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雀听到晏起说自己是个意外的时候,还真以为有多意外，结果在晏起的带领下，去到所谓的永恒之地,闻雀才知道这个上界到处都是意外。</p>
“小师叔……这是？”</p>
晏起“嗯”了一声：“神兽们的埋骨之地。”</p>
顿时给闻雀沉默了。</p>
虽然早有所感,神兽一脉早就没落,但看到这漫无边际的神兽遗骸,形成这犹如十万大山一般的峰峦叠嶂的巍峨景观,闻雀心底还是生出一种错觉,那感觉就像是——</p>
“感觉到了放大版的平州？”</p>
晏起当然也知道平州是什么样子，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有那么点感觉。</p>
闻雀偏头看着晏起：“小师叔当时在平州留下归林秘境的时候，还没有这永恒之地吧？”</p>
闻雀大概算了时间线,也差不多明白晏起这些年经历了什么，虽然晏起也没具体说，但闻雀就觉得心疼。</p>
这会儿再看着这永恒之地——</p>
晏起挑了挑眉：“纯属巧合。”</p>
毕竟他也没想到，最后神兽没落成这样,选择的沉眠之地会变成这样。</p>
“我感觉……有些奇怪。”</p>
其实那感觉，在闻雀靠近永恒之地的时候就已经若隐若现,那时候远远看着只有座座群山,还没反应过来,走近了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p>
然后被层出不穷的震撼袭击到，差点就忘记了自己最开始感觉到的那些——</p>
这本是一片向死之地，除了浓郁到散不去，交缠在一起的各种神兽气息之外，这里其实没有更多的生机。</p>
说是十万大山,但遗骸就是遗骸,这里也没有其他的动植物存在。</p>
可以说,在过去那么多年，除了守墓人晏起，这其实就是一片死地。</p>
但此时闻雀也知道不是自己的错觉，这片死地中似乎是真的透着一层又一层的生机。</p>
“小师叔，你没感觉到吗？”</p>
晏起身为永恒之地的守墓人，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息息相关，有任何变化，他自然也是知道的。</p>
闻雀感受到的那点变化，其实从闻雀飞升上界，特别是融合涅槃之力那次爆发之后，就已经开始了。</p>
“本尊自然知道，不过具体有什么变化……”说到这里，晏起瞥一眼一直默默跟着他们的沉禹。</p>
虽说这些年沉禹也一直都住在这里，跟着一起回来好像也很正常，可是这会儿晏起就觉得这姓沉的，怎么看怎么碍眼。</p>
“你要不自己去看看？”</p>
真正的神兽遗骸所在，就连晏起也不能靠太近，那是属于神兽的本能，排斥任何不属于自己的气息靠近，只求净土中最后一丝安宁。</p>
沉禹自然也是不能靠近的。</p>
晏起只觉得，这种时候，恐怕也只有闻雀能够真正的靠近。</p>
闻雀沉默一瞬，这才哑声道：“小师叔，东瀚前辈……和玄一前辈，在哪个位置？”</p>
其实闻雀心里很明白，要是东瀚和玄一还活着的话，特别是以玄一那个跳脱活跃的性格，自然不会避而不见，除非，他们也早就成了这遗骸中的一员。</p>
晏起眸光闪了闪，“他们不在这里。”</p>
那能在哪里？</p>
闻雀抬眼看着晏起，眼睛里就写着这样一句话。</p>
但是看晏起的表情，闻雀就觉得事情可能跟她想的不太一样。</p>
晏起的嗓子有些干涩，“你还不知道这上界的来历吧？”</p>
闻雀摇头。</p>
晏起这才简单跟闻雀说了当年在上古时期发生的事，特别是鹤雪衣是如何从炼妖谷求出一线生机，并且引入域外天魔，最后整个上古时期直接崩裂，以炼妖谷为裂痕，大部分世界与域外融合形成了如今的上界，而分割开的沧澜界，不过遗留下来的小小碎片。</p>
也就是说，现在溟海那个位置，原本就应该是炼妖谷所在。</p>
而与域外天魔的战斗，也并不顺利。</p>
到了最后——</p>
“是东瀚还有玄一，以及其他几位神兽前辈，合身天道，为上界换来一线生机，勉强算是能压制域外天魔，如今上界之中，能与天魔一族共存。”</p>
说到这里，晏起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沉禹。</p>
