惊奇:“这……这花还能做吃的吗?” 云萝轻笑,指尖轻轻划过她那略带婴儿肥的脸颊:“当然啦!快去吧!” 目送小思逐渐消失的背影,云萝苦涩一语:“倘若有那么一人,仅凭一丝莫须有的猜疑,就说你与别人有私,便对你施以拳脚,更甚者,他设计害死了你的父亲,让你的家族险些被灭,面对如此的伤害与背叛,你还会再喜欢他,原谅他吗?” 云萝将一朵娇艳欲滴的海棠轻置于桑竹掌心,浅笑道:“我杀不了他,你说的对,唯有他的心全然系于我,我才能为所欲为,与他携手共度是不可能了,我能待他如宾,已是难得,你家陛下已许下承诺,半年后,若我仍未能释怀,还想离开,他会亲自送我离开。” “娘娘,听说棠桂园今日开园了,里面种了奇花,香气四溢”巧珠小心翼翼的说着。 纪盈抚摸着隆起的孕肚,不屑道:“她自然是什么奇异的东西都能得到,陛下不惜倾尽万金打造的园子,只为她一人观赏,我们这些能闻着味就算不错了,那边怎么样了?” “菱湘每日还在受罚,皇后也还在禁足。” “我本不想与她们斗的,可我没办法,皇后出身显赫,其家族势力如日中天,处处压着我,说话又那样难听,而贵妃,万千宠爱集于一身,我虽有子傍身,可来日若她俩也诞下皇嗣,或是再有新宠入宫,那我的处境就难了。” 巧珠端了一碗燕窝递给纪盈,听着她的自语,不解的问道:“娘娘,您说什么呢?奴婢怎么都听不明白。” “你不用什么都明白,只管做好事便可,陛下那边,还是每日都带辰儿过去吗?” “回娘娘,每日午后乳母都会带大皇子去给陛下请安,听说陛下每每见了都欢喜的很。” “那你去把辰儿抱来,本宫亲自带去给陛下请安。” 纪盈挺着孕肚,身后跟着抱着孩子的巧珠,还有两名随行的嬷嬷,与其说是随行伺候,倒不如说是随身监视,春风轻拂,带着几分初春的凉意与清新,空气中,一缕淡雅而陌生的花香悄然弥漫,是她从未闻过的。 冯丛力微躬其背,步伐轻盈,行至慕临珩身侧,语含敬畏:“陛下,淑妃娘娘携大皇子,特来向陛下请安问礼。” 慕临珩手中的御笔轻轻一滞:“让她进来吧!” 见纪盈步履笨重的踏进门槛,他只是起身,动作轻柔地从巧珠怀里抱过孩子,眼神不经意间掠过她隆起的孕肚上,淡淡道:“雪融水寒,你无事还是不要出宫门。” 纪盈轻颔首,眸中掠过一抹温柔而复杂的神色,回想起自己初入府邸之时,那些恩爱的时光,如今却成了心中的一根刺,那个温文尔雅的夫君,如今却冷若冰霜,他冷漠的眼神,冻得人心凉透。 望着他逗孩子的模样,那份温柔与慈爱,倘若没有她的闯入,他也许还是一如既往的对自己好,牵着孩子的手,漫步于皇宫,看日出日落,赏万千星河。 想到这里,纪盈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一抹甜蜜爬上眉梢。 可这甜蜜的时光还不曾享受一时,便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许钟,手持精致的食盒,眼中闪烁着难掩的喜悦。 “皇上,贵妃娘娘做了吃的,让人给您送来。” 慕临珩的眼眸倏地亮如星辰,他轻柔地将孩子递予巧珠,一脸欣喜:“真的?阿萝她,给我做了什么?” “贵妃娘娘说,是用新鲜的桂花做的鲜花饼。” 闻此言,慕临珩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迫不及待地转身,直奔长华宫而去“那个饼给朕收好,不许动。” 云萝此刻正坐在廊下弹着琵琶,这司乐坊中,即便是精心挑选,前后更迭了四把琵琶,,没一把是合心意的,要么音质不好,要么琴弦太粗,现下这一把也是勉强。 