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县衙里只剩下几个巡捕，显得格外空落。</p>
“头儿！怎么了？县太爷去哪了？”</p>
几个倒班的巡捕迎了上来，围住潘安。</p>
“死了。”</p>
“啊？”</p>
众人不解，且才注意到潘安身后拖着一道血污人影。</p>
“惹了大修，连带那司马灾，都死了。”</p>
“赵正眼怎么回事？也是被那大修弄死的？！”</p>
众巡捕看着早无气息的赵正眼，慌张问道。</p>
如若真是这样，那他们得想想跑路的事情了。</p>
潘安没有说话。</p>
只是拖着赵正眼的尸体，走过正堂，穿过一片花圃，挖了个坑，将赵正眼埋了。</p>
“走好。”</p>
潘安离开县衙。</p>
拿着自己积攒了多年的俸禄，去了赵正眼他爹的家。</p>
佝偻老头开门，身上满是腥臭味，脖间还挂着一条干死的蜈蚣。</p>
“咳咳咳……潘安？什么事？”</p>
潘安递过装满银子的小包，努力挤出一个笑容，</p>
“赵叔，正眼的腰杆终于挺直了。”</p>
“什么混账话？那兔崽子就是老子的蛊冢！他还想挺直腰板做人不成？！”</p>
佝偻老头唾沫横飞，用尽全力反驳着潘安的说辞。</p>
“不，叔，我的意思是，赵正眼死了。”</p>
佝偻老头眼睛瞪大，身形顿住。</p>
脖子上挂着得干死的蜈蚣似乎又动了起来。</p>
“我的蛊冢……我的蛊冢……”</p>
老头坑坑洼洼满是符文的脸上，滑下枯黄的泪水。</p>
潘安离开了。</p>
他没懂老头究竟是在哭谁。</p>
是赵正眼还是蛊冢。</p>
说不清，也道不明了。</p>
…</p>
傍晚时分。</p>
陈远坐在客栈一楼的窗边，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出神。</p>
“陈哥，后来怎么了？”柳寻坐在一旁，双手捻着裙摆，小心翼翼地问。</p>
陈远回过神，开口，</p>
“那个斜眼巡捕死了，什么皇亲国戚也死了。”</p>
“这样啊。”</p>
柳寻点头，脸色微变。</p>
“嗯。”</p>
陈远摩挲着锈剑剑鞘上的“陈”字，不知在想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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