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先生的神情开始扭曲，扶着他的理查夫人更是不可抑制地尖叫起来。</p>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贱|人的嘴堵住！”</p>
警员接收到她凶横的眼神，却只无奈地将头转向另一人。</p>
之前堵嘴的餐巾还在小弗鲁门手里，而这位身份尊贵的小绅士显然无视了理查夫人的控诉。</p>
“别急啊，还有最重要的事没问完呢。”小弗鲁门先生转了圈手里的餐巾，偏头看向贝拉，“你说你进入房间时，希尔科罗男爵已经死了？”</p>
贝拉稳了稳情绪，这才微微颔首：“是。当时阳台的门打开着，他已经倒在地上死了……”</p>
“她说谎！！”理查夫人不肯放过任何惩戒“女杀手”的机会，“一个杀人凶手的话怎么能信？她刚刚的动作大家都看到了，她根本就是要杀了霍尔丹，她就是个恶魔！”</p>
“我没必要骗你们！我既然t敢踏进黑卡尔庄园，就没打算好好离开。”贝拉直接怒视回去，微微仰起下巴，“如果真是我亲手宰了他，我没有理由不认领这样的殊荣！”</p>
布朗探长都被两人吵得脑壳痛，上前警告道：“她说的话是真是假不是你能判定的，请先保持安静！”</p>
“这都已经是一目了然的事，你们就是在浪费时间！”</p>
争执中，脸色不好的理查先生神情更加扭曲，甚至忍不住慢慢蜷缩起身体。</p>
“……霍尔丹？”</p>
理查夫人最先察觉到丈夫的异样，抓住他的手时瞬间慌了神：“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你、你这是怎么了？”</p>
“肚子……我的肚子好疼……”此时理查先生的额头已经布满冷汗，说话都变得异常艰难。</p>
“怎么会……医生……艾略特你快来看看！”理查夫人环视一圈，只找到一个还算可靠的人，“你快来看看，他这是怎么了？”</p>
艾略特还没从之前的打击中回过神，但现实逼着他不得不冷静下来。</p>
他绷着神经上前检查一番，得出的结果却让他更不安了。</p>
“有、有点像肠胃病，症状跟雷纳德很像……”他不由转身看向小弗鲁门的男仆，“我、我无法确定……还是让波文先生看看吧。”</p>
布朗探长听到“肠胃病”的时候就眼皮一跳，有种很不好的预感。</p>
果然，当小弗鲁门先生那高大的男仆检查完，直接得出了“中毒”的结果。</p>
“不一定是砷中毒，已知有好几种毒也会产生相似的症状。”他站起身，立时做出判断，“我去准备盐水，必须快点催吐。”</p>
现场又是一阵兵荒马乱。</p>
一顿折腾后，理查先生也虚弱地躺平了。</p>
“……你们还说不是她，她差点就得手了！”目送着丈夫被抬回楼上，理查夫人崩溃地大哭出声，“我真是受够了！你们要是不能给我一个交代，我明天就去给罗兰大使馆拍电报，他们一定会把那个恶魔绳之以法！”</p>
说罢，也不再管众人的脸色，匆匆向楼上跑去。</p>
“……要是上升到这个级别，事情就严重了。”</p>
一旁沉寂中，多弗爵士蹙眉看向布朗探长：“马黎的案子只能在马黎结案，你能明白吗？”</p>
感受到隐形的压力压上自己的肩膀，布朗探长心里也很憋屈，却又不得不跟着应声：“这是当然。”</p>
“很好。记住，你只是执法者，你的职责只有抓住犯人和提供证据。至于如何审判，那是法院的工作。”多弗爵士整了下自己的衣袖，又瞥了一旁的小弗鲁门一眼，“这是你的工作，别让其他人影响你的判断。”</p>
小弗鲁门笑了笑，还颇为赞同地对布朗探长微微颔首：“多弗爵士说的没错，探长，你有的时候太容易跟着别人的话走了。”</p>
布朗探长：…………</p>
布朗探长强扯出一个笑容，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是，您说的对。”</p>
“不管怎样，今晚总算能睡个好觉了……啊对了，布朗探长，刚刚忘跟你说了。”</p>
刚走到门口，小弗鲁门又朝探长勾勾手指：“那个半夜被男爵派去电报站的车夫回来了。”</p>
探长目光闪了下，匆匆抬步跟上：“他有什么问题吗？”</p>
“不不，他没什么问题。问题是男爵阁下昨天送出的电报，好像少了点什么。”</p>
布朗探长用一声“啊”表达了自己的不解。</p>
“那车夫说，男爵阁下昨夜应该是想往两个地方发两封电报。但他把写着内容的纸条递给电报员时，电报员说上面只写了一个内容，也就是你们格林菲尔德治安所收到的那封。”</p>
“男爵阁下给他信纸的时候没口头说过吗？”</p>
“很可惜，希尔科罗男爵当时是用语速很快的马黎语跟他说的，好像还有点大舌头。而那个车夫是个罗兰人，马黎语实在不怎么样，没听清却又不敢让男爵再说一次。他想着反正男爵都写下来了，让电报员照实发就好。”金发的小绅士皱起眉头，“按照他的复述，好像是要给某个叫'普瑞埃'的大教堂还是牧师递信，有关'纺织'什么的……因为收信人和内容都不明确，电报员自然没法发出这条消息。”</p>
“普瑞埃？真是个怪名字……哦，可能是跟慈善活动有关吧。救济贫民窟的孩子、改善纺织女工的作业条件什么的？最近报纸上有好多这样的文章。”探长松了口气，有些不以为然道，“可能男爵就是突然想起这么件事，口头嘱咐了一句但没写下来。”</p>
“只是这样？”</p>
“那还能是什么？您之前还说过，他最近想要重回议会，做慈善可是提升名声的捷径……”</p>
“是吗……可还是有好几个疑点……”</p>
小弗鲁门先生显然还沉迷在这场“侦探游戏”里。碍于对方的身份，布朗探长只能无奈妥协：“您要是实在好奇，不如我跟您一起再去问问那个车夫？多问几遍说不定他就能想起来了。”</p>
“那再好不过……但现在可能有些困难。”</p>
小弗鲁门也跟着叹息：“那个车夫实在是个忠仆。回来后就听说男爵死了的事，哭了半天后又喝了不少酒，我问完那些问题后便躺在馬廄里不省人事了……”</p>
“那就明天吧！”布朗探长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接道，“明天华莱士警司就该带人赶到了，您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问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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