沉禹：“……”</p>
闻雀却在另外一重震惊中，没有发现晏起的那个眼神：“合……身天道？”</p>
每一个字她都懂，但是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她不想懂。</p>
那一瞬间，闻雀的眼睛都在发烫，“所以……他们都不在了吗？”</p>
晏起轻轻地“嗯”了一声。</p>
域外天魔太过强大，本就属于另外一个世界的规则，这是属于更高层面的吞噬，就连天道都被压制。</p>
神兽一脉也是为此，以东瀚和玄一他们为代表，合身天道，才勉强与域外天魔抗衡。</p>
大家都说不知道为什么神兽一脉逐渐凋零，原本强大到统治上古时期的神兽，莫名其妙就消亡了。</p>
却没人知道，上界的和平，其实就是整个神兽一族用自己的存在，换来的。</p>
这十万大山一般的遗骸，就是证据。</p>
只可惜，没人知道。</p>
“那为什么不让人知道？”</p>
晏起耸耸肩：“没必要，他们不在意这些。”</p>
要是在意的话，就不会做出这决定了，上界的安危又与他们有何关系。强大到神兽一脉那样的程度，在那种情况下，即便再次寻找新的可以生存的大陆也是完全可以，没必要和域外天魔死磕。</p>
但他们所作的一切，不仅是为了这片大陆上的人，更是为了将域外天魔彻底困在这里。</p>
“而且，以东瀚和玄一的心思，肯定也是会留有后手的。”</p>
晏起的目光落在闻雀身上。</p>
显而易见，这后手就在闻雀这里。</p>
涅槃之力的爆发，让晏起看到了无穷的可能。</p>
而闻雀也在这满是神兽遗骸的永恒之地里，看到了另外一种可能。</p>
“这是……蛋？”</p>
闻雀是见过凤凰蛋的，但其他的神兽，不会都是蛋生吧？</p>
此刻不管是什么种族的神兽，在他们的遗骸之下，都长出了一颗崭新的蛋来。</p>
这是涅槃的力量。</p>
神兽一族等了这么多年，也终于等到了新生的力量。</p>
永恒之地，也彻底开启了新的大门，全新的未来，真正的永恒。</p>
“涅槃之力的威力，这么大？”</p>
“大概是你手里的涅槃之力，才有这么大的威力。”</p>
笼罩整个上界的涅槃之力，还有闻雀在那一刻提升自己修为，并且得到天道回应，让涅槃之力的威力发挥到了极限，才会有这样的结果。</p>
不仅是眼前的永恒之地，晏起也说不清楚这些年有多少神兽陨落在外面，只要还有一线可能，在涅槃之力的影响下，说不定还能有更多的神兽重回大地。</p>
只不过，神兽的孕育太难了，养一只就够难的，还这么多只，想要全都孵化出来……</p>
想到这一点，晏起的神色突然就变得很难看。</p>
突然就明白当初为什么这些神兽要死不活的时候还愿意将自己的家当都交出来了。晏起还以为是他们不好意思麻烦自己照看遗骸，多少给自己点好处。如今看来，是早就知道有这一天，提前给自己准备的抚养费？</p>
晏起都气笑了。</p>
是了，眼前还有另外一个碍眼的家伙杵在这里。</p>
目送闻雀去前面查看那些神兽遗骸下刚孕育出来的神兽蛋之后，晏起就扭头等着沉禹：“你怎么还赖在这里？”</p>
沉禹默认看着晏起，他不在这里还能去哪里。</p>
晏起冷笑：“本尊不信你没有感觉，在闻啾啾来到上界的那一刻你没感觉到就算了，在涅槃之力出现的时候，你还没有感觉到？”</p>
命运的齿轮，再次发出了转动的声音。</p>
“沉禹，多年的朋友，有些话，本尊定然会与你说清楚，你和闻雀之间，没有可能。”</p>
沉禹刚想说什么，就被晏起抬手阻止了。</p>
“虽然不知道你想什么说，但是本尊要说的，你得听清楚了。本尊不管你的出身是什么，那并不是什么阻碍，如果是闻雀喜欢，荡平山海本尊也会为她扫清所有的障碍。”</p>
可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其他的情感了。</p>
“你也别说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培养，你也可以等她慢慢开窍。”</p>
说到这里，晏起突然笑出一口大白牙，那神情就显得，肯定憋着什么坏。</p>
“你恐怕都没想到，没等到闻雀开窍，却等来本尊开窍吧？”</p>
