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亦文笑道：“李哥，我也不让你白扒这层皮，你也得干活，也得付出。你帮我维护了下线，我总不能让你跟着白忙活吧？”</p>
“兄弟间，相互帮助一下，很正常点事儿。再说，也没多大事儿，我再从里边拿你的钱，就有点太不地道了。”李长丰说得很是慷慨激昂。</p>
“一码是一码！该是你应拿的，兄弟一定给你。只是，你得保证给我介绍的，都得是混大场面的！”</p>
“那是自然，你这东西，小地方也没人能买得起……”李长丰嘿嘿一笑，接着说道，“我寻思着，你能让我家里不断这个酒，就挺好了……”</p>
钱亦文笑着对李长丰说道：“李哥，这酒虽好，可不要贪杯哟……这么大劲头子，你再天天喝，再把你整个弹尽粮绝，我还得替你经管嫂子们！”</p>
李长丰瞪了钱亦文一眼，说道：“我还能天天喝？那不是自己作死呢吗？”</p>
“哈哈……知道就好！”</p>
……</p>
次日，去青峰山镇报到之前，钱亦文在老边的指引下，骑着李长丰的大摩托，来拜访老场长。</p>
关于为什么所有环节中，他把老场长放到了最后，他有自己的考量。</p>
老场长和别人不同。</p>
钱亦文找柳敬言，是需要他的人，需要他的支撑；</p>
而找老边，是要他的技术；</p>
可是老场长手里头攥着的，却是不便挑明了说的东西。</p>
他留了一手，自然是看中了这东西的价值。</p>
既然他认为这东西是有价值的，就好办。</p>
做好了多手打算，钱亦文敲开了老场长的家门。</p>
“王场长，你好啊……”钱亦文热情地打着招呼，一兜儿水果顺手放在了炕上。</p>
“你是？”老场长问道。</p>
“我是青峰山鹿场的，代表老单位来看看你。”钱亦文笑容可掬，满脸的恭敬，“身体还很不错哈！”</p>
“嗯，还中还中……”老场长微微动容，“真是想不到啊，组织上还惦记着我。”</p>
钱亦文想，哪是组织上惦记你，就是我想你了而已……</p>
东拉西扯地问候了几句后，钱亦文说道：“老场长，这些新人哪，干啥都不让人放心，配出来的东西，怎么看着和你当年出的产品不一样呢？”</p>
一边说，钱亦文一边从包里拿出两瓶酒来。</p>
“你看，不光是劲道不足，单从这色度上来看，就已经很明显了。”</p>
“啊……”老场长拿起两瓶酒，仔细看着，“是不太一样……”</p>
钱亦文发现，老场长一双眯起来的眼睛，不时从玻璃瓶的上下边缘偷瞄着自己。</p>
“老场长，要不你再回去帮着指点指点？”迎着老场长的目光，钱亦文问道。</p>
“老骨头老肉的，经不起车马折腾了……”老场长放下酒瓶，开始捶起腿来。</p>
“哎呀，这可咋办呢？”钱亦文面带愁容。</p>
“让他们多上上心，只要是按着方子来，就应该错不了……不行的话，就多试几次。”</p>
钱亦文想，这是多试几次的事儿吗？</p>
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不是离正确越远吗？</p>
僵持了一会儿，见老头儿一直也不说个正经话儿，钱亦文没了耐心。</p>
不就是为了钱吗？</p>
想了想，钱亦文说道：“老场长，眼下有一批酒急着出，四百斤。你这腿脚也不方便，不然你就在吉春给配好，我带回去行不行？”</p>
老场长一脸无奈地说：“那也只好这样了……”</p>
“这四百斤酒，买药材得花多少钱？我现在就给你。”</p>
老场长低头盘算了一阵子，眨巴着眼睛说道：“一百斤得合二十块钱吧。”/</p>
“四百斤，那就是八十……”钱亦文一边说着，一边掏钱。</p>
一边掏钱，一边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真黑！</p>
老头收起了钱，又说道：“场子里，还有人参和鹿茸吧？”</p>
“有吧……”钱亦文想，我又哪里知道？</p>
“嗯。有就好，我说的这个价，不包含这两样……”</p>
老场长的话，气得钱亦文一个劲儿的在心里骂娘。</p>
就那两样东西值钱，你收了那么多的钱，还竟然不包含这两样。</p>
这……不就和抢差不多了吗？</p>
奈何刀把子在人家手里头攥着呢，也只好先忍下了。</p>
钱亦文想，这主儿，得吓唬吓唬他：“刘场长，你配的这个肯定错不了了吧？我听柳场长说，这批药酒可是要送到省里给大领导的，要是不管用，咱可担待不起呀！”</p>
“小伙子，放心！我亲手配的，保证错不了！”老头也是底气十足。</p>
临别时，钱亦文笑着对送出门外的老场长说道：“身体不好，多注意休息，回屋吧，别再摔着……过两天我来拿药。”</p>
本来，顺利地拿下了鹿场，钱亦文是满心欢喜的。</p>
只是，这个老头子的行为，真的把他给恶心到了。</p>
一个老革命同志，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来？</p>
这种负面情绪，一路影响着他，一直到坐在了柳敬言的对面，都还没有消散。</p>
“怎么了？看起来不太高兴呢？”柳敬言见钱亦文面色不佳，还以为他反悔了。</p>
“没事儿……刚和老场长生了点闲气。”</p>
“你找他干什么？”</p>
“我听说，自打他走了之后，药酒的品质就下降了。我二舅说，可能是他把药方子给改了。”</p>
“能吗？交接的时候，看着挺和善的一个人啊？”</p>
钱亦文想，看上去的和善，能区分出好坏人吗？</p>
“你二舅？”柳敬言问道，“你二舅是谁？”</p>
钱亦文答道：“我二舅，就是鹿场那个养鹿的老头儿……”</p>
柳敬言愣了一愣，心说，我说怎么对鹿场了解得这么多，原来人家这是有卧底呀！ 钱亦文笑道：“李哥，我也不让你白扒这层皮，你也得干活，也得付出。你帮我维护了下线，我总不能让你跟着白忙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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