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蛾眉一蹙，片刻后道：“原来你连相师的东西也会。”</p>
尺素想到徐慢慢提过，顾青已经得到了所有九流社所有成员的认可。相师这人最擅长揣测人心，料敌机先，顾青若无这方面本事，怕是难以折服他，因此她试着猜了一下。</p>
顾青笑了笑，说道：“你还不笨。”</p>
不过顾青倒不是真的能读心，只是凭借剑柄，能模模糊糊感受到一点尺素的情绪，加上上次从相师身上窥视到一点东西，又想到陆长卿的背景，方才猜中。</p>
因为陆长卿的家族有在万通钱庄有参股，可陆家并非是修行世家，陆长卿的灵石来源，自然很可能跟万通钱庄有关系，毕竟这个痴人，恐怕也没有心思耗费精力去获取灵石。</p>
顾青的读心术，倒是不如相师那样奇妙，相师的能力还是建立在他本身奇特的内劲上，一旦成功，得到的内容会详细许多。</p>
但是顾青可以从微表情以及各种信息分析对方心里所想，得到的答案即便不会十分精准，可是比起相师，有更高的容错率，亦更不容易给高明的修行者察觉。</p>
顾青这一套对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同样管用。</p>
因为人就算能控制表情，但依旧会不自觉暴露出一些肢体语言，这些都会反映出一个人的内心。</p>
尺素叹了口气道：“你会的东西可真不少，我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p>
她拉着徐慢慢手，脸凑到徐慢慢耳边，吐着热气道：“反正咱们一起分享顾青好不好。”</p>
她知道徐慢慢耳朵很mingan，因此故意这样做。</p>
徐慢慢有些受不了，面红耳赤逃开，她道：“顾公子也不是我的啊。”</p>
她说出来，脸更红了。</p>
顾青对尺素道：“我看你是闲的无聊，去帮我开下门算了，又有人要来了。”</p>
尺素微微一奇，道：“你的耳朵这么好使？”</p>
她想看看到底有没有人来，于是去开门，外面空空荡荡，根本没人，尺素正要笑话顾青，忽然露出古怪的神情。</p>
她道：“一里之外的动静你都能清楚？”</p>
没多久，陆长卿走到院门口，他看见尺素，好奇道：“小尼姑，你长头发了啊。”</p>
尺素脸一黑，说道：“上次你见我时，我都长发……齐耳了。”说到后面，她还是有点底气不足。便是如今，她还未长发及腰。</p>
陆长卿“哦”了一声，随即向院子里的顾青拱手道：“社长，我写一个字给你瞧瞧。”</p>
他手指触及地面，写出一个雨字。</p>
顾青初始不以为意，随即心里微微惊讶，因为这个“雨”字竟有些湿润。</p>
他隐隐约约把握到了一点东西。</p>
第一百一十六章 真境之论</p>
徐慢慢看到后，跟着“咦”了一声。</p>
她似不确定道：“陆先生，你可以感应到元气了？”</p>
陆长卿摇了摇头，说道：“没呢，因此我才有点奇怪。”</p>
顾青走近那个字，仔细瞧了瞧，然后问陆长卿道：“你写这个字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p>
陆长卿道：“我见了社长的字，有几处变化若同脱笼之鹄，一望空阔。我便想着，为什么我当时能产生那样的意象。我亦跟着试了试模仿那几处变化，发觉笔划虽然一模一样，可是始终没有那种感觉。后来我边写边想，是不是要意在笔先呢，云州多山，多雾，亦多夜雨，这都是我自小最常见的，我每每练完书法后，常见的是雾，常听到的是雨声，因此我试着心生雨雾，写了雾和雨两个字。”</p>
他又写了个“雾”字，仍是和“雨”一样，有些湿润，只是“雾”没有“雨”那样润。</p>
顾青于是明白，陆长卿先写“雨”字，自是为了让这种现象更明显一点，好向顾青请教。</p>
顾青想到了无争心法，在意不在言。</p>
显然陆长卿写的字有类似之处。</p>
他又想到自己写那幅字时，生出如脱笼之鹄的新变化，亦是有意无意间，暗合了这个道理。</p>
顾青思忖片刻，取出一支笔，正是立言笔。</p>
他刷刷写出一个“雾”字，奇妙的事发生了，字上竟飘出些许雾气，极浅极淡。</p>
顾青又继续写，写了多次后，雾气深了一些。</p>
徐慢慢忍不住有些惊讶。</p>
尺素若有所思，问徐慢慢道：“这难道是传闻中的符道？”</p>
顾青感受最深刻，他通过在文字中注入意象，又靠着立言笔的特殊性，隐隐然引动了天地间其他属性的元气。</p>
那是“水”元气。</p>
水之力，水灵气？水元力？</p>
笔划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否能将意象的特征准确地表达出来。</p>
顾青亦深刻明白，他如此轻易做到这一步，关键也不是立言笔，而是无争心法打下的基础。</p>
难道无争心法的本质是驾驭天地间各类元气？</p>
只是顾青亦不能做到更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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