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他所说的，一切都是小事。</p>
其他人说这四个字，在她这儿是大话，可从他口里说出来，莫名地便令人信服、安心。</p>
冯成则晦暗的心情被她这句话一扫而空，他眷恋地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失笑：“天天在想些什么。”</p>
季清羽才一头雾水呢，“什么意思啊？”-</p>
冯董跟郑明月过来的时候，季清羽坐在套房的茶几桌前吃饭。</p>
穿着病号服的冯成则正在给她削苹果。冯董扫了一眼，不由得在心里感慨，这辈子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吃到儿子削的苹果。</p>
季清羽面露尴尬之色，夹着的那块排骨也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吃了。</p>
她也觉得自己心挺大的，老公都住院了，她还能有心情吃饭，想问公婆有没有吃、要不</p>
要添筷子()?()，</p>
但还是将话给咽了回去。</p>
“年轻力壮的。”冯董笑了笑()?()，</p>
“想来也应该没什么事。”</p>
郑明月正认真地翻着检查报告()?()，</p>
时不时还要去扒开儿子茂密的头发看看里面有没有伤?()???+?+??()?()，</p>
一听这话，脸色黑得跟锅底一般，“你还笑得出来？”</p>
冯董立刻收敛，“都跟你说了没事，你偏惦记。医院里空气也不太好，还是早点回去。”</p>
说完后，他又看向季清羽，缓了缓语气，“这儿窄，医护人员也负责，要不，你也跟你妈一块儿？”</p>
“不了。”</p>
冯成则任由郑明月检查他的手臂、脑袋，替她回绝，“她回去了也睡不好。”</p>
“妈。”他偏头喊了声，“今晚让沅宝陪您睡。”</p>
不是奶奶陪孙女，是孙女陪奶奶。</p>
没有沅宝，郑明月说什么都不会离开医院，她叹了一口气，点头应道：“好，你们不在，我也不放心她一个人睡。”</p>
“都说了，让你早点回去，你一不是医生护士，二不是护工。”冯董念叨，“在这里坐着也受罪，他们一个没满三十，一个三十三，哪个身体不比你好？”</p>
不孝子。</p>
亏得他们一把老骨头还得跑来跑去。</p>
“行了，啰嗦个没完了！”</p>
郑明月不耐烦地扬声道。</p>
冯董噤声。</p>
季清羽惊讶极了，这次不是为婆婆跟平日里端庄温和截然不同的模样，而是她感觉公公好像挺怕婆婆……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中，她是真没看出来。冯成则反而并不讶异，眉眼平淡地继续削苹果。</p>
冯董跟郑明月在病房没待多久，也就准备走了。</p>
临走前，郑明月拉着季清羽小声叮嘱。话里话外，全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关心，“成则一门心思都扑在公事上，保不齐明天一早他就想出院，我也拦不住，但清羽，他要是有不舒服，你多劝劝他，多休息两天没事的，耽误不了什么大事，实在不行，让他爸爸帮他顶几天。”</p>
放在以前，季清羽肯定是不会接这话茬的，即便接了，也都是应付。</p>
但现在她则是郑重其事地应下：“您放心，我今晚一定好好观察。”</p>
冯成则要是皱一下眉头，她都得记下来。</p>
郑明月一怔，露出了接到电话后的第一个笑容，“你也要好好休息，今天吓坏了吧？”</p>
“有一点。”季清羽诚实地小声道。</p>
心里已经在疯狂问候肇事者全家了。</p>
郑明月反过没事，就一定没事。”</p>
鬼使神差地，季清羽问道：“……对了，爸爸钓到鱼了吗？”</p>
郑明月扑哧笑了起来。</p>
听到妻子的笑声，正在窗台那儿跟儿子说正事的冯董望了过来，看似松弛，其实一直紧绷着的身躯稍稍放松了些。</p>
冯成则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p>
季清羽似有感应，偏头，对上他的目光，弯了弯眉眼。他忽然记起，她很年轻，比他要小六岁，然而在她的眼神中，他居然看出了安慰之意。</p>
冯董带着郑明月走出病房，乘坐电梯来了地下停车场。</p>
他没跟着上车，郑明月知道他有事要去办，却还是拉了他一把，低声提醒道：“洛老年事已高，有话好好说。”</p>
冯董似笑非笑：“我跟那老东西可没话说，他不把那脑袋当摆设的小崽子打发到非洲去挖矿个二三十年，这事没完。”</p>
想起自己家里也有这么个东西，他顿时也笑不出来了。</p>
作者有话要说</p>
100个红包么么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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