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也皱眉看她,那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我家小姐,自打上次小公子落水后,就整夜的睡不着,时常半夜惊醒,心神不宁……”紫苏说着,怨恨地瞟了眼孙氏。</p>
孙氏瞧见这个眼神儿,正要发作。</p>
宋明礼赶紧道,“紫苏,住口。”</p>
她半倚在紫苏身上,似乎随时都要倒下。</p>
“祖母,母亲见谅,儿这身体,太不争气了。”宋明礼歉疚地颔首,她这会儿看起来,还没老夫人的精神头儿足呢。</p>
顾老夫人看了孙氏一眼。</p>
孙氏冷哼一声,“都过去这么久了!我看就是装的!当时报官找京兆府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虚弱!”</p>
“行了,你少说两句!”顾老夫人道,“明礼呀,你是听话懂事的孩子。上次的事,是你母亲做得不对。但官你也报了,人也叫官府抓了。你是不是也该消气了呀?”</p>
“那两个人,不过是受人指使。刚抓进大牢,就畏罪自杀。背后主使是谁,都没来得及审问……儿就是怕呀,所以才日夜不得安宁。”宋明礼缓缓说道。</p>
“景佑又没事,你还揪着这件事没完了!”孙氏尖声说。</p>
“今日,世子教训族中孩子。我看婆母可不是这个态度。何以您对族里的孩子,比对景佑还关切呢?”宋明礼目光直直看着她,“京都人,以及府上下人,都在议论,说那孩子才像是婆母的亲孙子,婆母容不下景佑……”</p>
“胡说八道!”孙氏怒拍茶几,“是谁这么嚼舌根?我撕了她的嘴!”</p>
孙氏气得面色涨红,胸膛剧烈的起伏。</p>
顾老夫人重重的咳了一声,“明礼啊,外人怎么说,你岂能当真?日子都是要关起门来,自己过的!”</p>
宋明礼垂下目光,不再说话。</p>
她倒不是要揪着这件事不放……单论吵架,能吵出什么结果来?</p>
她知道,孙氏和老夫人叫她过来,是想叫她拿钱的!</p>
她是要揪着这件事,激怒孙氏,打乱她们的节奏。</p>
想叫她拿钱,继续养活顾家?做梦。</p>
“上次你报官,叫整个京都看了咱们的笑话!还叫山儿挨了打,蹲了几天大牢!日子不是这么过的!”顾老夫人皱着眉,不悦地看着宋明礼。</p>
她似乎在等——等宋明礼自己认错,自己主动拿钱出来。</p>
但宋明礼安静坐在那儿,眼观鼻鼻观心,一声不吭。</p>
老夫人好面子,宋明礼不给她台阶,她有些尴尬。</p>
孙氏则毫不在意,反正下人都出去了,这儿也没别人。</p>
“你从家里讹走了五万两!府上连铺子田产都卖了!这个月给下人发的月钱都拿不出来!你赶紧拿钱出来吧!”孙氏直截了当道。</p>
宋明礼看了孙氏一眼。</p>
这一眼,看得孙氏心里发虚,“你看什么看?这家里的账,本就该你管!你既回来了,就继续管着吧!”</p>
赵嬷嬷把账册和库房钥匙,拿到宋明礼面前。</p>
宋明礼不接,紫苏更是背着手,碰都不碰。</p>
“咳咳咳……”宋明礼轻咳了一阵,咳得她苍白的脸上,透出一抹病态的红晕,“祖母,母亲,明礼无能。自己的身子尚且顾不住,就更管不了家里的账了。”</p>
她说完,又垂下头去。</p>
孙氏气得翻了个白眼,“你不管账也罢,将从顾家讹走的五万两白银,给我吐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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