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在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去教堂前分别往纽克里斯的邮局和电报站跑了一趟。</p>
但t很可惜, 两边都没有任何消息。</p>
波文劝她不要着急,毕竟马黎的邮政系统比起其他国家已经算是最好的了，起码丢失信件的比例没有那么惨烈……但这丝毫没给利昂娜带来什么安慰。</p>
本·琼斯尸体上的刻字就像一道魔咒，让心中的不安快速扩散。</p>
她有预感,也许很快就会发生更糟糕的事……可究竟是什么她依然没有头绪，这样的无力感让她忍不住焦躁起来。</p>
主仆二人又在邮局等了会,直到再不走就要赶不上弥撒,利昂娜才在波文的催促下于离开了邮局，踩着时间到达圣玛丽教堂。</p>
神父今天穿得很正式,正站在教堂门口与每一位前来参加弥撒的教徒颔首示意。</p>
看到利昂娜和波文，他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一点。</p>
“神父。”</p>
利昂娜先跟他打了声招呼，又凑近小声问道：“霍华德太太还好吗？”</p>
“愿吾主宽恕……”路德神父垂首轻声祈祷一句，这才笑道，“她的精神好多了，今早还跟唱诗班的成员一起布置教堂呢。”</p>
利昂娜点点头，也跟着人流走进小教堂。</p>
今天是星期天，凡是信仰圣教的镇民都聚集在这里。一眼看去，有很多熟面孔。</p>
秘书沃克小姐在跟唱诗班的成员说话，似乎在嘱咐着什么。肉铺的比格太太和铁匠的夫人米歇尔太太也是唱诗班的一员，后者今天看上去像是特地打扮过，比昨天还要明媚靓丽。</p>
铁匠米歇尔先生坐在座椅上，转头与身后的几名熟人交谈着。沙利文警司也来了，只是他的人缘似乎不怎么样，除了兼任验尸官的克利夫兰医生都没有人愿意坐在他身边……</p>
弥撒快开始了，可利昂娜四处看了一圈，没有看到自己最关注的对象。</p>
见教堂秘书与唱诗班成员们沟通完毕，她立刻疾步上前叫住对方。</p>
“打扰了，沃克小姐。”她客气问道，“请问您今天见到查尔斯少校了吗？”</p>
沃克小姐指向后院：“他在与霍华德太太说话。”</p>
利昂娜谢过她，转身拍了下波文的手臂：“你去帮我占个座。”</p>
波文看向她示意的位置，正是沙利文警司所坐的那条长椅，不禁咋舌道：“那里还用占啊？别人都不会去……”</p>
“让你去你就去。”</p>
高大的男仆被雇主支开，利昂娜趁还有点时间，悄悄从侧门溜到外面，果然听到两人的争吵声。</p>
“……您怎么能……我不认为……”</p>
“……我……决定了……请……不要……”</p>
“……我必须阻止…………”</p>
“……你没有权利这么做！”</p>
距离有些远，利昂娜只能捕捉到几个断断续续的词语。</p>
还不等她细听，那边的对话似乎已经单方面结束了。</p>
霍华德太太快步往门这边走，利昂娜装作刚出来的样子与她撞了个正着，惊讶一瞬后对她微微颔首：“日安，霍华德太太。请问您见到查尔斯少校了吗？”</p>
霍华德太太的脸上一开始还带着点紧张和不安，但见这位金发的小绅士似乎是刚到，心中也松了口气。</p>
“他在草坪那边。”</p>
只留下这么一句，霍华德太太已经快步走入教堂。</p>
利昂娜把说到一半的“谢谢”吞回肚子，转头就看到查尔斯少校直直立在草坪中央。</p>
他是个很典型的军人，即使刚刚跟人吵过架，站姿还是一如既往地挺拔。</p>
只是他的状态明显不对，直到利昂娜走到近前他都没能发现。</p>
“也许我不该在此时打扰……可查尔斯少校，您还好吗？”利昂娜轻声问道，“您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p>
少校似乎这才回过神，只是抬头时眼神还有些恍惚。</p>
唇须下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回答利昂娜的问题。</p>
“……难道所有事都必须袒露在阳光下，被别人审判，才是正确的吗？”</p>
他的双眼并没有焦距，似乎前方对他来说只是一片虚无：“如果一个秘密只会让所有人受伤，那保守它，难道就是错误的吗？”</p>
早春的风吹过二人，周围只有鸟儿清脆的鸣叫，没有一个人说话。</p>
利昂娜突然觉得自己准备好的问题都失去了意义——不管她怎么问，这个人什么都不会说。</p>
“……弥撒要开始了，查尔斯少校。”</p>
金发的小绅士率先转身：“今天人不少，我给您占了座位，请跟我来吧。”</p>
***</p>
利昂娜为少校占的位置，便是她之前嘱咐波文帮忙占的位置——与沙利文警司同排的座位。</p>
查尔斯少校看到对方为自己“准备”的座位，整张脸似乎都抽搐了下，显然并不是很满意。</p>
但今天人很多，小小的圣玛丽教堂几乎坐满了。且他与沙利文警司中间还夹了伯爵之子和其男仆，算是可以无视对方的距离……</p>
又往前看了一眼，少校不情不愿地挨着小弗鲁门先生坐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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