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桑伊呼吸微沉，“我师父……还有其他人都在外面。” </p>

帝辛笑了起来，他说，“卿卿放心，我并不会再将你囚于此处。” </p>

桑伊沉默地看着他。 </p>

“因为被囚于此处的人是我。”帝辛自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来，看起来格外锋利。 </p>

桑伊的视线从那匕首上扫过，没有说话。 </p>

“我准备了许久。”帝辛往前靠近桑伊，然后把匕首塞进桑伊手中，他含着笑，“我只接受你杀我。” </p>

明明也曾这样想过，但是冰冷的匕首真的握在手中后，桑伊却止不住想退缩，他茫然又无措，“你……” </p>

“你也想杀我不是吗？”帝辛说到这里略带苦恼的皱眉，“那个死去的……抚琴之人，还有背叛我跟着你的那条狗，我不记得叫什么名字了，你应该很想为他们报仇。” </p>

桑伊的身体一下子僵硬起来，人帝辛杀了，帝辛甚至不记得他们的名字了。 </p>

他猛地抬头看着帝辛，“你——” </p>

“那与你抚琴之人真是让我嫉恨。”帝辛轻叹，“我无数次看着你对他笑，可面对我时你从不笑……你说我怎么能留下他？” </p>

桑伊唇动了动，眼底有水光闪动，“殷寿，你——”怎么这么过分。 </p>

“所以……” </p>

帝辛紧紧抓着桑伊的手，让那把匕首刺入自己的心脏，在桑伊呆愣之下，他的另一只手按住了桑伊的后颈，毫无顾忌地吻上桑伊的唇，这个吻融着鲜血和偏执的爱意。 </p>

“唔……”桑伊甚至无法推开帝辛，他狠狠地咬下去，却也只换来帝辛粗重地呼吸和更深的吻，桑伊只能被迫将混杂着血腥的气息咽入喉咙。 </p>

帝辛亲过之后颇为眷恋地抚摸着桑伊的发，在桑伊恶狠狠的目光中，他轻声叹息，“卿卿，我都要死了，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 </p>

桑伊后知后觉地往下看去，他还握着那把匕首，帝辛握着桑伊的手，将匕首自胸膛抽出，胸口瞬间血流如注。 </p>

桑伊咬紧了唇，看着将那玄衣染深的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空白一片。 </p>

“你可是……在为我难过？”帝辛的手指轻触桑伊的脸颊，笑容有些模糊，“卿卿，你就是心太软了。” </p>

桑伊的手忽地颤抖起来，他猛地丢掉了匕首，近乎慌乱地站起来，这个时候他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把匕首刺入了帝辛的胸膛。 </p>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眼中一片模糊不清。 </p>