说这话的时候，晏起一点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p>
没开窍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是，但对于晏起来说，不管前路是什么，他都会坚定的走下去，绝不让自己后悔。</p>
沉禹抬眼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身影，良久才憋出一句：“她叫你小师叔。”</p>
在沉禹眼中，闻雀就是当晏起是长辈，虽然亲昵，却一直都是尊重。</p>
“那又如何？”晏起挑眉，“本尊不介意当她一辈子的小师叔。但是，沉禹，你却不能当她一辈子的沉禹前辈。”</p>
因为沉禹所求更多。</p>
有所求，自然就期盼得到回应。</p>
但就闻雀那个神经，沉禹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得到回应？</p>
当然更重要的，如今的晏起根本不希望闻雀对沉禹有任何回应。</p>
最后沉禹也只憋出两个字：“卑鄙……”</p>
晏起依然笑得一口大白牙：“你第一天认识本尊？本尊又不是第一天就这么卑鄙。”</p>
沉禹：“……”</p>
晏起在这时候挑明这一点，除了给沉禹下通牒说清楚他自己的想法之外，更是想把沉禹直接弄走。</p>
沉禹说他卑鄙，那也是一点都没错。</p>
晏起根本没有一点那种“这是好兄弟先喜欢上的女孩自己要谦逊礼让”的想法，让什么让，自家闻啾啾又不是什么物品，容得他们在这里让来让去的？</p>
而且，他为什么要让？</p>
各凭本事罢了。</p>
最根本的根本，还是闻雀自己的意愿。</p>
啊，那都不重要了。</p>
“所以姓沉的，你现在的情况，最好还是先顾好自己。”</p>
沉禹当年强渡溟海的时候，因为身为魔种，本身就是最大的隐患，而他为了踏上登天阶，更是彻底引爆了魔种的存在，化身为魔。</p>
或者说是，扔掉了这些年在沧澜界，套在自己身上的壳子。</p>
然后留在永恒之地的这些年，也不过是勉强稳住了气息，没让魔气彻底暴露。</p>
“你再这么压制下去，说不定这永恒之地下一具遗骸就是你的。”</p>
沉禹抿着嘴不说话。</p>
他自然也清楚自己的情况，可他更清楚，晏起没动心思之前，自己和闻雀之间的可能就很渺茫，那姑娘根本就没开窍。</p>
哦不，她什么都懂，说到底，还是不喜欢，或者说不是他想要的那种喜欢。</p>
“你在犹豫什么？怎么，还想留在闻啾啾身边刷存在？”晏起都被沉禹的反应气笑了，“姓沉的你长点脑子好不好？你现在这种情况，倒是有一种可以刷存在的最好办法，你看看闻啾啾……”</p>
晏起指着远处的闻雀，“东瀚和玄一知道吗？他们俩现在在闻啾啾心目中就特别有存在感？你是也想试试这种方式？”</p>
沉禹：“……”</p>
晏起的意思也很明显，沉禹再不解决自己的问题，再要不了多久时间，也就会变成遗骸的一部分，哦，很有可能他连遗骸都没有，到时候大概也就只能在闻雀的记忆里留下浓墨重彩的痕迹了。</p>
还存在个屁。</p>
可沉禹就是不甘心。在明知道闻雀尚没有动心，更知道晏起居心叵测的时候，让他怎么敢离开。</p>
见沉禹犹豫又执拗的样子，晏起无奈地捂住额头，很是头疼。</p>
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当初闻雀在说起“恋爱脑”的时候会那么头疼了，虽然不是很明白恋爱脑具体指什么，但是顾名思义也能理解一部分意思。看着沉禹现在的模样，晏起就很理解，当一个人为了情感连命都不要了的时候，确实挺让人头疼的。</p>
晏起拍拍沉禹的肩头：“还是说，你是打算在这时候刷存在感，要是我家闻啾啾真在这时候开窍，结果下一刻面对的就是你的尸体，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p>
沉禹：“你闭嘴。”</p>
换着话题咒他去死，别以为他没听出来。</p>
闻雀再回来的时候，这边就只剩下沉禹，晏起不知道去了哪里。</p>
陡然跟沉禹单独对上，闻雀脑袋还空白了一瞬间，“沉禹前辈？我小师叔呢？”</p>
