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随风快吓尿了。</p>
他扔下手里的刀，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p>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杀人，一刀割破了女细作的脖子动脉，鲜血飚出来，温热的血液溅到了他脸上。</p>
第一次杀人，在御书房，在皇上的面前，杀了人。</p>
他迅速回过神来，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皇、皇上恕罪，此女出言不逊，藐视皇权，公然辱骂皇上，微臣实在是无法忍受，便一时冲动杀了她……”</p>
月娘说了，这个女子不能留。</p>
可是他说了那么多激怒皇上的话，皇上都没有要芙蓉的命。</p>
他便只能自己操刀。</p>
“任何有血性的大魏人，听了这番话，都不可能无动于衷。”皇帝的怒气随着芙蓉的死亡慢慢消散了，他走下来，将李随风扶了起来，“襄阳侯，你是个忠君之人，是朕从前误会了你。”</p>
李随风不由大喜。</p>
他还以为，他的功劳会因为杀了芙蓉而被抵消，没想到，皇上还是看到了他的才能。</p>
他正要说话。</p>
边上的裘指挥就开口：“越国绝不可能只派了一个细作前来，襄阳侯因一时冲动杀了此女，却给朝廷寻找细作带来了巨大的困难，微臣……”</p>
“咳咳咳！”</p>
李随风剧烈咳嗽起来。</p>
他捂着胸口，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再度跪下去：“裘指挥所言极是……咳咳，微臣不该这么早上报细作之事，应该等她联络其他越国人之时，再一网打尽……都是微臣急功近利，微臣有罪，咳咳咳，请皇上降罪！”</p>
他不断咳嗽，脸上满是鲜血，衣裳也被血染透了。</p>
裘指挥瞪大了眼睛。</p>
好一个襄阳侯，堂堂大男人，居然学女子用苦肉计！</p>
不要脸，太不要脸了！</p>
他感受到一道冷光扫来。</p>
皇帝的目光落在他头上，厉声道：“堂堂京都指挥使，连个潜伏了两年的女子都未察觉，还得襄阳侯出面才捉拿到细作，要你们指挥使有何用！给你五天时间，必须将细作全部找出来，否则，你这个指挥使也别做了！”</p>
裘指挥汗如雨下。</p>
他本以为今天是立功，没想到居然被下了军令状！</p>
他只能拱手接旨：“是，微臣领命！”</p>
皇帝看向李随风：“李爱卿感觉如何，是否需要请御医前来诊脉？”</p>
李随风忙道：“御医是皇室的大夫，怎能给微臣看病，微臣只是在和细作拉扯时受了惊吓，并无大碍。”</p>
“那就好。”皇帝捻了捻手指，“朕记得，李爱卿是在通政司办差？”</p>
李随风干巴巴笑：“通政司得了一批新的进士，个个才华横溢，微臣觉得，年轻人更适合干这些事，便卸职没有再做了。”</p>
在通政司办差还是八九年前的事了，因为他肚子里没墨水，再加上老是旷工，通政使便找了个由头让他滚蛋了。</p>
从前觉得不用办差真轻松。 但自从上回月娘被人绑走，他就意识到，没有实权真的不行，发生点什么事，根本没人愿意帮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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