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将军，您睡着了？” 哈罗德睁开眼睛，他快速眨了眨确定自己是死是活，看着自己蜷缩的身体，似乎只是毫无察觉的睡了过去。 “我睡了多久？帕金斯。” 肩章带花的帕金斯已经荣升为了团长，但在哈罗德面前仍是十分谦逊道：“大概半个小时，将军。” 哈罗德使劲眨了眨自己的右眼，那种酸涩的感觉比先前略有消退，就是大腿的肌肉还是酸痛无比，肩膀的炎症好像也进一步加重了些。 “前线的作战到什么情况了，有没有兽人古巨圾的出现，后勤补给有消息了没，护教军的援助是不是在路上了。” “明白。”帕金斯说着将刮刀递给了哈罗德。 哈罗德接过后对着镜子挂落着许久未剃的胡须，好几十天的连续战斗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断断续续能有个囫囵觉就已经是天大的好事。 战士们已经到了筋疲力尽的阶段，而他的身体似乎也开始向终局走去，关节的炎症、器官的衰竭、思绪的停转，他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那个该死的家伙。 “咱们战区比较幸运，战斗强度缓和了不少，每周的阵亡率在35左右，离咱们有段距离的第98军团可就让六台古巨圾给推光了。” 哈罗德既不热敷也不抹油，就是单纯靠着刮刀的锋利，“刺啦刺啦”一下又一下的刮着那夹杂着灰色的胡须。 “后勤前两天刚到了一批，但是跟咱们要求的物资数量一比少了大概30，尤其是武器弹药的供给，现在有的战士只能用烤火的方式给能量弹匣充能了。” “呲”的一下，鲜红的血点从灰白的皮肤上扩散开来，不过扎眼的颜色并没有让他停手，甚至于他甚至没有感觉到痛觉的出现。 是不是自己的感觉也退化了，哈罗德如是想。 “护教军兵团本来在昨天应该就到达，但途中应该是遭到了兽人氏族的埋伏，导致受损严重，现在又撤了回去，到达时间再定。” 杂草一样的胡须被去除，但哈罗德感觉并没有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了些，反而暴露出了他那皱纹如沟壑般干枯开裂的皮肤。 他心想自己什么时候看起来，竟然老态龙钟到如此地步。 “哦，知道了，上面有没有再交代些什么？” 帕金斯摇摇头，表示其他一百多个战区包围着这座巨大的城市，数千万人正同时啃食着那座钢铁之城，他们这边才刚刚到达边界，上面并没有明确的指示。 而最严重的战区说是已经有泰坦方队开始进攻，虽然只是号称狗泰的最小型战犬级泰坦，但那也是比骑士机甲高出数米，一炮能给对方炸翻的泰坦啊。 虽然帕金斯挺想见一见，但是他知道，一旦有这种武装到场，那自己的战区将会危险到无人生还。 “那好吧，如果有会议要开记得叫醒我，我再趁着安静再睡会儿。” “好的，将军。” 帕金斯说完便离开了房间，自顾自地走向了外面的空地，陈腐的空气中充满了令人作呕的硝烟味儿，而不远处的天空中还不断传来隆隆的爆炸声响。 整个世界都沉浸在死亡的威胁当中，炮火的声音似乎永远停不下来，而在那隆隆之声中，运输机引擎的声响吸引了帕金斯的注意力。 他转身看向了那个挡住了光芒的大家伙，在那充满弹痕的飞机上，他看到了让他为之一寒的标记。 “将军！审判官又来了！” 哈罗德在行军床上睁开了眼睛，他知道自己终会再次碰面审判官，只不过不清楚这次对方会带来什么样的消息。 “我知道了。” 两人来到屋外，运输机已经缓缓落于地面，舱门开启后，一群身穿皮制风衣带有金色审判庭骷髅项链，面色全都像是从茅坑里挖出来的石头那般，又臭又硬的家伙们走上前来。 哈罗德面无表情的接待了他们，根本没有露出一丝尊重的感觉。 “阁下，您当初的推断可对的不多啊，我怎么没看到杰克逊过来呢。” 哈罗德冲人群中一个审判官问道，对方就是那个审问过自己，带走杰克逊，并且还杀掉斯莱普的狗东西。 “杰克逊是谁？”为首的那名大审判官问询道。 “是他之前的战友，我已经将对方收做学徒了大审判官阁下。”那审判官恭敬的向他身前的大审判官说道。 大审判官上前一步，略微颔首，表现出了一副平等的姿态道： “嗯，哈罗德史考特，现任星界军第423军团少将，参军时间才8个月就已经到达此等地位，了不起，实话实说我衷心的钦佩您。” 哈罗德感觉到了对方谦和的态度，但毕竟是审判官，而且还是掌管星区议会的那种超然存在，自己也不好完全逆着来，于是便顺着立正敬礼。 “大审判官阁下。” “嗯，你好。你是否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再一次找到你，是否猜到找到你所要谈论的事情？” 哈罗德瞳孔一缩，随即深呼吸后回道：“大概吧，瑞博斯，瑞博斯。” “哈哈哈，还说了两遍，很有逻辑嘛。” 大审判官笑了笑，伸了伸手示意对方跟他散散步，两人于是乎便在壕沟上的荒地上漫步，一边查看着布防状态一边别有用心的闲聊。 “没错，我们确实是为了瑞博斯那家伙来的，但那是反面，你知道正面是什么吗？” “阁下，战事吃紧，我不是什么解字谜的高手，有什么” “不不不不，你就是高手，还是为数不多的那种。” 哈罗德看向停下脚步的大审判官，对方怀揣着笑意的面容下隐藏了某种莫名的讯息，哈罗德皱起眉来，有些搞不清楚对方到底在找什么东西。 “阁下，有话您还是直说吧。” “嗯嗯嗯，说不定就是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才能完成对自己身世的解答。没错，5号巢都城市上的实验室我们去看过了，禁忌的克隆场地。” 哈罗德虽略有一惊，但这种事情肯定是无法避免的，毕竟有的是人看到自己在里面行动，没有收尾的情况下找到自己也并不是意外。 “其实克隆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里面最为恐怖的，是引发实验室爆炸的本质。” “本质我只记得是尸体发生爆炸，但爆炸的形式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大审判官又是一笑，而这一次哈罗德从中看出了某种嘲讽，像是在讽刺他的无知一样。 “当然，你的队伍当中甚至都没有配发灵能者，对于灵能这种禁忌的事情也就肯定无从得知了。 该死的瑞博斯，他现在异端的身份已经完全坐实，这种罪行甚至比瑞扎透露的还要严重，人造克隆灵能者这可是异端审判庭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哈罗德确实不懂什么灵能者，怪异的能量引起的爆炸的超乎想象的表现形式，危险的程度是无法想象的大。 并且，他的义眼还捕捉到了大审判官在克隆灵能者这话时，那愤怒的微表情，那怒火中烧的模样，自己也曾有过，那是演不出的愤恨。 “所以，我还是不太明白，您既然到过实验室，能够调查出来的事情肯定比我多得多，找我到底想要得到些什么？” “啊，心急，说不定这也是能够做到这一步的特点之一我找你的目的没有别的，是想邀请你加入审判庭，作为特派探员去寻找瑞博斯这家伙。” “特派探员？我？为什么？” 哈罗德面向大审判官发出疑问，对方则煞有介事的说道： “因为按照从5号巢都世界实验室中的情况来看，凡是与瑞博斯机械分身有过接触受到改装的人，全部都是他做出的克隆体。 而在这数万克隆体当中，只有十位数的在几乎没有的线索当中，成功找到了自己被隐藏的身份。 而其中只有你更是找到了更为隐蔽的真相，也就是自己是克隆体的情况，并且还发现了其中一个实验室。 所以，我们认定，你这种特殊的样本，并非是某种特例，反而是瑞博斯最想看到的情况，我们觉得他是在用你们去达成某种目的。 不是战斗，不是潜杀，不是为了改变战场的格局，而是为了他自己，为了去印证某种情况。” “怎么，他也是克隆体吗？他这是在做什么社会性实验吗？他到底是干什么来的，他到底想怎么样，他他” 哈罗德很是无奈，平静的情绪再一次被点燃，他此刻甚至并不仇恨瑞博斯，而只是烦躁于这大审判官的到来所做出的解释。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毕竟连瑞扎都搞不清楚他的情况，所以我们想要让你来反向寻找对方，因为你有这种特质。” 特质？哈罗德心想去你妈的吧，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跟你们合作还不如自己来做。 而既然对方都说自己是唯一能找到事情真相的克隆体，那寻找瑞博斯的计划就应当按照自己想的来，特派探员他才不惜得做。 哈罗德看向这群上位者，随后他又看到周边那些紧张的战士，随后又看向那群风衣之人，等的那审判官都开始催促时才摇摇头道： “我拒绝。” “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就你现在的身份连帝国的公民都不算，克隆技术下诞生的你一切都是虚假的植入物。 大审判官邀请你作为特派探员是给你面子，以你那本质的属性其实早就应该投入焚化炉当中了！你个异端还好意思在这拒绝！” 带走杰克逊的审判官高升怒骂道。哈罗德一听更是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而大审判官拦下了暴怒的同僚，他示意对方注意场合。 周边的星界军士兵一层围着一层，他们坐在弹药箱上边看着他们便打磨着刺刀，面无表情，一种视生死于无物的淡漠感。 审判官自知这是别人的地盘，虽然自己仗着身份能够调集大多数的帝国组织，但是总有愣头青真的会认为所有人都会听他们的掌控。 大审判官又是一笑，而这次中似乎带着某种奸诈，他看了看周围的士兵后转身冲着同僚们说道： “对方是为帝国征战的勇士，虽然他的身份是克隆人这种不合法不合规的，但现在只要他为帝国战斗一秒，就是值得鼓励值得宣传的。” 但话锋一转，回头向着哈罗德警示道： “但是，如果你停歇超过一天，你的身份便会回到非人的阶段，你的标签将会被打上异端的称号，清除便会立即开始，做个聪明人，哈罗德，你还有机会赢得‘人’的称号。” 周边的士兵已经围了上来，他们防弹甲上满是破损，看着这群衣容华贵的上位者，抱着激光枪的手不由自主的都紧了起来。 谁能允许自己的将军被人这样侮辱，哪怕是对方的身份高到离谱，身份低微更是不惧于这种事情。 哈罗德知道只要自己一声令下，这群战士们便会义无反顾的追随自己，但是义眼中观察到的玫瑰念珠防护立场，让他知道众人之间的差距。 不过如果使用自己机械臂的能量脉冲，似乎便能先一步将他们有恃无恐的防御设备损坏，不知道到时候这几个身兼要职的审判官们会不会露出恐惧的表情。 哈罗德审视着他们，愤怒、平静、鄙夷，审判官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了太多的情绪，但其中一个似乎有着那么些许不同。 那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存在，其实他跟其他人看起来都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当两人眼神相接的时候，他却感觉到某种不太一样的情绪包含在其中。 大审判官下令离开，那家伙也在最后转头离去，哈罗德若有所思，直到帕金斯上前提醒道： “将军，他们都走了。” “嗯。” “将军，上面来消息，咱们有作战任务了。” “嗯。” “是是是配合泰坦方阵攻破6公里外的垃圾城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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