而对上闻雀那双眼睛的时候，沉禹突然就明白了晏起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劝他，除了晏起的私心之外，更是因为晏起看得很清楚。</p>
“晏起有事暂时离开一下。”</p>
闻雀“哦”了一声，这才笑眯眯地对沉禹说：“沉禹前辈想知道渡缘山的事情吗？”见沉禹微微点头，闻雀继续道：“青蓿姐姐找到了新的传人，还吐槽说渡缘山传承总是这么诡异，不找点奇怪的血脉，都不过渡缘山传承资格一样。”</p>
想到师青蓿吐槽时的模样，闻雀笑容更是加深，“沉禹前辈要不要猜猜看青蓿姐姐找到的传人是怎么样的？”</p>
沉禹无从猜起，但是看沉禹那笑眯眯的样子，就觉得心口溢满了各种各样的味道。</p>
最终化为一阵苦涩。</p>
“按照渡缘山如今的格局和发展，青蓿找到下一任传人，有极大的可能，与驭鬼一脉有关。”</p>
沉禹很快就给出了答案，反倒把卖关子的闻雀给吓了一跳。</p>
看闻雀的表情变化，沉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p>
其实，他也可以很了解闻雀的，只是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了。</p>
“当初小师叔不是收了蓝家那团死气放在渡缘山吗？自沉禹前辈飞升离开沧澜界之后，青蓿姐姐就发现死气之中还隐藏着蓝夜舟的遗骸，正在被死气改造，如果让它孕育而出，少说也是个鬼王。也是那时候青蓿姐姐感知到渡缘山的下一任可能，然后我和青蓿姐姐就一起前往平州，从一处祭台上找到一片残魂。”</p>
闻雀微微一顿，本渡缘山的事，可是看沉禹的表情，似乎那些并不重要。</p>
他一直都很专注地看着自己，那专注的眼神，就像是怕再也看不到一样，专注地看着生命的最后一眼。</p>
看得闻雀的心口都开始发酸。</p>
“沉禹前辈……”</p>
沉禹“嗯”了一声。他的话一向不多，但是面对闻雀的时候，他都用自己最多的诚意给予最大的回应。</p>
“你还好吗？”</p>
总是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闻雀都觉得心虚。</p>
沉禹点了点头，其实他的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是需要时间处理好了，他就没有任何大碍。</p>
只是这时间，有可能漫长到让他失去所有的自信。</p>
沉禹自认为做不到像晏起那样，说离开就离开，那么长的时间，是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在闻雀心里的位置。</p>
显而易见，这么多年过去，晏起在闻雀心目中一点都没淡去，甚至变成了某种执念。</p>
看着闻雀扑向晏起的时候，沉禹就觉得自己应该看明白了。</p>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p>
“啊？”闻雀脸上是真诚的意外和关怀，“沉禹前辈要去哪儿？要去很久吗？一个人去吗？要和小师叔一起吗？”</p>
一连串的问题，惹得沉禹的脸上也多了一丝淡淡的笑意。</p>
“我一个人去，去多久，我也不是很清楚。”</p>
闻雀很遗憾的“哦”了一声。</p>
空气突然就沉闷下来。</p>
闻雀一直都是个活跃的性子，叽叽喳喳的，只要有她在，什么时候这气氛都不会冷淡下去，但此刻她不说话了，萦绕在两人之间的，就只有无尽的沉默。</p>
相比较闻雀和晏起相处时那融洽又自然到让人羡慕的氛围，沉禹突然也就明白自己到底输在了哪里。</p>
啊，还是那句话，其实跟性格也没有关系，说到底，还是闻雀不喜欢。</p>
说喜欢也是有的，但那种喜欢，就像是路上看到漂亮的生物，忍不住会多看几眼。沉禹还记得，闻雀看到自己时，眼中露出的欣赏。</p>
而她对自己的亲近和信任，似乎从一开始，就因为自己是晏起的朋友。</p>
“如果，有一天，我再回来的时候，已经不是眼前这模样，我们……”</p>
闻雀偏着脑袋，等着沉禹后面的话。</p>
“……我们，还能是朋友吗？”</p>
闻雀多聪明啊，从沉禹这语气里，就能分析出十万八千字的心路历程来。</p>
