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传进来时有些失真。</p>
滚烫的热水洒向闻曌的头面，她?仰着脸，闭上眼睛，任由热水将她?浇透。</p>
闭上眼，脑海中就?不自觉浮现出梦中小钟榆的眼神。</p>
那种偏执又执拗的眼神，让她?难以忘却。</p>
钟榆自我剖析过后，闻曌不可控地?回忆起从前的点点滴滴，从中拼凑出另一个、自己印象之外?的“钟榆”。</p>
她?偏执、执拗、善恶懵懂，像一个稚子般，喜恶都随心所欲。唯独在自己这件事上，她?能蛰伏许久，来到自己身边，软化自己的态度、啃食自己的警惕。</p>
每当闭上眼时，那种视线便如影随形。</p>
如同蛰伏在黑暗里?，蠢蠢欲动?的大蛇。</p>
但长久的等待，让耐心本就?不好的钟榆焦躁，因此，她?犯了一个不可挽回的错误。</p>
浴室门再次被敲响，钟榆有些焦急的声音传来：“宝宝你怎么样？是?晕倒了吗？”</p>
“没有，”闻曌被自己沙哑的声音惊到了她?冲干净身上的泡沫道：“马上出去。”</p>
闻曌包裹着浴巾出去，刚打开门就?瞧见钟榆不安地?咬着大拇指来回走着。</p>
看见闻曌的一瞬，钟榆小跑到她?身边，手里?拿着的浴袍赶忙批到她?身上系好。</p>
“别感冒了。”钟榆拉着她?的手，走到床边坐下，拿着吹风机为她?吹头。</p>
温度适宜的热风在头顶吹过，钟榆的指尖在她?发丝间?穿梭。</p>
要是?说，当初从钟父钟母手中接过钟榆的教养权，闻曌完全没有私心，那必是?不可能的。</p>
其实闻曌从前很喜欢钟榆，她?活得像是?理想中的自己。有宠爱她?的父母兄长，有玩得不错的发小朋友。</p>
反观自己，从一出生便被父母抛弃，在资源紧缺的福利院磕磕绊绊地?、自我摸索着长大。</p>
院长的爱虽然一点也不吝啬，但是?太少了。</p>
一个人的爱，又能有多少？</p>
更何况院里?那么多孩子。比她?调皮地?、孱弱的、敏感的、活泼的……数不胜数。</p>
夹在中间?的人，丝毫不起眼。</p>
就?像闻曌当时最喜欢的护工姐姐一样，她?根本不记得闻曌，她?更喜欢的是?另一个有些调皮的小朋友。</p>
但闻曌当初还是?喜欢她?，因为她?是?唯一一个记得自己叫什?么、喜欢做什?么的人。</p>
吹风机工作?的声音嘈杂，掩去闻曌的声音。</p>
“什?么？”从镜中看见闻曌嘴巴张合，钟榆关掉吹风机疑惑问道。</p>
闻曌沉默着，看向镜中的钟榆。半晌，她?摇头：“没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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