“哭了？”帝辛握着桑伊的手，眸色一点点亮起来，他用力把桑伊抱进怀里，声音沙哑，“我就知道，你对我并非没有丝毫触动。” </p>

“不……”桑伊的声音很低，“不是的，我讨厌你。” </p>

说到这里，他推开帝辛咬着牙一步步后退，“我讨厌你！” </p>

帝辛坐在地上，靠着身后的床，眼看着桑伊一步步退出鸣凤阁。 </p>

他捂住胸口站了起来，然后哈哈大笑，笑声极大，传到了朝歌城外。 </p>

玉清脸色一沉，身形闪动，瞬间出现在鸣凤阁之外。 </p>

通天落后一步，二人来时只看见桑伊坐在地上，脸上溢满了难以言喻的空茫，而鸣凤阁从里到外已经被火苗吞噬。 </p>

帝辛站在大门内，笑得格外畅快，他说，“卿卿，这样，你便永远不会忘记我了。” </p>

玉清把桑伊小心地搂入怀中，捂住了桑伊的眼睛，他的声音温柔沉静，“不要怕，回到昆仑就会忘了，所有的不开心，都会忘记的。” </p>

桑伊的眼泪濡湿了玉清的手，他把脸埋进玉清的怀里，呢喃，“师父，我想回去了。” </p>

“那我们便回去吧。”玉清道，“后面的事，与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p>

封神榜封神也好，姬发为王也好，还有那只逃跑的狐狸……无论什么事，都与桑伊没有关系了。 </p>

桑伊抱紧了玉清的肩，彻底安静下来。 </p>

玉清没看旁边的通天，他抱着桑伊，化作一道流光，往昆仑的方向去。 </p>

通天看了一眼玉清和桑伊离去的方向，又看向已经燃烧着熊熊大火的鸣凤阁，也追了上去。 </p>

等到桑伊心情好了，他还是得想办法把桑伊带回碧游宫……他的字典里没有放手两个字。 </p>

西岐大军自然也看到自宫里冒出来的浓烟，伴随着慌乱的大王自焚了这样的话传出来。 </p>

姜子牙抬了抬手道，“入城。” </p>

“喂。”哪吒瞥了一眼杨戬，“你小师叔已经跟你师祖走了。” </p>

杨戬默不作声，他自然看到那三人离开了。 </p>

“真是的。”哪吒摸着混天绫道，“走了也不说一声，真叫人生气。” </p>

杨戬看了一眼哪吒，“你生气什么？” </p>

“就是生气。”哪吒冷哼一声，“等我去昆仑，他会被我狠狠揍一顿。” </p>

杨戬道，“你想揍小师叔先过我这一关。” </p>

哪吒没理杨戬，他又皱了皱眉，“不过，他那细皮嫩肉的又柔弱，揍一顿会不会把人给打坏了？” </p>

杨戬：“……” </p>

“算了。”哪吒摇了摇头，“还是不揍了，去昆仑让他收留我一段时间好了。” </p>

杨戬面无表情，“哪吒，你对我小师叔是不是有什么不轨之心？” </p>

哪吒瞬间炸毛，“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以为我跟你们一样喜欢一个男人？” </p>

他这声音不低，不少人都听见了，旁边的姬发用力咳嗽了几声，似乎是被口水呛到了。 </p>

“虽然他长得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那双眼睛看着你的时候你总是无法拒绝他，但！”哪吒抬了抬下巴，“他是男人，我可不喜欢男人，我又不像你们一样。” </p>

杨戬：“你这据理力争的模样……” </p>

哪吒冷笑，“我这模样怎么了？” </p>

“没什么。”杨戬道，“那你非要去昆仑做什么？既然你只把他当做朋友，他走了你也不用这么生气。” </p>

“你懂什么？”哪吒咬牙，“我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把他当朋友，他说走就走。” </p>

杨戬：“……” </p>

他心道，他喜欢小师叔都没有哪吒这么应激。 </p>

“你们大概都走不了。”姜子牙淡淡道，“伐商结束之后，还有一件最重要的需要你们在场。” </p>

桑伊打了个寒颤，他拢了拢衣襟，在孔雀对面坐下。 </p>

孔雀高高地抬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桑伊，“抬头。” </p>

桑伊抬眸看着孔雀，孔雀已经展开了自己的羽毛，它问，“怎么样？” </p>

“很漂亮。”桑伊敷衍。 </p>

“不及我真身漂亮分毫。”孔雀踏着优雅的步伐来到桑伊旁边。 </p>

桑伊撑着脸看着孔雀，“这不是你的真身，那你的真身是什么模样的？” </p>

“可惜我失去了记忆被困在这凡世孔雀的身体里。”孔雀幽幽叹气，“我也不记得我真身什么模样了。” </p>

桑伊：“……那你别说了。” </p>

“我怎么不说？”孔雀不高兴，“我得多和人谈谈才能记起来，偏偏你一下山就这么久，真叫人生气。” </p>

桑伊：“我下山了，白鹤童子不是还在吗？” </p>

“鹤……”孔雀轻啧一声，“是你把我捡回来的，你就这样把我丢给一只白鹤？你还有没有良心？” </p>

“……我都把你捡回来了，给你把伤治好了。”桑伊只觉得这孔雀得寸进尺，“我还得负责每天陪你聊天？” </p>

“我伤还未好那段时日你不是日日陪我聊天？”孔雀怨气极大，“怎么我一喊你就不理我了？” </p>

桑伊：“……” </p>

孔雀又道，“而且你离开一段时间再回来之后，身上的味道都变了。” </p>

桑伊：“……” </p>

他忍不住又拢了下衣襟，“什么……什么味道变了？” </p>

“有一股……”孔雀凑过来让桑伊僵住不敢动，孔雀仔细嗅了嗅味道，“有一股成熟的味道。” </p>

桑伊：“……” </p>

“成熟，代表着可以生小凤凰了。”孔雀说到这里一呆，它不可置信地看着桑伊，“你你……你要和谁生小凤凰？” </p>

桑伊：“……” </p>

他没忍住，抓了一把孔雀的羽毛，“我是雄性，我怎么生小凤凰？” </p>

孔雀凑桑伊更近，它盯着桑伊看了许久才说，“你不准和其他人生小凤凰。” </p>

桑伊：“？” </p>

“人类的话本里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孔雀说，“你救了我，那么你应该和我结为道侣，等我恢复记忆和法力，我们就举行盛典。” </p>

桑伊：“请你正视你只是一只不能化形的孔雀的事实，人兽不能相恋，想和我结为道侣，你在做梦吧？” </p>

“什么人兽？”孔雀不高兴，“就算我不能化形我与你也算同宗同族，结为道侣正好不过。” </p>

桑伊：“……” </p>

他懒得再听孔雀胡言乱语，起身往里起，孔雀叫道，“你站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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