顿时眯眼笑道：“沉禹前辈是不是忘记了，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啊！”</p>
她从很早之前就知道了，沉禹出身魔种，也正因为这特殊的血脉，才成为渡缘山的传人。</p>
所以沉禹前辈这是担心当有一天魔种彻底觉醒，他们再也没办法做朋友？</p>
哦不，看沉禹这样子，很显然已经做好了决定，要彻底觉醒魔种血脉了？</p>
如今的闻雀也不是一般的修为，有着涅槃之力的作用，她现在只需要一点时间彻底消化这些力量，然后还有这永恒之地神兽力量的加成，她很快就能成为新的神尊。</p>
更别说本来神兽血脉觉醒的威力。</p>
闻雀也看出沉禹如今的状态很不对，紧绷得仿佛下一刻就能碎掉。</p>
“难道沉禹前辈再回来的时候，就不是沉禹前辈了吗？只要还是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会是朋友的！”</p>
沉禹眉眼低垂，那温柔的眉眼透着动人心魄的魅力。</p>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下次再见的时候，你能直接叫我的名字。”</p>
闻雀：啊……</p>
晏起回来的时候，闻雀就还呆立在原地，也不知道在走神想什么，想得那么投入。</p>
“想什么呢？”晏起也不客气，直接点上了闻雀的脑门，将她的思绪拉扯回来，“人都走了，你还在这里发什么呆？”</p>
“啊，就是在想，沉禹前辈希望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能直接叫他的名字，这话的意思，大概是不想在听到我叫他前辈……我就想到啊，好像从认识沉禹前辈到现在，他都没在我面前自称过‘本尊’……”</p>
晏起冷哼一声，戳在闻雀脑门上的手指就用了点力，闻雀顺着晏起的力道就偏了偏脑袋，嬉皮笑脸的样子看得人就来气。</p>
“怎么，你这是在点本尊呢？”</p>
不就是说他成天在她面前“本尊”“本尊”的？</p>
最初的时候，他在闻雀他们面前也没自称“本尊”，还不是被闻雀气的，也只有他称“本尊”的时候，闻雀能把自己的皮绷紧点没那么调皮。</p>
可如今他自称“本尊”也没什么用了，这丫头，皮起来不管不顾的。</p>
“别以为现在本尊就管不了你了！”</p>
飞升上界，沧澜界那些宗门师徒还有传承关系就都重新清零，就比如那些徒弟比师父还先飞升的，来到上界就要重新计较了。</p>
当然也有念旧情的，愿意多几分尊重。</p>
上界有自己的宗门和势力划分，从下界带上来的宗门关系，更像是老乡见老乡？</p>
“小师叔！”闻雀顺势一扭身，就再次把自己挂在了晏起的胳膊上，“管，你必须得管！”</p>
晏起“呵”了一声，顺手把闻雀往永恒之地一扔。</p>
“当然得管，那就先去里面闭关百年再说。”</p>
闻雀：嗯？？</p>
不是，上界对时间的计量单位已经是百年为单位了吗？为什么小师叔这一言不合就让人闭关修炼的毛病这么多年了一点都没改啊！</p>
“啊啊啊等等啊小师叔你都不带我先去外面见见世面了吗？！”</p>
看着闻雀消失在神兽遗骸间的身影，晏起心想：见识个鬼！老实呆着！</p>
至于他，得先解决这些居然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摸到永恒之地来的宵小之辈。</p>
给这上界多一点来自永恒之地的震撼吧！</p>
作者有话要说</p>
感谢在2024-06-2023:44:04~2024-06-2123:40: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p>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若蝶翩翩飞29瓶；浅梦璃6瓶；闲5瓶；还是要活着的、迟到的钟、cynthia1瓶；</p>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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