慕临珩的身影突然冲了进来,云萝抬眼望去,只见他胸膛微微起伏,喘息未定,鞋面与衣摆边缘,已被水湿透,脸上因急跑也是微微发红,额角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微微闪烁。 看着他这副模样,云萝难免心生怯意,起身往后挪了几步:“你这般急匆匆的模样,出什么事了?” 慕临珩接过桑竹适时递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喘着粗气:“阿萝,你……你终是愿意接纳我了?” 云萝心下了然,定是因为自己送他的那一碟子桂花饼,让他有所误会,她顿了顿:“并非如此,我只是感谢你为我悉心培育出那样一片花海,别无他意。” 慕临珩闪亮的双目瞬间黯淡了下去,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苦涩的微笑:“也罢,也罢,你能看到我的付出便好,阿萝。三月二十六,我会去东陵山神宫祈福,我想带你一起去。” “我不想去。” “阿萝,东陵山在宫外,你不是一直想出去走走吗?且东陵山风光旖旎。” “好,那就去吧!” 更深露重;闲来无事云萝便早早的躲进了被窝,桑竹见她沉沉的睡着,这才蹑手蹑脚的出了长华宫,来到慕临珩的紫宸殿。 他悠然自得地躺在摇椅上,手里把玩着那块象征身份的玉石,言语冷淡:“今日,她可有何特别之举?又或是,向你透露了哪些心语?” 桑竹立于对面,俯首躬身:“回禀陛下,娘娘今日雅兴颇高,弹了琵琶,去棠桂园赏了花,带着奴婢们做了鲜花饼。” “她可还在研究北国地形?” “嗯,临睡时看了东陵山的地理图志,娘娘还说……”桑竹停顿了一下,抬眼看了看慕临珩,继续说道:“娘娘言道,往后岁月,她愿以礼相待,如宾之敬,若要携手,怕是不能了。” 慕临珩将玉石往面前的案几上一抛,他未发一语,眼里却透着阴鸷,周遭的空气仿佛也随之凝固。 三月二十六;依祖制,每年三月二十六,北皇会带着皇后前去东陵山神宫祈福,以保风调雨顺,慕临珩故以皇后禁足,未带其前往,而是带了云萝前去。 因着此事,还在朝堂上与大臣们争论一番,臣工们认为,纵使东郭月德行有失,但在这种时候也应该解了禁足,去神宫祈福,而非一位贵妃替代。 而慕临珩却说,云萝乃南国送来和亲的公主,其身份已是尊贵,若觉得贵妃之位不配,那便升为皇贵妃,位同副后。 此举一出,大臣们自然是有话也说不出,只得听命行事,东郭政虽为女儿感到不平,可她身为皇后,在事情没有明确之前便私自对后妃用刑,这让他也很无奈。 冰雪已经全部融化,整个东陵山绿意盎然,漫山遍野,青松挺拔,翠竹摇曳,山间小径旁,野花竞相绽放,青石板的台阶打扫的一尘不染,沿途铺就了一层锦缎,倒是奢侈的很。 神宫坐落于山顶,行了大概一个时辰,方才到达神宫,步入其间,但见香火已炽,袅袅青烟悠然升起,与山间薄雾缠绵交织,轻轻覆盖了每一寸山石草木,倒像是入了世外仙山。 云萝并不想与他装模作样的在这祈福,她愿意出来的本意是想找机会逃跑,然而,此刻环顾四周,东陵山密布着重重守卫,如同铁壁铜墙,无懈可击,每一处可下山之地也是三岗五哨。 她心中暗自忧虑,怕惹急了慕临珩,他真的会给自己用那什么同心蛊,如果变成痴傻,再遭遗弃于这深宫冷院之中,那等境遇,想来便觉得不寒而栗,实乃得不偿失之举。 折腾一天,又回到了牢笼般的皇宫,她只觉身心俱疲,匆匆完成了洗漱便上床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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